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江年撒娇地说:“不如,让我多加一次……”
元婉如抬脚一跺,重重踩在他的脚上,陆江年根本就不疼,只是故意哀嚎:“好痛,脚趾都断了。”
“痛就对了,让你成天算计着这个,马上放开了,不然再踩一脚。”
陆江年听到脚步声,知道那人找药回来了,他无奈放开她,给她理了理衣襟:“踩多几次都没事,只要能许我。”
她别开脸,懒得看他这个糟心的模样。
两个人站直没多久,玄青就进来了,一眼就看到留雁两人好似在面壁:“这墙有什么不对劲吗?”
她们两个居然敢拿后背对着主子,这也太放肆了。
苏少东似笑非笑看了一眼陆江年,陆江年对上他的目光,心中一沉,这个人不是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他手里提着一包药:“这是鸳鸯莲,给钱。”
玄青伸手要拿,却被他躲开了。
玄青一怔,这个人的动作……
他居然懂武功,貌似不弱。
陆江年并不感到意外,方才他看出来了,此人功夫不在他之下。
这家岐黄斋,还挺有意思的。
“美人来拿吧。”
苏少东朝元婉如扬起下巴,说话的对象明显就是她。
陆江年嗤笑一声:“我劝你别多事,如今药找到了,你的用处不大,别再挑衅我。”
他说得轻巧,可旁人已经听出他语气里浓浓的威胁。
一向轻狂的苏少东,也不敢再嘴贱了,万一真把这个人激怒了,打起来,吃亏的人一定是他。
“哼,以后再来,看我还搭理你。”
元婉如真是无语,这个人一定是平日太无聊了,才会没事找事。
陆江年拿到药,正准备要走,元婉如却习惯性地伸手过来:“给我看看。”
药过手,一定要检查有没有问题,新不新鲜。
她解开纸包,拿出来闻了闻,仔细看了一下里头鸳鸯莲的外观,才点头:“你这里的药材不错,多谢了。”
都是新鲜的干货,气味也对。
苏少东来了兴致:“美人懂药材,那感情好,和我更配了。”
陆江年眼神微眯,伸手搂着元婉如的肩膀,冷笑:“眼瞎就吃点清热明目的药,她是我娘子,只和我配。”
又吃飞醋。
“行了,我们快走吧。”
-
回到忠勇侯府,刚下马车,就看到庞嬷嬷焦急等在门房那里。
元婉如看到她脸上慌张的神色,不明所以地问:“这是怎么了?”
庞嬷嬷想要说什么,看到陆江年也在这里,又不敢说。
陆江年挑眉,却没有一点避嫌的意思。
他们夫妻一体,有什么是他不能知道的吗?
反正元婉如不发话,他绝不走开。
元婉如也看出来,庞嬷嬷的确有事,但是她也没必要隐瞒陆江年。
如今除了她的来历,别的事情,她无惧让他知道。
“有话就说吧。”
庞嬷嬷一狠心,也只能如实相告了,这件事情至关重要,必须要让大少夫人提前知道,否则一会见了侯爷他们,岂不是毫无准备。
容恕大师来到了侯府,去看了陆老夫人,然后掐指一算,就说:“府上该是新进了人口,虎年辰月生人,该是无父无母的命格。”
“她早年克母,然后克父,命运多舛,却得贵人庇护,得以长大。”
“但本身命盘福薄,容易刑克亲人,老夫人今年是本命年,本就多灾多难。”
“虎年辰月对她杀伤极大,故而才会昏迷不醒。”
周芳听完,立即恍然大悟般叫嚷起来:“算得不错,老夫人一向身体康健,从不像今年似的,三天两头就要病一场。”
“如今看来,居然是被元氏克到了。”
“大嫂,你看看你们,这是要害死老夫人啊!”
“赶紧休了她,可不能再留她在侯府了,别改天把我也克了。”
汪敏脸色大变,对容恕大师那一星半点好感荡然无存。
“简直一派胡言,婉如在府中居住多年,老夫人不是一直都挺好的吗?”
“这一段时间病了,也不过是因为回许县一趟累着了,如何能赖在婉如头上。”
“大师是出家人,难道不知道这些话说出来,会对旁人造成多大的影响吗?”
她一张脸沉得能滴水,看着容恕大师的神情,充满了愤怒和质疑。
后者平静从容,好似浩渺的大海,波澜不惊,越发显得佛法精深,德高望重。
“施主不必动怒,贫僧不过坦言相告而已,信与不信皆在你们的一念之间。”
“命理之事,虚虚实实,信则有,不信则无。”
“只有一点,老衲需解释一二。”
“新人之间在贵府居住,应是以客人的身份,老夫人与之不成亲眷,自然不在刑克范围。”
“而今成了一家人,情况便起了变化,如此而已。”
周芳越听,越觉得心惊肉跳。
如今算起来,她和元婉如也算一家人了,那岂不是也能克她?
“大嫂,你不要冥顽不灵了,如今老夫人的例子摆在眼前,你还不相信吗?”
“是不是要等人克死了老夫人,再克死我们,你才满意。”
周芳恼怒地看着身边一言不发的陆柏:“二爷倒是说句话,你亲娘的命,危在旦夕,你说,是不是该休了元氏,逐出忠勇侯府?”
汪敏也看向身侧的陆松:“是啊,这是你亲娘,你又是怎么说的?”
“是不是随便来一个人说两句克不克的话,就要我儿媳妇下堂?”
“改日他改口,说是我克着了老夫人,看来我也只能自请下堂了。”
陆松眉头都快打架了,本以为二弟妹的主意,能帮他们解决难题。
没想到,惹来一个更大的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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庞嬷嬷说完之后,偷偷看了眼元婉如的神情,却见她依旧镇定自若,好似大师批命,刑克亲人的那个不幸之人,并不是她。
大公子也一样,从头到尾一言不发,如今面容平静,根本看不出究竟是什么想法。
“大夫人担心你们等会去了荣寿堂,什么都不清楚,特意让奴婢再次等候。”
“这事,究竟该怎么办?”
她家姑娘命怎么这么苦,好不容易成了亲,如今房都没圆,就要被休弃了吗?
可陆老夫人的病……
都怪那该死的老秃驴,胡说八道!
元婉如含笑看着陆江年:“夫君你看,这件事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