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真没想到,这种事情居然发生在了我们头上,到底是哪来的不开眼的绑匪,竟然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我接过麻杆大姐手里绑匪留下的勒索信看了起来,字迹歪歪斜斜的,一看就是些土鳖。
“绑匪说了怎么赎人吗?”我又开口问到。
“今天刚通了电话的,说后天晚上七点,让我把一千万现金带到景山公园北门去,在那里一手交钱,一手交人。”
“扯淡,那地方他妈的人来人往的,怎么可能会在那里交易。”
我这话惊醒了麻杆,他心乱如麻的,根本就没想到这一点,景山公园北门正对着地安门内大街,旁边全是居民区,那地方人来人往,晚上七点钟在那里交易,压根就不太现实。
“照你这么说,那是绑匪故意放出的烟雾弹?”麻杆问我。
“应该是的,这伙人挺狡猾的,像是专业的班子。”
“小风,你从小主意多,你帮着想想办法救救我妈。”说着说着,麻杆的大姐又哭了起来。
“大姐,都先别着急,钱准备得怎么样了?”
“我就是为这事愁呢,我从昨天跑到现在,一共才取出来两百多万,短时间内,银行根本取不出那么多现金啊。”麻杆开口说到,这钱倒是有,只是这年月金融系统还没以后那样发达,想取一千万现金,谈何容易。
我一直在思考,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绑走了麻杆的老娘,凭我的感觉,很有可能是熟人作案,在八十年代末期,绑一个人敢开口要一千万赎金,放在全国范围内都是骇人听闻的,这绑匪极有可能清楚我们有支付这笔赎金的能力,所以才敢这样的狮子大开口。
我把心中所想讲了出来,麻杆也一下醒悟了过来,确实是这么回事,这年月万元户都还不多,平头老百姓哪能有一千万放在家里,所以这伙绑匪肯定对麻杆的情况知根知底。
说实话,麻杆具体有多少钱,连他大姐他亲妈都不知道,她们只晓得他跟着我这些年在外面发了点财,昨天麻杆大姐一个人在家看到勒索信说要一千万才肯放人,当场就吓晕了过去,后来缓了半天才醒过来,然后才去找到麻杆。
“麻杆、大姐,你们好好想想,最近有什么可疑的人或事情。”
麻杆抓耳挠腮的,大姐也紧皱眉头,两个人苦思冥想半天,似乎也想不出有什么可疑的人和事,最近一切都挺正常的。
看着麻杆跟大姐憔悴焦虑的样子,想必这两天也过得挺煎熬的,吃不下睡不着,再怎么样,先得把身体顾着。
“麻杆,你们还没吃饭吧?”
“没,我跟大姐早上一人啃了一个馒头,吃不下去。”
“还是吃点东西,别先把自己给熬垮了,算了,我出去随便买点啥吧!”
“小风,你别跑远了,这两天胡同口刚好有个煎饼摊,你去摊几张煎饼回来就行了。”大姐带着哭腔对我说到。
“你这煎饼怎么卖的?”我指着煎饼摊问着那老板。
“两块钱一张。”这老板说话带着一股南方口音,我心想这北京城里摊煎饼的一般不都是山东人或者天津人吗?怎么这南方人也跑过来学着卖煎饼了。
那老板接过钱,开始摊了起来,可我看他似乎并不怎么熟练的。
“老板,你这二把刀手艺也敢在这北京城里开张做买卖啊?”
“嘿嘿,混不下去,混口饭吃嘛,才学着做这生意。”老板一边心不在焉的摊着煎饼一边回应着我的话。
好不容易,这老板勉强摊好了这几张煎饼,没一个完完整整的,我无奈接过来,也只能凑合一下了。
“呸!妈的,这什么玩意儿!”麻杆拿过我买回来的煎饼咬了一口,接着就吐在了垃圾桶里。
我心想,煎饼还能难吃到哪里去,也尝了一口,没想到又咸又酸的,一股说不出的怪味。
“算了,这老板也是个二把刀,不知道跟哪个师娘偷学的手艺。”我将剩下的全扔进了垃圾桶里,简直没办法吃。
我突然间闪过一个念头。
“大姐,这煎饼摊是什么时候开始有的?”我开口问到。
“好像就这两天吧,先前我也没太注意。”
我的表情让麻杆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杨风,你是有什么发现吗?”
“刚才我听出那老板说话的口音像是南方人,按理说这煎饼只在北方流行,再说了这地方是居民区,早上卖一卖还可以,晚上大家都在家里吃,谁还买他的煎饼,这老板在这守这么一天,挣不了几个钱,这是为什么?”我把我心中的怀疑讲了出来。
“操,你是说这摊煎饼的就是绑匪?我他妈现在就宰了他!”麻杆说着就起身要朝门外冲去。
我赶紧起身一把将麻杆给拦住了。
“你先别急,别打草惊蛇了。”
“麻杆,现在这只是我的怀疑,没有一点根据,你冒冒失失的把人抓住,他死不承认,你能怎么办?”
“那我就给那小子上上手段!”麻杆棱着眼睛咬牙切齿的说到。
“你别着急,那小子要真有问题,咱们肯定能抓住他的。”
我打算出门再去看看那煎饼摊,没想到等我再找过来,胡同口已经空无一人了,我走到街上四处张望也没发现那家伙的影子。
“我刚出去看了,那煎饼摊已经撤了。”
“肯定是他,操他妈的。”麻杆破口大骂起来。
“他要明天再来,咱们就把他给盯上。”盯梢可是我的拿手好戏,到时候给他来个顺藤摸瓜。
“行了,你们先休息好,千万别着急,我明天一早再过来。”
我走出院门来到刚才卖煎饼的位置看了看,越看我越怀疑,这地方背街,胡同里只有不多的几户人家,在这地方摆摊,那不是找赔本吗?那摊煎饼的小贩肯定有问题。
我回到酒店里,众人因为我也都没吃晚饭,也都没有出门。
“杨风,咋回事?”胡胖子把我拉到一边,悄悄的问我,所有人都看出来肯定是发生啥情况了,可我不说,他们也不便多问,胡胖子实在忍不住了。
我不说只是不想让所有人都跟着担心,并没有别的意思。
“没事!”见我不愿多说,胡胖子也实在不好继续追问了。
回来之前我已经交待过麻杆,明天他继续去取钱,而我则从那摊煎饼的小贩身上寻找破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