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你，是记忆碎片。\"秦越叹了口气，\"这座城市里到处都是这种东西，尤其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
\"为什么会这样？\"
\"因为这里是梦都，是所有迷失记忆的归宿。\"秦越站起来，\"走吧，我送你回去。\"
路上，林诗婷把收藏家的事告诉了秦越。
\"那家伙还是老样子。\"秦越冷笑，\"喜欢收集别人的梦。\"
\"你真的是他的收藏品？\"
\"曾经是。\"秦越停下脚步，\"在我还不知道自己是谁的时候。\"
\"后来呢？\"
\"后来我想起来了，所以逃走了。\"秦越转头看她，\"就像你一样，我也在寻找真相。\"
\"什么真相？\"
\"关于这座城市，关于那座古堡，关于我们为什么会在这里。\"秦越说，\"这一切都是有原因的。\"
回到宿舍，林诗婷掏出那把在玫瑰灰烬里找到的钥匙。
\"第二把钥匙......\"她想起顾修羽的话，\"还差最后一把。\"
窗外传来钟声，她数了数，正好十二下。
这时，床头的镜子突然起了雾。有人用手指在上面写字：
\"明天，老地方见。带上钥匙。——顾修年\"
字迹很快消失，镜子恢复如常。林诗婷摸了摸胸前的玫瑰项链，感觉它在微微发烫。
\"不要去。\"一个声音说。
林诗婷转身，看见阿月站在门口。
\"为什么？\"
\"因为他不是真的顾修年。\"阿月走进来，\"他是'替身'。\"
\"什么是替身？\"
\"一种由记忆碎片组成的拟态生命。\"阿月说，\"他们会模仿你记忆中的人，但本质上是虚假的。\"
\"那真正的顾修年在哪？\"
\"这就是问题所在。\"阿月说，\"从来就没有顾修年这个人。\"
林诗婷愣住了：\"什么意思？\"
\"意思是，他可能是某个人的记忆投影，又或者是......\"阿月欲言又止。
\"是什么？\"
\"是顾修羽的另一面人格。\"
外面突然响起尖叫声。阿月赶紧关窗拉上窗帘。
\"无声人又在狩猎了。\"她说，\"今晚别出门
林诗婷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阿月的话在她脑海中回响：顾修年可能是顾修羽的另一面人格。
这似乎解释了很多事：为什么她从未在古堡见过两兄弟同时出现，为什么顾修年对古堡如此执着。
凌晨三点，窗外传来悠长的笛声。林诗婷起身走到窗边，小心掀开一角窗帘。
街上空无一人，只有几盏路灯在风中摇晃。忽然，一个黑影从对面的屋顶掠过。
\"又有人在逃亡。\"阿月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林诗婷吓了一跳：\"你怎么还没睡？\"
\"睡不着。\"阿月走到窗边，\"每到这个时候就会想起很多事。\"
\"什么事？\"
\"关于我是怎么来到这里的。\"阿月说，\"和你一样，我也是从那座古堡逃出来的。\"
林诗婷转头看她：\"什么时候的事？\"
\"五年前。\"阿月笑了笑，\"那时候我还不知道这是梦都，还以为终于逃出生天了。\"
\"后来呢？\"
\"后来发现这里和古堡一样，都是一个巨大的牢笼。\"阿月叹了口气，\"只是笼子大了点，囚犯多了点。\"
外面又传来一声惨叫，然后归于寂静。
\"抓到了。\"阿月说。
\"被抓到的人会怎样？\"
\"要看运气。\"阿月说，\"如果是无生人抓的，会被带去'净化'。如果是收藏家的人抓的，就会成为收藏品。\"
\"净化是什么？\"
\"据说是清除记忆的过程。\"阿月说，\"但具体怎么回事没人知道，因为被带去净化的人都不会再回来。\"
林诗婷打了个寒战：\"那些人为什么要逃？\"
\"因为他们想起了不该想起的事。\"阿月说，\"在梦都，记忆就是最大的罪。\"
\"什么记忆？\"
\"比如真相。\"阿月看向窗外，\"关于这座城市的真相，关于我们为什么会在这里的真相。\"
\"所以秦越......\"
\"对，他就是因为知道得太多才被收藏家盯上。\"阿月说，\"不过他运气好，逃掉了。\"
林诗婷摸着胸前的玫瑰项链：\"那我们该怎么办？\"
\"找到第三把钥匙。\"阿月说，\"在满月之前。\"
\"你也知道钥匙的事？\"
\"每个从古堡来的人都要找三把钥匙。\"阿月说，\"这是规则。\"
\"如果找不到呢？\"
\"会变成'替身'。\"阿月说，\"就像那个假的顾修年一样。\"
林诗婷沉默了。她想起古堡里的玫瑰园，想起顾修羽说过的话：每朵玫瑰都代表一个灵魂。
\"阿月，\"她突然问，\"你找到三把钥匙了吗？\"
阿月
阿月没有回答，只是默默看着窗外。
一阵冷风吹进来，带着淡淡的玫瑰香。林诗婷恍惚间以为自己又回到了古堡的玫瑰园。
\"时间不多了。\"阿月终于开口，\"满月就在三天后。\"
\"我连第三把钥匙的线索都没有。\"
\"也许......\"阿月欲言又止，\"我知道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
\"梦都的禁地之一——记忆市场。\"阿月压低声音，\"那里可能有你要找的东西。\"
\"记忆市场？就是记忆商人提到的地方？\"
阿月点头：\"但那里很危险，噤声人和收藏家的人都在盯着。\"
\"带我去。\"
\"你确定要冒这个险？\"
\"比起变成'替身'，我宁愿试试。\"
阿月思考片刻：\"明天晚上，我带你去。现在先休息吧。\"
林诗婷躺回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她想起小女孩说的话：关于那个雨夜的记忆。
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她会在古堡醒来？顾修羽和顾修年又是什么关系？
太多谜团等着解开，而时间却不多了。
天快亮时，她终于迷迷糊糊睡着了。梦里，她站在玫瑰园中央，看着满园的玫瑰一朵接一朵凋谢。
有人在她身后说：\"时间到了。\"
她转身，看见顾修羽和顾修年站在一起，他们的面容逐渐重合。
\"砰！\"一声巨响惊醒了她。
\"起来！\"阿月在外面敲门，\"酒吧该开门了！\"
林诗婷揉揉眼睛，窗外已是华灯初上。她匆匆洗漱，跟着阿月下楼。
酒吧里已经有了几个客人。她按照惯例开始调酒、擦杯子。
\"那边那个，\"阿月指了指角落里的一个人，\"是收藏家的眼线，小心点。\"
林诗婷看过去，那人戴着黑色礼帽，正在翻一本破旧的笔记本。
\"他在找什么？\"
\"记忆的痕迹。\"阿月说，\"收藏家派他们四处收集别人的记忆碎片。\"
\"怎么收集？\"
\"用这个。\"阿月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瓶子，\"他们管这叫'记忆之露'。\"
瓶子里装着透明的液体，在灯光下泛着幽幽的蓝光。
\"这是......\"
\"从人脑子里提取出来的记忆。\"阿月把瓶子收起来，\"每个人的记忆都有不同的颜色和气味。\"
\"那我的呢？\"
\"玫瑰红，\"阿月说，\"带着古堡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