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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多书院 > 武侠修真 > 柔剑玄刀过江龙 > 第二百九十四章 祭拜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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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聪与展樱连夜奔向黑虎山,当到黑虎山南麓时,天色已是大亮。这时贺聪说道:“樱姐姐,这里距程威总镖头的墓地已是不远。不如我们先去祭拜一下他老人家,然后再上山去寻找几位镖师。”

展樱连忙点头道:“聪弟说的是也,程老前辈的死已让人心碎。此时更应该去祭拜一下他老人家,也让悲痛的心灵得到安抚。”

于是,二人向那不远处的林间奔去。当快要来到林边时,蓦然,只听一声悠长的叹息声,如同冲破雾影而出。

奇怪!是谁有这份雅兴,到这人迹罕至的幽地来。这叹息声是伤春?悲秋?抑是遣怀?随着那一声长叹之后,却是一段冗长的沉寂。看不见半点人影,也听不到一丝声息。

二人已无心顾瑕,便急速来到墓前,并一起跪下,给程总镖头祭拜起来。贺聪回想起程总镖头对自已的信任和重托,心中感概万千,可自已至今还未替镖局做任何事情。所以感到有愧于程总镖头,对不起程威镖局的一干人众。想起这师仇情恨,齐集心头,双目之中,不由地流下两行情泪。不过程总镖头托负自已继任总镖头的事,却只字未对展樱讲,暂时也不想讲、也不能讲。

展樱见状,秀眉微蹙叫道:“聪儿弟弟不要哭了,要是你想起来伤心,就不要说!女孩儿家流眼泪,还可以美其名为‘梨花一技春带雨’。而男孩子则要的是英姿飒爽,豪迈无伦。要是哭哭啼啼的,那有多难看呢?”

她说着为表一番尊敬心意,特去采集一束鲜花放于冢上增添墓地生气。然后跪在墓前,一直在述说着总镖头的功标青史。

二人祭拜后,又给墓地作了一番修整。这时贺聪觉得心里空虚,不知道要干什么,也不知道该干什么,他只想要酒,酒是他永远的朋友。于是取出早先买的那壶酒,坐在坟边‘骨碌骨碌’的喝了起来。

举杯浇愁愁更愁!贺聪的嘴除了喝酒外,还在喃喃自语。他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没有人知道他在说什么,醉酒的滋味也许最好受。

这时,却见一个身着白色长衫的蒙面书生负手从林里走了过来。

那蒙面书生一脸忧色,愁聚两眉端。他茫然地仰望了一刻之后,缓缓收回了凝望在空际的目光,喃喃自语道:“总镖头呀,总镖头,你怎么会突然消失呢?我就是踏遍这里的山山水水,草草木木也要找到你。”声音不大,却清淅可闻。

那蒙面书生叹息声罢,正待转身离去之时,却突见贺聪和展樱二人在这处的坟前。他不由好奇心大起,疾走一阵已到坟前。看到原来是座新堆不久的简陋土坟,他便留心起来。见贺聪坐在坟边喝酒便有些发了奇,于是问道:“这位小弟!怎么坐在坟边喝酒?”

一个温柔的声音传入贺聪的耳朵,但是贺聪似乎什么也没听见,什么也没看见,依旧举着酒壶骨碌的喝着酒。

那蒙面书生见贺聪没有理采,到也未在意。当见到坟头上放着二把半截光亮的断刀,心中也大惑不解、

纵是他天悟神聪,也猜不透这是怎么一回事。他奇诧地俯身下去,想看清那二把断刀,但刀上没有文字和标记。所以也看不出什么来,于是探手便待将那断刀拿将起来。

只见展樱翩然走近前来,边走边不悦道:“那刀拿不得!”

那蒙面书生蓦然见二人怒视着自已,便觉失礼,忙地缩手。然后转身轻声问道:“二位仁兄是谁!怎么会在这里?”

那蒙面书生看着他二人,脸上只露出两只精芒四射的眼珠,盯住二人仔细打量。并诧然问道:“这断刀毫无异处,为什么拿它不得?”

他以为自己这样一问,对方定会解释拿不得的理由。哪知那装扮公子的展樱毫不理采他,而那装扮随从的贺聪好似突然痴呆一般,两只明睁大眼闪射出慑人光芒,并默默不答。

那蒙面书生忍不住又问道:“这坟里的是你们什么人!”

展樱听到他的问话,面带疑惑的问道:“你是什么人!怎么打听这坟里的人来?”

“我看这是座新坟,所以想知道这里面的人究竟是何人。”说着,蒙面书生的眼眶闪现出晶莹的清泪,嘴角抽搐着道:“老镖头!你在哪里?”说完,他又围着这坟转了一圏。

这时贺聪和展樱二人对他的举动好奇,也围着坟堆转了一圈。见坟堆没有异样,才放下心来。展樱又看了那蒙面书生一眼,便大声说道:“你个蒙面人鬼鬼祟祟地在这里想干什么?到底是何用意?”

蒙面书生也是天生傲骨,而且也正是忍受‘失意’和‘仇恨’情绪交相煎迫之人,一见公子这种神情,不觉有气。但听二人说‘蒙面’时,仿如梦初醒。又仔细看了看二人,茫然说道:“你、你二人为何到此?”

贺聪随口道:“我们只是路过此处,随便看看!”

蒙面书生凄厉地问道:“你们可知这坟内埋得究竟是何人?”

贺聪摇了摇头,并未回答。蒙面书生失望地缓缓闭目垂头,一言不发。山风吹来,吹拂起他那宽大衣襟,显得那么孤独,沮丧和忧伤。

展樱看这蒙面书生的情景,知他定是遭受了什么变故或刺激,才变得如此喜怒无常。想起程威总镖头的不幸,情不禁地喟然一叹,随口吟道:“人生愁恨何能免,销魂独我情何限!故国梦重归,觉来双泪垂。高楼谁与上?长记秋睛望。往事已成空,还如一梦中。”

她才吟完,那蒙面书生竟骤然全身颤抖,厉喝一声:“住口!”

贺聪本也对蒙面书生起了同情之心,但听展樱抒发愁思,他却要无理干涉,不禁也不悦道:“我家公子吟两句,略遣愁怀,你却要阻止,请问这位仁兄,这算何意?”

他这声色俱厉地一阵数说,把那蒙面书生抢白得连连摇头,双目莹然欲泪,声带颤抖地说道:“我求求你们别再吟了,我听到这诗词心中好生痛苦。”

展樱却不悦,暗忖:“这人好没道理,怜悯他,他反而乱发脾气,全当我们怕他不成?”

于是冷冷说道:“我吟这诗与你何干?我丧失亲人就是为了缅怀与他,也是感恩与他,所以我就是要吟!”说着,口中又故意高声吟道:“人生仇恨何能免,销魂独我情何限……”一面高吟,一面摇头晃脑,仿佛故意气那蒙面书生似的。

蒙面书生捷若飘风,一跃便到展樱身前,怒声喝道:“你住嘴!……”

展樱天生傲骨,怎会就此屈服?身形微闪,便昂首阔步,继续边走边大声吟颂。

蒙面书生气得牙咬得格格作响,全身也激动得不住颤抖。恨声说道:“我痛失亲人,他是我的长辈,也是我最尊重的人。我的痛苦你们知道吗?你们却毫无同情之心,却还故意做这伤感之事。真是不知好歹!”他气的一时说不出话来。稍等片刻才咬牙切齿道:“这血海深仇难道要沉沦大海?没有水落石出的一天吗?最恨的是,现在还不知凶手是谁,还让他们逍遥法外。长辈子午夜梦回时,冤死灵魂鬼声啾啾,无处伸诉,历历在目之惨状,情何以堪!”

展樱听他之言,甚觉不妥。知他也是失去一长者,便有了同情之心。忙抱歉地道:“这位公子,我也痛失亲人,也是想到这里祭拜。多有得罪,还望见谅!”

本想发怒的蒙面书生这时也缓声道:“你我都痛失亲人,心情……”他悲痛地再也说不出话来。

展樱向那蒙面人问道:“这位兄台,不知你痛失何人,不知可否告知?”

蒙面书生没有直接回答她,只是痛苦地说道:“你们失去的亲人,墓地已知在此。可我那失去的亲人,墓地在何处却不得而知。我已把这里都寻找遍了,却也不知踪迹。这让我如何不伤心,不悲痛?人常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可我却是人也见不到,尸也见不到,就连墓地在哪里都不知道。”说着亮晶晶的泪珠在他眼睛里滚动。然后,大大的、圆圆的、一颗颗闪闪发亮的泪珠顺着他的脸颊滚落,他竟然像个女人似的抽泣起来。是如此的动感情,好像用自己的整个生命也无法倾诉一样。

蒙面书生这一哭泣,也把展樱给感染似的,情不由衷地全身都在轻微地颤动。眼睛中充满泪水,内心充满了尖锐的隐痛,终于也忍不住失声哭泣起来。

他二人这一哭可动了真情,仿佛有同命相连的感觉,竟然不知不觉地相互拥抱在一起痛哭流涕。

这一幕到也感染了贺聪,他也难忍耐悲伤的心情,于是敞开胸口的衣服,让风呼呼地吹在他的脸上,吹在他的胸口。让浑浊的眼泪涌出眼眶,沿着两侧的脸颊刷刷地流,流到脖子里,流到了胸口上。他抬起手去擦了擦,眼泪又流到了他的手上,在他的手掌上流,也在他的手背上流。他把头抬着,胸也挺着。虽然脸上充满了悲伤,但仍是不吭一声。

那蒙面书生哭了好一阵,才慢慢止住。当他抬头发现自已竟然抱着那公子时,显得十分尴尬,忙想把对方推开。可那曾想,那公子却仍抱着他在伤心的哭泣。他想推却推不开,这可让他大惊失色。于是慌忙用力才算推开那公子,并急向后退出几步。

展樱被那蒙面书生用力推开后,这才意识到自已希里糊涂地与他相拥,顿觉羞涩无比。跑到贺聪跟前用小手击打他,嘴里还不停地说道:“都怨你!都怨你!羞死人了!”

那蒙面书生看到展樱的表情,和那被泪水弄的花里胡哨的面容,仿佛明白了什么。他仰望云天,缓缓摇了摇头。半晌过后,双眼中射出奇异光芒。突然注视贺聪和展樱问道:“你们是什么人?又祭拜的是何人?”

展樱看了他一眼,不好意思地把脸扭开,忙躲到贺聪身后并不回他问话。贺聪只好回道:“我们只是路人,看到这坟地就想起了失去的亲人,所以顺便祭拜一下。至于这是谁的坟地,我们也不知道。”

那蒙面书生不悦道:“一个书童休得胡言!哪有无缘无故地胡乱祭拜坟地的?岂不是荒唐。快说!这坟里究竟葬的是何人?”

贺聪不温不火地回道:“我刚才已说过,我们只是路人。可你又是何人?为何总是蒙着脸孔不露真容,总是打听这坟里的人,怕是想做见不得人的事吧!”

那蒙面书生不由地怒道:“一个书童休得这样无理!我是何人岂是你管的?快说!这坟里究竟葬的是何人?否则休怪我无情?”

贺聪正待想发火,却想起父亲的教悔,遇事先要冷静,能忍则忍。于是压住心头怒气,然后心平气和地说道:“这位公子爷,我只是个小小书童,多有得罪,还望见谅!不过,公子爷不露真容,如何取信于人?”

那蒙面书生听言先是一楞,便道:“你们为何来到这里?方才听你们对失去亲人悲痛於绝,难道你们心中也有什么难以解决之事么?”

贺聪长叹一声,摇头说道:“想起亲人无故惨死,在下身有血海深仇待复,可仇人又极其厉害……”

蒙面书生不等他说完,便冷笑一声,说道:“将相本无种,男儿当自强。说得是先古时的苏秦,于生活困顿最潦倒时,却能发愤图强。凭其三寸不烂之舌游说六国抗秦,名重当时而能名标青史,勋业于古,实是值得后人钦佩!而你空负堂堂七尺之躯,既有血海深仇,不思报复,只会颓唐忧伤,未免太无骨气!”

贺聪见这蒙面书生当真有点古怪,不知原由就数落起自己,不禁怒道:“不管是家仇还是国恨,我都会与仇家不共戴天,谁说我不思报仇!这个仇总是要报,只是时机未到而已。”

蒙面书生一见贺聪的言语渐人自已圈套中,心中暗自高兴,故意呵呵笑道:“凭你这点能耐,还想报仇?你亲人就在这里!你如何告慰死去的亡灵,你如何向他解释?”他用手指着坟说。然后又道:“你将来怎么能担此大任,只可惜这仇怕是一辈子也报不成了!”

他这句话才说完,便已把贺聪给激怒了。贺聪此时早已把父亲的告诫抛在脑后,大声道:“我贺聪虽然不才,但也是一言九鼎之人。我答应程老前辈的誓言绝对不会失信,我一定会替他老人家报仇,也一定会把程威镖局带好!”说着便又重新跪在坟前,连叩三个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