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窦未开的谢知熠,根本没往男女之情上想过,只当是朋友之谊。
“喜欢一个人是以时间而论的吗?可有些人相识一辈子,也没感情啊。而有的人,只一眼便情定终生。”纪棠说的头头是道,好似什么都懂一样。
谢知熠一时不知该如何反驳。
谢知行侧眸瞧着纪棠,唇角微扬。
谢知韵现场举例,“就像大哥和嫂嫂,婚前互不相识,婚后很快就倾心彼此,恩爱融睦。”
纪棠:“……”她是懂举例的。
“是这样吗?”谢知熠一脸懵然地看向纪棠和谢知行求证。
“呃,那个……”纪棠支支吾吾,不知该怎么回答。
“是,喜欢与否,与相识长短关系不大。”谢知行肯定回答。
“但相处的时间长,感情会随着时间推移而加深。”
纪棠闻言心底一颤,眸光怔愕地盯着谢知行。
他这是当着谢知熠他们的面,承认喜欢她吗?
“那喜欢到底是什么?”谢知熠困惑挠头。
方云野捏紧手心,侧耳偷听。
谢知行思忖道:“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见到她就不自觉的心生欢喜,见不到就怅然想念。”
“与她在一起做什么都觉有趣,便是什么都不做,不言不语的待在一处,也觉心情愉悦。”
“是这样吗……”谢知熠仔细回想,他与云莺相处的点滴感觉,好像与谢知行说的一样。
他不会……也喜欢云莺吧?
谢知熠沉默了,方云野和谢知韵也沉默了。
纪棠很是尴尬,“你别……乱说,当心误导了他们。”
谢知行眸光微闪,“难道阿棠认为的喜欢不一样吗?”
纪棠:“……”别问了别问了,再问她就要挖个地洞钻进去了!
有那么一瞬间,纪棠很想捂住谢知行的嘴。
从前她觉得谢知行清冷矜贵,是巍然山巅的雪,现在,这雪好像化了……
犹记得大婚那日两人第一次对话,谢知行叫她安静些,如今他自己倒是话多了起来。
“吃瓜吧。”为防谢知行再说出什么惊人之语,纪棠叉了块西瓜堵住他的嘴。
“噗——”谢知韵抿嘴偷笑,“嫂嫂害羞了。”
纪棠面皮微红道:“天热,你也多吃点瓜解暑。”
谢知韵适可而止,尝了块西瓜道:“今天的瓜真甜。”
是吗?
方云野也叉了块送进嘴里,细细咀嚼品尝。
谢知熠吃着瓜,脑中不由冒出一个念头:这么甜的瓜,云莺肯定喜欢。
见鬼了!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后,谢知熠悚然一惊,手一抖银叉上的瓜险些飞了出去。
“好……好热,我回去了。”谢知熠心乱了起来,再也坐不下去了。
方云野也跟着起身,“我回去给姑母配解暑方。”
走了两步,他想起什么又顿脚道:“毒解后不再畏凉,明日起可正常使用冰鉴。”
那可太好了。
纪棠虽能忍受闷热,但也不会拒绝凉爽,尤其是体验过冰鉴的舒爽后,她觉得简直是个宝贝。
谢知行的毒解了,往后她可以放心的做绒花了。
想起惠宁公主的订单,纪棠决定下午就开始动手。
现下是七月初,抓紧赶赶工,在上旬做出来,惠宁公主这月还能佩戴一二十日,也算能交差。
正想着,纪棠忽觉身下异样,一股熟悉的热流强势涌出……
不,不是吧!
纪棠懊恼皱眉,捂着肚子唤来木樨,匆匆去了内室。
该死的月事,就不能晚几日再来吗?
方云野的药太好了,吃的她月事都按日造访了。
有过两三次经验后,谢知行一眼明白,没再大惊小怪。
“我去看看嫂嫂。”谢知韵进去帮忙。
谢知行点头,独自坐在外室,思索万千。
困扰他两年的毒解了,过些时日便可上奏请职。到那时,怕是要起一波风云。
谢知行望向屋外,太阳不知何时阴翳下去,有一种风雨欲来的闷抑。
吃了方云野的药,纪棠虽不再似之前那般疼痛,但毕竟是头一日不太舒服,下午终究是没能动工。
罢了,再歇半日吧,事情再急,也不及自个身体重要。
晚膳后,定北侯来了一趟。
父子俩商议一番,定北侯道:“我这就动身去宫里。”
“父亲定要注意分寸。”谢知行提醒。
定北侯点头,大步走了。
夜幕降临,万家灯火齐明,盛京城一片热闹繁荣景象。
“驾——驾——”定北侯府的马车从长街疾驰而过,朝着皇宫奔去。
抵达宫门后,定北侯下车走向宫门,被值守禁军拦下。
“宫门已落锁,侯爷请回。”
定北侯道:“烦请通禀陛下,我有急事需立即入宫面圣。”
禁军犹疑了一下,“侯爷在此稍候。”
侍卫长挥手指派了一人,快速去向皇帝通禀。
夜阑人静,宫道幽寂无人,侍卫一路小跑到承乾殿,却被告知皇帝去了钟粹宫。
侍卫无法,只得又往钟粹宫跑。
钟粹宫里,皇帝同容贵妃说完话,脱衣准备就寝。
“聿修寻的这神医不错,才吃了两日益寿丹,朕便觉精神了不少,浑身充满了劲儿。”皇帝说着,伸手将容贵妃搂进怀里。
皙白藕臂攀缠上皇帝脖颈,容贵妃娇笑着道:“臣妾仔细瞧陛下,仿佛年轻了些许呢。”
“哦,是吗?”皇帝盯着只着一层单薄纱衣,隐约露出绯色心衣的容贵妃,贪婪地吞了吞口水。
容贵妃瞧在眼里,笑的愈发娇媚。
男人,只要没入土,哪有不好色的,除非是有心无力了。
容贵妃心下讥诮,面上却满是仰慕期许,欲拒还迎的亲了皇帝一口,勾的皇帝化身恶狼,急不可耐的将她扑倒。
“爱妃……”皇帝撕扯着容贵妃的纱衣胡乱亲吻,蹭的容贵妃满身口水。
在皇帝看不见的地方,容贵妃嫌恶的蹙起了眉。
烛火摇晃,衣衫落地,皇帝正要有所动作时,屋门被敲响。
“陛下,禁军有事通禀。”宫人的声音在外响起。
“什么事非得现在!”皇帝满腔火气,又躁又怒。
宫人小心翼翼道:“说是定北侯在宫外求见,有急事面圣。”
“大晚上的他能什么急事,不见!”皇帝怒声说完,埋首继续。
宫人如实转告侍卫,侍卫抬袖擦了把额头的汗,拔腿又往宫门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