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股力量……未曾见过!”张凌风问道。他的眼睛亮起难以置信的神采,一来是因为自己能在这份强烈的光芒中感觉到安全与温暖,二来却也暗自震撼:苏青瑶原来还有如此手段?
秦烨屏住呼吸,定定地望着苏青瑶。他的擅长是影刃和正面战斗,历来对水系或光系的能量并不十分了解,若换言之,这明明是某种超越当代主流法术的力量。
林莫非是其中最敏感的一个。在那一瞬间,他仿佛感受到苏青瑶与自己之间产生了奇异的“共鸣”——或者说,他的始源神力对于苏青瑶释放的这股白泽神力有“熟悉感”,就像在古老的记忆深处,两种神话体系曾经并肩或相辅相成。那绝不是现代修炼招式所能带来的触动。
“果然她也有上古的机缘。”林莫非脑海闪过这念头,短暂的惊诧之后则是欣喜:若能与自己的力量彼此配合,或许能在这绝境中燃起胜机。
另一边,李云溪同样震撼异常。身为对符文与知识最为敏感的学者型法师,他第一时间就察觉到苏青瑶所施展的“白徽解厄”里蕴含着极其纯粹的驱邪、祛腐功能,那些被他归类于“死亡领域”范畴的障碍能量,在白泽神力面前竟呈现出退缩与崩散的迹象。
“难以置信……这才是传说中的白泽之力吗?”他心脏剧烈收缩,内心渴望进一步解析,可又担心惊扰苏青瑶的施法。他只得默不作声地运转幻影书阁,悄然记录下这一切波动。
古籍多有记载,白泽乃上古神兽之一,拥有洞彻万物、驱邪解厄的神圣属性。自上古时代神明消失之后,人间几乎再无其踪迹。谁能料到如今会在苏青瑶身上重现?于是,李云溪在心中无比震撼:也许她与林莫非一样得到了某种机缘。只不过,对方似乎很少有意显露这点。
“我决不能声张,最起码不是现在……”李云溪下定决心。毕竟“白泽”正是传说中的神兽,若在这个风声鹤唳的时刻,让古神教会的人得知苏青瑶的秘密,怕是会生出别的变故。他原本就对古神教会没多少信任,更何况他们崇拜的已证实是魔神使者这种邪性生物。
“幸亏她做出了决定,不然我们可能撑不到最后。”李云溪心里又是一阵庆幸。
当苏青瑶彻底激活白泽神力的那一刻,围绕在结界外的病毒迷雾被明显压制了几分。原本灰沉沉的天空中,雷霆交映,骤雨风暴似随时会降临,可是在这个白色光柱所在的区域,上空云层竟似被撕裂出一条淡淡的缝隙,漏出几分朦胧天光——那是一种圣洁而温暖的感觉。
“哼……!”半空那魔神使者似乎也注意到了这股突起的异样力量。它原本俯视大地的目光,骤然转向苏青瑶所在的结界。它发出低沉的咆哮声,似兽吼又像人语,显然对这股“光之领域”十分忌惮。
紧接着,更深沉的黑暗能量开始从魔神使者体内迸发。它的双眼燃起紫黑色的火焰,嘴里念叨着难以理解的音节,挥动臂膀,引动周遭大量阴冷气流。
“糟了,它要加大领域的力量,或许那所谓的‘死亡回溯’就要开始了!”李云溪猛然惊呼。
话音刚落,大地之上便出现了诡异的震颤。许多散落在周边的尸体——无论是先前古神教会的牺牲者,还是被病毒雾吞噬到只剩骨架的躯体,竟在某种扭曲的力量作用下开始抽搐,碎裂的肢体逐步拼合,好似有无形的线牵动着它们站起,一点点恢复人形。
“等等,那些尸体……正在被操纵?!”张凌风愕然地看向不远处,在浓雾未及的角落里,有一具穿着破碎黑袍的尸体慢慢爬起,眼神空洞,闪烁着幽暗绿光。下一秒,它发出低沉的嘶吼,朝最近的一名古神教会活人冲去。
“啊——”那人完全没有料到,竟被“同伴的尸体”扑倒在地,险些来不及挣扎就被死死压住。若非另一教会成员迅速出手,用短剑刺入那尸体咽喉,或许他就要被活生生咬断颈部。
可更让人冷汗涔涔的是,颈中被捅穿的“活尸”居然没有马上死去,而是扭曲着身体想要继续攻击。不得已,几名古神教会同伴连连补刀,才把它彻底摧毁。
李云溪攥紧拳头:“这就是‘死亡回溯’……比想象的还要恐怖!它不仅仅是操纵死者,更像从本质上剥夺了死亡的终结意义,让尸体在领域内仍可活动。”
“若瓶颈再被突破,恐怕会有更多亡灵重新站起……”秦烨也看得心惊。他赶忙看向白色光柱里的苏青瑶,“青瑶的神力或许能克制这一点,但她已经在对抗病毒迷雾了,无法兼顾这么多啊。”
“目前只能由我们自行处理那些被操纵的尸体。”林莫非坚定地说,“无论如何守住结界,否则前功尽弃。”
与此同时,魔神使者的“死亡恐惧”也开始逐渐在空气中弥漫。周围温度骤降,仿佛进入冰冷深海,一种压抑无形地侵入众人的心神。就连古神教会那几名老者也不由自主地打起寒颤,更别说一些意志相对薄弱的年轻法师,他们脸色苍白,眼中闪着惊慌,不断往后退去。
“冷静!这是精神冲击,千万别脑子乱了!”秦烨大喝,用坚定的声音提醒队友,“别忘了我们还有希望——青瑶的力量在削弱病毒迷雾,只要维持下去,我们就能……”
他的话并未说完,忽然发现在苏青瑶那道光柱周围,陆续有几缕青灰色雾气依旧想要渗透。只不过每当那些雾气尝试靠近,便被光之结界所蒸发干净。由此可见,白泽神力对死亡狂潮确实能起到极大的克制效果。
苏青瑶此刻心神专注,无暇分心周遭混乱。她只知道,必须继续运转“白徽解厄”使结界范围最大化,从而为队友争取更多生存空间。那一道白色光芒在她体内奔腾,令她眼前渐渐出现幻觉般的古老画面:似一只浑身雪白、额生双角的神兽在荒莽大地上奔跑,驱散瘟疫与灾厄,人们顶礼膜拜……她意识到这是白泽血脉带来的潜意识回响。
“白泽……”她在内心呼唤着,不断借助那股神圣能量与自身精神力合二为一。原本以为自己仅能控制些许的水元素与精神震慑,怎料当她真正放手,让白泽神力贯穿全身时,这爆发出的力量远超想象。
在外界的感官上,这道光之结界已经逐渐从蓝白色变为更纯粹亮白的调子。其顶端仿佛延伸向天穹,仿佛连接着某个更高维度的净化之源。炽白光海中,苏青瑶的身形有点若隐若现,一部分守夜人与教会成员都不禁产生了敬畏之心。
“太惊人了……”张凌风小声感慨。他早就知晓苏青瑶深不可测,却没料到她会忽然飙升到如此地步,连病毒迷雾都受压制。
不过再怎样惊叹,也不能改变他们身处险境的事实。因为魔神使者的黑暗之力依然汹涌,它证明了同样在不断自我强化,恨不得将白泽之力与这群挑战者一并吞噬。无形的精神压迫(“死亡恐惧”)正试图摧毁人们的意志,同时那些被回溯的亡灵尸体不断在外围咆哮。
结界之内,目前算是相对安全区,可一旦踏出那边界,就会瞬间陷入被毒雾与尸群围攻的险地。
林莫非与秦烨等人交换了一个眼神,都看出了彼此的意思:若想破掉魔神使者的禁墟,仅依靠苏青瑶的神力不够,还需要采取更积极的策略。问题在于,谁能在这恐怖雾气与亡灵阻挠之下冲到魔神使者的位置?更何况,对方仍悬在半空,随时可用雷火猛攻。
此刻,援军与退路皆不可得。众人的唯一希望,就是依托苏青瑶的白泽神力续命,并伺机寻求逆转。可魔神使者显然也留意到了这道光之结界的古怪之处,它不太可能坐视对手安然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