林浓嗤笑:“听说当初你妹妹在旁人家里被人家里的庶女指认,你拦着,说那是对方对你妹妹的羞辱。本郡主的身份比你、比你妹妹都要高贵得多,为什么要因为你们上官府自家奴婢的空口白牙,而自证清白?”
“上官侧妃,拎清你的身份,你不配命令本郡主。”
上官遥噎住。
牙齿咬得咯咯响。
上官霖张狂:“跟贱人有什么可说的,按住她,不验也得验!”
林浓冷笑:“堂堂都督府,竟将个奴婢的话奉为圭臬!谁敢动本郡主一下试试,手留下!”
与上官家不对付的宾客也纷纷出言。
“真是没见过这么办事的,以后谁还敢来上官府!”
“谁知道是不是他们趁着咱们来之前,就串通好的说词!”
“大好的机会,还查什么真凶啊!当然是除掉林妃为重,不然上官氏哪来的机会爬上太子妃之位呢!”
……
上官遥深呼吸:“你不验,一辈子都背着嫌疑,你也不在乎么?”
林浓凑近她耳边,以只有两人听到的声音,低语:“那我会让你,跟我一样。让你们上官家的女郎,全都背着更恶心的嫌疑,比如偷人啊……有本事,你让她们一辈子不出门。”
“阴谋算计而已,不是就你上官遥会的。”
“呵呵~”
那轻轻的一声笑,冰冷而嘲讽。
上官遥心口一窒。
随即冷笑:“你以为你还有这个机会么!你们林家也不是人人都有你那般手段的,你死了,他们的贱命,我想怎么搞死,就怎么搞死!”
素白的宽大广袖轻轻一甩。
后退了两步。
冷冷看着她,眼底的冷意如剑一般!
人群里。
有人得到了信号。
一声小小的、狐疑而惊诧的抽气声响起。
站在那人身边的上官家姻亲立马捕捉到,大声嚷嚷了起来:“周侯夫人,您是不是看到了什么?知道些什么?”
周侯夫人。
萧承宴的舅母。
当初帮着赵蕊做假口供陷害林浓的老嬷嬷,就是为了保住她身体孱弱的儿子,因为赵蕊有能为其续命的药丸!
而这药丸如今,到了上官家的手里。
尽管女儿一心想要嫁林三郎,可是她失去的只是爱情,她若不按照上官家的威胁出来做伪证,儿子失去的就是性命啊!
她想,女儿以后一定会理解她的选择。
周侯夫人不敢看林浓的眼睛,撇过了身子,假装不愿意掺和,摆手道:“不不不!我什么都没看到,你们不要来问我!”
上官遥像是抓到了曙光,把周侯夫人从人群里拽了出来:“我母亲被人毒害,那是一条鲜活的生命啊!求你,把你看到的都说出来吧!”
周侯夫人支支吾吾,犹犹豫豫。
上官家的亲朋也纷纷劝说逼迫。
“周侯夫人,事关人命,你可不能有所隐瞒啊!”
“明知道却不说,周侯夫人晚上可能睡得安稳?”
“难道周家是想和上官家为敌么!”
……
上官遥拽着她,边哭边求。
作势,就要跪下去。
周侯夫人被人威胁,心里不痛快,所以没有阻止,由着她跪在自己面前!
这是她上官遥该跪的!
“你、你别这样……我真没什么可说的!”
上官家的亲眷上前,殷切恳求道:“我知道您的女儿想嫁林家,您不想让女儿在夫家难过!可是周侯夫人,那样不把人命放在眼里的家庭,您真要把女儿嫁过去吗?”
遥安笑了一声。
这样的场合,很不合适。
不少人看向了她。
樊妍儿不知何时来了,拍了她一下:“你也真是的,尸体就搁在这儿,太不合适了!”
遥安幽幽道:“我只是没想到上官家的亲眷居然当众告诫大家,嫁娶千万不要选择上官家!”
“毕竟这上官家,可是出了一个为了匹马就能坑杀人满门的杀人犯、一个在寺院意欲行不轨之事的败类、还有个敢算计皇亲的蠢货女儿的猖狂人家!”
樊妍儿立马打配合,啧声道:“可见上官家做人失败,背地里还不知道做过多少损人不利己的事,搞不好这出毒杀的戏码,又是为了杀人栽赃呢!”
上官家的人怒目相向。
上官霖嗜杀,一身阴鸷:“警告你,最好给我闭嘴!还轮不到你在上官家猖狂!”
遥安的父兄又不是无权无职只吃干饭的宗亲,可不怕他上官家!
一手叉腰,一手指着上官霖冷笑:“论猖狂,谁比得过你们上官家!自己都不干不净,背着杀人栽赃嫌疑,有什么资格冲人嚷嚷,果然是疯狗最会叫!呸!”
上官霖眸光之中闪过杀意。
上官大公子飞快挡在了他面前!
但现场诸人的眼神可都厉害着,不少人捕捉到了。
“凶残”、“被说中了”等等一轮,在空气里发酵。
林浓冷眼看着上官家的恨不得吃了自己的样子,转头看向了周侯夫人:“夫人看到什么就说什么,事实为重。”
周侯夫人的眼睛低垂着,一个也不敢看。
随着周遭的催促声越来越多,她攥着帕子的手动作越来越凌乱。
上官遥设身处地,亦是捕捉痕迹的威胁:“凶手已经知道你看到了什么,若是不把她抓出来,由着她逍遥法外,谁知哪一日就要害到你们周家的头上去了!她敢杀我母亲,就敢杀了你、杀你全家啊!”
周侯夫人猛地一颤,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咬牙道:“我当时正好在小花园边上的游廊上与人说话,角度正好看到林侧妃和遥安县主的一举一动,当时确实……看到林侧妃的手碰过到了!”
听到此处。
上官家的亲友爆发惊呼,大骂“千刀万剐”!
与林家交好的,则声声“污蔑”!
上官霖拔出缠腰的软剑,直指林浓,欲削她发髻,给她羞辱难堪:“贱人!你该死!”
林浓侧身避开,容色冰冷:“周侯夫人,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周侯夫人转过身,不应话。
上官遥看向林浓,眼底闪过一抹尽在掌控的得意,随即而来的是将她碎尸万段的恨意:“林浓!即便我与你同为侧妃,还是称你一声姐姐,更是处处礼让、事事敬重,为什么?”
“为什么你要杀我母亲!我母亲到底何处得罪了你,你竟狠心下此毒手!”
遥安重重一“呸”:“你那几个兄弟姊妹不是东西,你们全家的人品也好不到哪里去,你们才是贱!一心筹谋太子妃之位,恨不得林妃死了,好叫你上官遥取而代之,成为东宫第一人的心思早就昭然若揭!”
“谁不知道是不是你娘得了什么绝症,反正要死了,故意设的这场局!”
太医冒了出来拆台:“上官夫人虽然身体不算定好,但无大病,好好保养,是能享长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