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实在坚持不了,可以吃点止痛药,但是不建议吃太多。”
“还有,你还没到能下床的时候,谁让你下床了?”
宋子衿接二连三的询问,让医生将目光挪到了她的身上,上下打量。
当看到她身上那些尚未痊愈的伤口因为宋子衿下床乱动而重新开始渗血时,医生的眉头瞬间紧皱。
“立刻回到你床上去,你这样永远也出不了院。”
“我......”
宋子衿这才注意到自己身上的伤口不知不觉也渗血了。
可看看陆平生脸上还没完全舒展的表情,她还是坚持开口:“你给他开一点止痛药啊,他从小就怕疼。”
“我没事,医生,让她回床吧。”
就在此时,我也注意到了宋子衿身上渗血的伤口,内心一阵揪心的心疼。
与此同时,我也很诧异,不明白我只是一个咳嗽,她怎么就突然这么紧张了?
这样在乎我的宋子衿,让我有一种她还停留在过去的错觉。
这一刻,我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何琛最后说过的那些话,甚至浮现出宋子衿保护那些我送她礼物的场景。
难道,她真的还在乎与我的一切?
“平生......”
宋子衿没想到我也会开口让她回床,明明是关心,语气却冷漠的像是打扰到了他。
这一瞬间,宋子衿仿佛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急切的眼神渐渐黯淡下去,什么都没说,转过身乖乖回到了床上。
医生见状,紧锁的眉头才渐渐舒缓,对着宋子衿开口:“你的伤口,别再乱动了,我叫护士过来给你换一遍药。”
说完,医生又看向了我,开口询问:“你呢,感觉怎么样?”
“能扛得住的话,我不建议你吃止痛药。”
“嗯,我还可以,谢谢医生。”
我没有犹豫,摇头拒绝了止痛药。
经过刚才那点时间的休息,我像是已经适应了虚弱的自己,说起话来也没有那么费力了。
“好,有需要再叫我。”
医生见我们都没问题后,便转身离开了病房。
“阿威,把我们中间的床头柜挪开,把我们的床位拉的近一点,让我挨着他。”
宋子衿上床后,眼神还一直看着我这边。
忽然间,她的眼神变了,像是突然下定了某种决心一般。
短暂的沉默后,她直接开口吩咐阿威挪床。
“啊?”
阿威闻言,顿时愣在了原地。
没想到宋子衿居然会提出这种要求......
“怎么,你没听到吗?”
“我让你挪床。”
宋子衿板起一张脸,语气严肃了几分。
“哦,好的。”
阿威这才反应过来,立刻将我们中间的两个床头柜搬到了房间的对面,然后将宋子衿的床位推向我这边。
“阿威,挪床干什么,医生不让她乱动。”
“伤口再渗血了怎么办?待会护士进来换药,怎么解释?”
我不理解宋子衿为什么突然要来我床边躺着,难道周煜城过来以后,不会误会吗?
可她既然说出口,我也不会拒绝。
直到我看见阿威推床的时候,好像是不小心牵动了宋子衿的伤口,疼的她微微皱眉。
我立刻喊了停。
“这......”
阿威手上的动作立刻停了下来,犹豫了几秒后跟宋子衿好声好气的商量:“宋总,我觉得平生少爷说的有道理,要不还是不挪床了吧......”
“你到底是哪家的保镖,这么拎不清情况?”
“每个月谁给你开的工资?”
对此,宋子衿只是语气平静的询问。
阿威的气势顿时弱了下来:“您开的,宋家开的。”
“那就对了,那你就知道该服从谁的命令。”
“好吧。”
阿伟只能妥协,继续开始推床,毫不意外又牵动了宋子衿的伤口。
虽然这次她微微扭过头,想回避我的视线。
可我太过于了解她了,她的每一个动作,我都知道她想做什么。
我知道,她又疼了。
“阿威,你又不是机器人,只会听指令。”
“老爷子知道她身上的伤口还没好就胡闹,也是会阻止的,想清楚你到底是跟谁的。”
话音落地,还没等阿威做出反应,宋子衿便开口催促:“快点推,他的伤势比我的严重,你没听刚才医生说要让他小口小口多喝点水吗?”
“难道不让我过去喂他,你想喂他?”
“不不不,还是您喂吧。”
阿威看见宋子衿阴沉的脸色,顿时浑身一个哆嗦,又开始推床。
此时此刻,宋子衿距离我只剩下不到二十厘米的距离。
“我自己能喝水。”
“不用再推了,待会护士上药不方便。”
我面露无奈,强调了一遍。
阿威再次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他刚缝好刀口,怎么自己喝?你没长脑子吗,阿威。”
“待会让护士从这边上药就好了。”
“推。”
病床的距离又凑近了五厘米。
“阿威,男女授受不亲,她待会上药免不了要脱衣服,不方便,别推了。”
“推,阿威,他是我养大的,我什么没见过?”
“不推,阿威,不是养大,我来宋家时已经有了自理能力,自己吃饭自己洗澡,自己睡觉,再说也很多没见过。”
“推,阿威,你怎么知道很多没见过?”
“不推,阿威。”
不知为何,我与宋子衿渐渐开始争执起来,每一句话都能牵扯起我们曾经的一段回忆。
与此同时,我与她之间的距离也越来越近,反倒是阿威已经左右为难到了极点。
眼看着我与宋子衿床位之间的距离只剩下不到五厘米,他干脆一把推到了底,将两张床并了起来。
“宋总,平生少爷,我,我出去上个厕所,你们还是自己聊吧。”
“别拿我当标点符号了。”
阿威说完后便毫不犹豫的转身出了门。
病房里又陷入一片沉寂,没了阿威,我与宋子衿都沉默起来。
过了许久,还是她率先开了口:“阿威干得不错,还知道谁是他真正的老板。”
我没回应宋子衿的话,反而自言自语:“无所谓,反正刚才伤口疼的那个人不是我。”
“你刚才咳嗽也没少疼啊。”
宋子衿脱口而出。
我与她面面相觑,又陷入一阵沉默当中。
不知为何,我竟然会和宋子衿有些互怼的迹象,可明明我们都不是这样性格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