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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溪两侧这些豆苗,都是村里人一个坑一粒种子种出来的。絮儿虽然相信老丁叔,但送他哪一棵都不舍得。

“丁叔,十棵太多了。”

丁果盛当然也知道苗子珍贵,他还不见得成功呢。于是伸出巴掌比划道:

“那……五棵?”

对面的大侄女还是摇头,他都以为这事要办不成了,没想到絮儿给他另一个选择。

“丁叔,要不咱们去当初发现野豆子那片地看看?天生地养的,我不心疼。”

老丁只犹豫一瞬,点头说道:

“行!不过得等我三两天。”

他想做嫁接,还是那么远的地方,总得带上活株芽过去。等会要好好想想能把什么带走。

丁果盛背着手勾着腰往回走,絮儿张望一眼看不到头的架子,心里默念:再等等,坚持一年就好了。

下定决心开荒的,哪一个不是被逼无奈呢?若不是麻六为人歹毒,薛家就是他们最大的靠山啊。

絮儿摇了摇头,甩掉这些杂念,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自嘲怎么突然想起这些。

松县的外来商人突然多了起来,薛良向族兄谈起,才知外乡不知怎么风靡起了松山石,那些行商都是闻讯赶来抢占先机的。

“别说你不知,我年长你许多,甚至打听过许多花甲老人,都不知松山石。

但偶然听行商描述,说是一种或紫或绿、剔透如石英之物。”

薛良慌张起身,这……这风波终究还是躲不过么?

咬着自己的拳头皱眉打转,薛良一时间没理清头绪。

“良弟,你这是做甚?”

族兄的关切打断薛良纷乱地思绪,稍作冷静后坐回席间,与族兄说起这所谓的“松山石”。

商人贪利,自以为松县人人愚昧无知,消息闭塞下怎可能知道松山石是何等贵重之物?

却不知能被放到云九眼前的,不过是权贵世家们的第一波试探。

与此同时,盘龙山中浓烟四起,因为南梁开荒地遭受了野兽侵占。

当日去看地的人中,只有黑蛋和毛雀腿脚利索,赤手空拳打不过,可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心血被糟践。

关键时刻毛雀足够机灵,点了半干的艾草,几人虚张声势暂时吓退了那些畜牲。

那些人甚至没去查看野兽是否退去足够远,也没想起咒骂,而是先去检查了被踩的田。

好水土养着好草料,它们闻着味就凑上来了。

能扶的扶,能埋的埋,断头残枝逐渐失去水分,再被烘烤一时半刻,简直跟杂草一个样。

毁庄稼啊,这事可大了!

怒火灼烧五脏六腑,一群人黑脸回村。黑压压几堆人分坐在阴凉处,其他事都能放一放,野兽万万惯不得这种毛病。

“打死,这必须打死!”

刘奔把他一双又干又大的手搓得沙沙响,双眼冒绿光。可是有段日子没见血了,种地干活建房子吧,总有腻的时候。

杨立地用胳膊肘不断捅着阿虎,在他耳边咬着牙嘀咕:

“钱有没在,这个莽货行不行啊?”

所有人都知道山里野兽凶残,这次不给它们一个狠的,过不了几日那些畜牲定会卷土重来。盘龙山虽然绵延不见尽头,但水草丰美赶超南梁的地方,可能没几处。

王志剔牙缝里的菜叶儿,说话含糊不清。

“你消兴会儿哇,肿呃打?”

说罢还不屑看一眼刘奔,把他放进地里打架,别说庄稼了,那片土还能有个好么!

有说搭草棚子睡在地头的,也有说在四周点上火把吓唬的,不过这一条刚提出来就被否了,现在可称得上一句“天干物燥”呢,点火把?烧山不成?

安通肯定是建议设陷阱,老农会说砍一些带刺的树枝拦住四周。几十亩地呢,那得多少东西够围上整一圈的?

这也不行,那也不好,人多嘴杂,越说火气越大。外边欺负人的畜牲没商量出个子丑寅卯,自己人差点推搡争吵动起手来。

冬麦收割后,四十来亩地用牛犁过一遍,用耙子清理干净老根之后,简单平整便种下了荞麦。这几天刚出芽,就被山里的活物踩死不少。他们吵归吵,还是因为心疼啊!

想找这群野物的,完全不止关屯众人。

随着松山石名声大噪,越来越多的外地人涌入,而小小的松县却没因此人满为患。

其一是北地小县地广人稀,有钱吃住,没钱的完全可以散入百姓之间么!

其二呢,多少有些无奈,干旱苗枯,眼看着大地之中的粮食神仙难救,不如远走他乡另谋生路吧。

有人走,有人来,松县好像在短短时日中换了身血。

云九听着汇报,嘴角勾着嘲讽地笑。派一些纨绔和绣花枕头来做甚?就凭那些人,还想从他手中夺了松山石?做梦!

“事情安排得可顺利?”

“神不知鬼不觉。”

一群不长脑子争强好胜的,略施手段就能将他们引到深山。哼!打猎?谁是猎物还不好说呢。

住在山里的众人如何想到,那乱窜的野物是被外来人撵的呀?!

南梁的庄稼不能舍,自己村子里的人也不能冒险。孟长义和钱有都不在,絮儿只能让邓宝、刘奔这样能打的结伴出行。白日看守田地,傍晚速速回家,护着人远比粮食重要,毕竟还有另一片野大豆能吃呢。

“坚持到孟大哥他们回来就好了。”

絮儿对着暗下来的夜空喃喃自语,远处是各样奇怪兽吼,让人心悸难以入睡。身边蚊虫侵扰,左右驱赶不尽。

夜里的叹息声不断,持续到天色将明。

关屯的防御还是太简陋了,将近两年的安逸给他们造成一种错觉。其实这山啊,还是禽兽的地盘,他们争来的方寸之地,一直被危机环绕着。

絮儿并非全能,这村里的每一个人亦非绝世高手。南梁那边,她后来随着大家去看过,返回的路上便把几人都数落一顿。

看凌乱的脚印和被撞断的小树猜测,当时他们几人完全是被愤怒压制了恐惧。脑子但凡清醒一点,都应该先逃跑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