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宥恩一边听着沈非晚说话一边在电脑上搜索,但她什么都没搜到。
“他妻儿怎么了?我在你电脑上找不到相关信息。”
“车祸。”电话那头传来沈非晚沙哑的声音,她应该正在快步行走,“他妻儿出了车祸,还挺严重的。”
“车祸啊……”陈宥恩皱了皱眉,“虽然我这么说有点冷血,但这不正好吗?正好拖住了他。所以你不用这么着急过去的,我怕你路上猝死了你知道吗?”
“放心吧。”沈非晚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的笑意,“我没那么容易死。至于这种人——”
她的语气突然冷了下来,“他都是间谍了,你觉得他还有良心吗?我不觉得他的妻儿能够留住他。所以我必须亲自过去想办法,强制性留住他。”
“强制?你要干什么晚晚。现实世界跟网络世界完全不同,你可别你可别把自己给搭进去了呀。”
电话那头突然传来沈非晚低低的笑声,“放心吧。我虽然很着急,但是理智还是在线的。你呢,现在赶紧养精蓄锐才是正事,到时候好帮我做事情。”
“那你到底打算怎么办?你能不能跟我透个底?说不定我现在就可以帮你啊。”
“我现在这里说话不方便。”沈非晚的声音突然变得模糊,背景音嘈杂,“这里人很多,我给你发消息吧。先挂了。”
电话被挂断的下一秒陈宥恩就收到了沈非晚发来的消息。
沈非晚说:‘我找了花翎帮忙,用法律手段困住他。只要他被抓到犯了事儿,就没办法出境。不多说了,我先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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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城机场。
花翎亲自来接沈非晚。
看到沈非晚的那一刻,她被惊到,“老天,你的脸色怎么这么差,是昨晚没睡好?”
何止是昨晚没睡好,不过沈非晚并没有什么都往外说。
她笑了笑,“劳烦花姐亲自过来了,其实我自己打车去酒店就好。”
花翎红唇勾起一抹笑,“这个点我的夜生活才刚开始呢,一点都不劳烦。对了,你要的人我已经找好了,我们去酒店详谈?”
“这么快?”沈非晚有些意外。
花翎挑眉,“当然,这种灰色地带的事找我就对了。包效率,包完成度!”
说着话,两人上了花翎的车。
花翎递给沈非晚一瓶水,“这个仙人跳虽然低级,但只要柴明上钩,就够他喝一壶的。”
说着,她看向沈非晚,似笑非笑,“如果你想他的罪名更重的话,我还可以再给他加点别的料。”
“不必。”沈非晚斩钉截铁地打断,“我不想我们其中任何一个人引火上身,其实这个办法也是事出紧急之下的下策。”
“嗯,”花翎识趣地点头,“明白了,那就按原计划。”
花翎是个聪明人,沈非晚不额外透露的她就不多问,只专心做沈非晚交代的事情
她让司机打开车载音响,轻音乐缓缓流淌,恰到好处地填补了沉默。
很快,车子就停在了酒店门口。
花翎递给沈非晚一张房卡,“既然决定了按原计划执行,那我就去安排了,到时候随时通知你进度。我就不送你上去了。”
沈非晚解开安全带接过房卡,“多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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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突然下起雨,南城的夜色在雨幕中氤氲开来。
再次来到南城,沈非晚心中忽然感慨万千。
拉开窗帘,对面竟然刚好是薄氏的办公大楼,这个点了,大厦居然还有灯光,也不知道是什么人还在加班。
窗外的雨骤然变大,雨滴敲打在玻璃上发出淅淅沥沥的声响。
沈非晚望着雨幕出神,一个不合时宜的念头突然浮现在脑海——这样的阴雨天,枪伤和骨折的伤会不会隐隐作痛呢?
不过她很快就把这个想法甩出了脑海,因为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她去做。
她现在其实很困,刚才在浴室洗澡的时候都差点睡着了。
现在终于躺到床上她也不敢睡得太死,她把手机声音调到了最大,生怕错过了花翎那边的消息。
遥遥对立的薄氏大楼内,宋晏舟推开了总裁办的大门。
一进去他就看见薄均行一只手打着石膏居然还在给文件签字。
他张口就道,“你是不是疯了?听人说你今天来了还在加班我还不信,你这手、还有你那胸口的伤,都好了?”
薄均行头也不抬,用未受伤的右手翻开下一份文件,“休养了半个多月也就来了公司一天,这些不过是顺手的事。”
宋晏舟直接拉开他办公桌对面的椅子坐了下来,“瞎折腾,明天你还是老实待在家养伤吧。”
“对了,”他说着,忽然又探过身子,征询薄均行的意见,“孟家老爷子这段时间住院了,我这两天打算过去探望一下,你要不跟我一起去?”
薄均行瞥了眼自己左臂的石膏,“这样去?我看还是算了,我家老爷子已经去过了,我就不去了。”
“现在知道注意形象了?”宋晏舟笑他,“那你今天进公司的时候怎么没想那么多。”
薄均行没再说话,单手扣上西装纽扣站了起来。
他扣扣子的动作牵动了伤口,眉心几不可察地皱了下,“我现在准备回家了,你还不走?”
“走,我当然也要回家了。”宋晏舟站了起来,又问,“你真的不去看孟家老爷子?”
“不去。”
“你都那么闲了。”
“你才闲。”
“关键你也不能老憋家里养伤,你不出门我怕你自闭了,毕竟你被甩得那么惨。”
薄均行:“…………你去医院看病人记得请事假,要按规章制度扣工资的。”
“我靠,我是为你着想,你居然还惦记着我基本工资的那三瓜俩枣,你这个吸血鬼!”
薄均行不想理这个损友。
他本来只是胳膊疼,现在他妈的心口也开始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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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非晚没能睡多久。
凌晨三点多的时候她就被开到满格的电话铃声给吵醒了。
挣扎着睁开眼一看,果然是花翎的来电。
她调整了一下疲惫的嗓音,随即接通了电话。
“喂,花姐,事成了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