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当哐当。
破旧的板车行驶在废墟上，身穿轻便铠甲的士兵们行走在战场上，将一具具尸体扔在板车上，其中或许会闪过熟悉的面容。
在冷冽的风中，这群士兵就像是一群黑色的芦苇，如此的单薄，毫无例外，他们的脸色都是一片死灰。
这群士兵中，有一个男人似乎是认出了板车上的一具尸体，他平静地道。
“我认得他，他家的羊刚下了小羊崽，准备到了明年就卖个好价钱，然后给孩子和婆娘添几件新衣服，还说等孩子长大了就去西边帝国去看看呢......”
已经麻木的男人自顾自地说着，他的同伴没有任何反应，这两天以来，他们见过太多的生死离别了。
有的人家里的男丁都来了，结果全部葬在这里，还有的人为了给自己的亲人搏个未来才来的，但是他们都死了。
距离那场一边倒的战争已经过去了三天，最终以完颜德和他的亲属们被俘虏、漠北高层全灭告终，剩下的士兵们只要是投降的，全部都像现在被派出来打扫战场。
令人庆幸的是，那位皇帝似乎没有击杀俘虏的习惯，只要不是反抗过于激烈的漠北士兵，都能够活下来，尽管不知道这份好运能够持续到什么时候......
“朕听说，你们之中有人想要拿朕的头来当酒杯？有这么一回事吧？”
灯火通明的将军府中，一场审讯正在进行。
判官是姜离，而被审判之人自然是完颜洪一家，以及一只鸭子。
“我没说啊，嘎！”
达可达克呼扇着翅膀反驳道，引来他人的阵阵白眼，自从这小玩意被抓回来之后，就成了个活宝，也许是看准了姜离现在不想杀她，态度较之一开始的毕恭毕敬相差甚远。
“没说你，不想变成死鸭子的话就闭嘴，林溪远，上套餐。”
话音未落，从众将军的侧面走出一黑甲身影，手中拿着三根萝卜和一根麻绳，眨个眼功夫就给达可达克缠成了粽子，顺便给嘴里塞了两根胡萝卜。
值得一提的是，现在的林溪远成为了玩家，还是击杀了那个巫妖才得来的。
这巫妖死的及其憋屈，一管灵能全部用在领域技上，将自己和林溪远从战场上分割了出去，以为自己开了单挑竞技场，准备复活尸体来围殴林溪远，结果复活的尸体实力还不如原来，硬生生让林溪远给锤死了。
老实说，一个灵能都没有了的法师还拿头去打数值怪啊，只能说巫妖输的不冤，尤其是在看到林溪远的力量属性达到19点之后，姜离越发觉得合理了。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即使是杀了我，我也是这万顷草原之上的狼主，不是你可以辱的！”
身形消瘦的完颜洪用尽最后的力气吼道，如此的不屈、凛然，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英勇就义了。
“你怎么这么自私！我呸！”
一道怒叱响彻厅堂，语言之激昂，情绪之激动，就像是面临着自己的杀父仇人一样。
怒骂的人是完颜德，看他的态度还以为完颜洪把他怎么着了。
完颜德不想死，但是完颜洪这么慷慨激昂的一番话实在是让完颜德想不出来怎么活，如此态度，这才让完颜德骂了他一句自私。
“你说什么？！你这样还能是我最为看重的子嗣吗？你的骨气呢？”
“我骨你%￥@#！”
众目睽睽之下，一对父子展开了大战，到了一半还有其他人加入进来，当真是一幅其乐融融的家庭画面。
众人包括姜离，没有一个想要上去拉架的，几人都拴着绳子，总不可能靠一张嘴把人整死吧？
卧槽，怎么开始咬耳朵了？
“把他们拉开，别丢人了。”
一声令下，令人感到温暖的家庭大战这才落下帷幕。
“把刀架上去，现在，朕问一句，你们答一句，懂？”
没人应答，但是透过刀刃折射出的表情，姜离知道，不需要在加压了。
“那五个贵物，你们是从哪来找来的？”
姜离说的自然是达可达克他们，他对玩家是如何出现在这里的很是好奇。
完颜洪不语，而他的儿子替他回答了。
“是大祭司，大祭司进行了某种觐见神明的仪轨，于是他们就出现了。”
祭祀，神明，怎么又是这些词？
摩挲着下巴，姜离在心底思考起这几个词语的之间的联系。
他成为玩家似乎也和祭祀之类的有些联系，那一晚的祭祀仪轨他已经忘了，包括所有的相关人员也死在了那一晚。
“你们的大祭司呢？让他出来解释解释。”
“死了，献祭完成的当晚就死了。”
竟然连遭遇都一模一样吗？
这件事更加扑朔迷离了，就像是有什么存在在暗中隐瞒了一切一样。
“我什么都说了，圣上能不能饶我一命？让我当个庶民也行！”
说罢，完颜德就在地上磕起头来，也难为他被绑着还能这么诚恳了。
“你这么做还有尊严可言吗？还能算是草原的狼嗣吗？”
“那你了不起，你清高，非要拉着我们一起死！我呸！”
父子俩眼看着又要打成一团，但明晃晃的兵刃还是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聒噪，拉下去吧，过几日再说，今日就到这里，林卿，安抚好俘虏，剩下几位将军去清点缴获，林溪远，你跟着我，带上那只鸭子。”
吩咐完毕之后，将军府再一次安静了下来，所有人各司其职，仿佛机械一样运转起来，精密地将败者的一切蚕食。
今天只是第一步。
不多时，边城外的研究基地中。
谷梁玉成停止了对于武器的研究，也停止了对于常山君的折磨。
三天之前，这只斑斓猛虎便被送到了这里，圣上亲口对他说，这只老虎可以用来测试一些正在实验阶段的武器。
包括且不限于火枪和火炮之类的。
“如何？这生物是否合你的心意？”
“回圣上，在活物上实验武器确实能提供有别于死物的数据。”
谷梁玉成将手中的工具放下，回应道。
“甚好，实验的差不多就把他杀了吧，你亲自动手，那资格是只有亲手击杀的人才能获得。”
经过深思熟虑，姜离觉得谷梁玉成这样的技术人员获得玩家资格还是很有必要的，尽管有可能会让他丧命，但是风险和机遇并存。
倘若他能成功，不只是科技产物，甚至连超凡造物都有可能手搓出来，他可是见过异管局的道具的，有不少都是制式的，很显然，他们绝对有专门打造超凡道具的玩家。
姜离还想要对谷梁玉成吩咐些什么，但是突如其来的一道系统提示让他有些诧异。
【系统预热完毕，玩家人数条件达成，更新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