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您在想什么呢？”
叶舒窈摇摇头：“没什么。”
越清婉没再追问，但总觉得叶舒窈的神情有些复杂。
为了不打扰墨长龄，叶舒窈没再继续带着他们去其他地方。
她叮嘱越清婉留在这，自己则去找了宋知简一趟，路途不远，恰好也就在校场附近。
到门口的时候，宋知简似乎正在沉思，并未发觉有人来了。
叶舒窈正要开口，忽然看见他桌上的东西，微微挑眉。
没看错的话，纸上怎么有个昭顺帝的印鉴？
她走近想要看清楚一些，此时宋知简敏锐察觉，冷冽眼神瞬间射来，手按住剑鞘，蓄势待发。
但在看到是叶舒窈时，目光又柔和了：“原来是公主。”
“怎么不关门？”叶舒窈看向信纸，“看秘旨的时候要小心一点啊。”
宋知简的表情似乎有些不自然。
“怎么了？”叶舒窈问，“这难道不是父皇送来叮嘱你的？”
“是京城送来的密信，”宋知简低声道，“不过……公主还是看看吧。”
叶舒窈一头雾水地接过，看着看着，笑意便褪去。
“什么时候送来的？”半晌，她抬头问道。
宋知简：“半个时辰之前，微臣也没想到陛下会这样。”
何止宋知简没想到，这简直是怕什么来什么。
秘旨上写得明明白白，要宋知简将所有活死人圈禁，不能杀死，等结束一并带回京城。
带回京城要做什么，不言而喻。
昭顺帝俨然已经将活死人当成了一种资源，要他们为自己所用。
“或许微臣不该将抓住了活死人的事写在军报中。”宋知简懊悔道。
“就算你不说，其他地方的人也会说，”叶舒窈放下信，轻叹，“活死人分散在各州，总有些被捉住的，这件事或许本就无法避免。”
不过好在雪姬已死，兽血也被毁掉，昭顺帝想要“制造”新的活死人，是异想天开了。
“就按照父皇说的做吧。”叶舒窈道。
宋知简不解：“可是，公主并不想让他们到京城去，不是吗？”
叶舒窈只是说：“父皇已经对你有所怀疑，这次的秘旨就是试探，你不能有一丝犹豫。”
宋知简沉默片刻。
他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他之前从不主动参与，甚至有意避开军中事务，就是这个原因。
可是，他十分厌倦，又满心疲惫，特别是在与敌人拼杀后，收到这样的密旨。
一只手忽然覆在了他的手背上。
宋知简抬头，叶舒窈正专注地望着他：“不必怀疑自己，你做的一切都是有意义的。”
“在洛城附近的客栈落脚时，我听到了很多平时在京城中听不到的事情，百姓很感激你们。”
“父皇做出这样的事，并非你的原因，而是他的错，”叶舒窈顿了顿，“他或许是有些老了，才更急切地想确认所有的权力都掌握在手中，生怕有一天就从高处摔下。”
“可这与你没有关系，他怀疑你，是他的问题。”叶舒窈又强调了一次。
宋知简眸光一颤。
“微臣……明白了。”他低声道。
再次抬头，宋知简已经恢复如常，甚至眸中还多了几分坚定。
他握住叶舒窈的手：“微臣会将这件事做好的。”
“想到办法了？”
“陛下只是让微臣将活死人带回去，可路途遥远，总会出现些意外。”
叶舒窈轻笑：“嗯，没错。”
又和宋知简讲了墨长龄会帮忙改进机括后，叶舒窈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最关键的解决，剩下的事情，就不需要她再过多操心了。
休息了一会后，雾刃回来了。
叶舒窈惊讶于他的动作如此之快，雾刃抿了抿唇，道：“因为想……快些见到主人，所以加快了速度。”
说完，他看了看叶舒窈，微微弯腰，垂下头去。
叶舒窈一怔，随后反应过来，忍不住笑了。
若不是她了解雾刃，还真看不出来这是在讨夸。
她抬手轻轻摸了下雾刃的头发：“这样可以吗？”
“……嗯。”雾刃很轻地应了一声。
“怎么样，查到什么了吗？”
雾刃正色：“属下进塔很顺利，那里已经没有人再守着了，可一层的神龛与佛像都不见了踪影。”
“不见了？移走了吗？”
“应当是下羌王的人，属下在一层的废墟中发现了这个。”
他拿出了一个掌心大小的圆盘，那上面赫然是奇怪佛像的缩小版本，除此之外，背面还有几个字。
“是下羌的古语？”叶舒窈皱眉。
雾刃点头：“是，这些字的意思是，下羌，圣临。”
“这么说，佛像确实是圣物？”
“应是如此。”雾刃道，“属下怀疑，雪姬与下羌王的交易，早从多年前就开始了。”
仔细想想，确实如此。
鸿鹄卫被下锦蟾散并不是最近几年的事，活死人虽然是出现不久，但看其规模，也并非一朝一夕可以做到的。
两人多年来“互帮互助”，竟然还是组异常坚固的同盟。
叶舒窈思索片刻：“所以现在只要找到下羌王，锦蟾散说不定就有办法解开了。”
“是，上次雪姬被杀，下羌王听到风声提前逃走了，属下已经找了人去查他的踪迹，只不过……时间太短，还没什么消息。”
话说到这，门外传来脚步声，下一秒，伏罗出现在了门口。
他并未看向屋内，仿佛只是路过，脸色依旧不太好，像在生闷气的模样。
“伏罗，我有事问你，”叶舒窈叫住他，“进来坐。”
伏罗脚步一顿，还是转了身走进来。
雾刃冷淡看了伏罗一眼，后者毫不示弱地看了回去。
叶舒窈有些头疼，手动把伏罗把的脸转过来：“认真点，有正事。”
猝不及防的接触让伏罗有些不自然，气焰顿时熄灭大半。
但又想到自己还没消气，只好努力绷着脸：“什么事？”
“你的人能查到羌王在哪吗？”叶舒窈拿起有佛像的圆盘，“这东西应该是下羌王的人留下的。”
伏罗皱眉：“确实是下羌王室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