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斯拉斯幻影平稳的驶向了基斯顿市。
但丁和陈修坐在了车后座,茱莉亚则一边驾车一边透过后视镜观察着两人。
良久,但丁问道:“你知道狼首部落里的锡山教徒是谁了?”
“知道了一个,那人叫做亚索拉。但我不知道还有没有其他人。而且……”陈修想了想说道:“刚才乌鲁木说他确认过,亚索拉没有修炼过【灵藤寄生术】。老师,你觉得乌鲁木的话可信么?”
但丁想了想,点了点头:“在你说出叛徒是锡山教的人后,他绝对不会再骗你的。
乌鲁木这人……虽然本事有点窜稀,但是对于圣灵的虔诚却是毋庸置疑的。他绝对不会故意放过任何锡山教的人的。”
“老师,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乌鲁木真的有本事确定吗?会不会是对方用什么手段欺骗了他?”
就看到但丁缓缓地转过头,戏谑的看向陈修:“乌鲁木再怎么说,也是一位德鲁伊祭司。你以为,正式法师……很弱么?哼!”
好吧。
陈修得到这个答案,陷入了沉思:“这么说的话,确实和我之前猜测的一样,真正学习【灵藤寄生术】的另有其人。但这样说的话,亚索拉潜伏在狼首部落只怕另有图谋……老师,狼首部落有什么值得锡山教惦记的么?”
但丁想了想,说道:“有,圣苗。”
“那是什么?”
“哼!不学无术!图书馆里关于德鲁伊教的书籍,你是一本没看呐!”
但丁冷哼一声说道:“在德鲁伊教的记载中,锡山并不是一座山,而是一截树桩。从前,如今锡山所在的地方,有一棵直达天际的巨树,它是圣灵的化身。而当圣灵沉睡之时,巨木的树冠就化作了灵界,只留下了树桩在物质世界。而圣树的树冠消失前,圣灵也留下圣树的种子,洒遍了全世界。只要种子附近有德鲁伊,接受日夜的礼拜,那么种子便会发芽生长,最终化作圣灵的分身。
你去过狼首部落,应该也见到过那一棵树苗吧?”
被但丁这么一说,陈修顿时想了起来。
第一次去狼首部落时,他曾开启灵视看过祭坛一眼。
外表上看起来像是金字塔的祭坛,在灵视之下,竟然是一棵通天巨木的形象。而在祭坛内部,那一线天光之下,也有一棵翠绿的树苗。
“锡山教需要那个做什么?”陈修不解的问道。
“在德鲁伊的教典中,那是圣树的种子。而在锡山教的记载中,那些……是创世神的遗骨。他们作为创世神留在世间的子民,任务之一便是收集神的遗骨,拼凑出他的躯壳,以便迎接神的回归。”
一番解释下来,陈修大概明白了什么,但很快一个更大的疑惑涌向心头。他问道:“老师,你说世界上真的存在神么?”
就看到但丁摇了摇头:“我不认为世界上真的存在神。自然魔法也好,秩序魔法也好,都只是人类对于超自然规律的应用罢了,而不是神留下的权柄。要不然,你无法解释来自同源的三个宗教,在教义上会出现如此大的差异。而且,世界上没有神,最关键的证据,就是我们。”
但丁说着,指向了自己和陈修。
“秩序教廷称呼我们为异端,德鲁伊教称呼我们为臭虫。但是,这都是人说的,而不是神说的。两个宗教的圣典中,都没有我们的存在。不止他们,就连锡山教的教义中,对于我们都没有任何的描述。
如果魔法是神的权柄,那么我们的魔法的力量来源又是什么呢?”
听着但丁的话,陈修若有所悟。
“哼!你有这些问题,都是因为没有好好学习!”说着,但丁又是冷哼了一声。
陈修摸了摸后脑勺,不禁有些错愕。
但丁老师这是怎么了?
从自己上车开始,就没给过自己好脸色,总是动不动就冷哼一声。
这时,开车的茱莉亚见两人聊完了,便插嘴问道:“陈修,你是怎么做到以高等魔法学徒位阶击杀正式法师的?这太不可思议了!”
陈修嘿嘿一笑。
其实他一上车就在等着有人问这个呢。
越阶击杀强敌的快乐,不装一波,总感觉不爽利。
他装出一副疑惑地表情,歪了歪头反问道:“啊?我们边缘法师对上另外两系的法师,逆位伐上,越阶无伤击杀……”
顿了顿,见到茱莉亚露出了凝神倾听的模样,这才接着说道:“……这不是有手就行的吗?”
“哼!不要脸!”
“哼!狂徒!”
顿时,车厢里同时响起了两声冷哼。
茱莉亚的反应早在陈修的意料之内,他要的也是这个效果。
但没想到但丁脸上也露出了一丝冷意。
直到此时,陈修忽然恍然大悟。
哦~我知道了。
但丁老师之所以今天一直看我不顺眼,该不会是……嫉妒吧?
此刻,陈修心头蠢蠢欲动,有一种想要作死的冲动。
根本来不及捂嘴,陈修就露出了一副无知的嘴脸看向但丁:“啊?但丁老师,难道我说错了吗?你不行吗?”
顿时,车内的空气都凝固了。
就看到但丁在努力的控制着表情,但他的眉角却依然忍不住跳动了两下。
“嗯,我们边缘法师,越阶击杀,确实……不过尔尔。”
“噗呲~”
但丁的话音刚刚落下,就看到前方开车的茱莉亚喷出了一口口水,然后便是疯狂的大笑起来。
从小到大,茱莉亚什么时候见过但丁吃瘪啊!
此刻,看到但丁的模样,茱莉亚不知怎的,心中有种忽然明亮起来的感觉。
陈修傻了。
茱莉亚在他眼里,是一个不会笑的女人。
只要不板着脸,就已经代表了她的心情不错了。
而此刻,茱莉亚哈哈大笑的模样,甚至让陈修有了一种她该不会也被灵藤寄生了吧的错觉。
但丁本来已经怒火中烧,甚至想给陈修来上那么一下,但听到茱莉亚的笑声,他忽然愣住了。
何止是陈修……
自从十年前,茱莉亚的父母出事后,就连但丁也不曾见到过茱莉亚如此这般笑出声音了。
就连微笑,也是最近这段时间才看到的。
但丁原本满腔的怒火在茱莉亚的笑声中,不知不觉消散的无影无踪。
他看了眼陈修,又看了眼茱莉亚,最终什么也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