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来了？”我眉头一皱，盯着孙雨嫣问道。
“我……”
见孙雨嫣支支吾吾的揉捏着裙角，我也就懒得再问了，直接一挥手：“这里的事跟你没关系。”
孙雨嫣没有离开，她缓缓低下头，肩头微颤：“就让我为你去死吧。”
“这段时间我已经竭尽所能寻找活下去的意义，可越想越是心灰意冷，在这世上我已经没有任何家人了，朋友也早就跟我断绝了往来，甚至连外出工作重新展开人生的可能性都没有……”
“我就像是一个孤独的灵魂，在世间无所依靠的飘荡着，与其每天活在令人窒息的悲哀里，还不如为李道长做点什么。”
在此之前，孙雨嫣的存在对我毫无意义。
毕竟回收狐魄困难重重，身边绝不能有任何累赘。
但此时孙雨嫣却主动牺牲替我扛雷，我第一次对她产生了怜悯之情。
我的语气一瞬间缓和了下去，轻声解释：“你主动为我牺牲，符合了换命的第一个条件，同时你吸收了部分哀魄的力量，虽然看似弱不禁风，可体内潜在力量却比我强，因此也符合了第二个条件。”
“但我依旧不会让你去死。”
“为什么？！”孙雨嫣满脸疑惑的注视着我。
我深吸了口气，耐心道：“你体内有我媳妇的一部分力量，某种意义上来说，你也是我媳妇……而我绝不会让我媳妇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此言一出，孙雨嫣直接愣在原地。
“媳妇……”她唇翼微动，小声嘀咕了一句。
我立刻解释：“别误会！我将你视为我媳妇的一部分，单纯只是因为你体内残留的哀魄之力罢了。”
孙雨嫣的眼神没有丝毫变化，依旧惊讶错愕：“那你以前为什么不对我说这些？”
“以前你只不过是承载我媳妇部分力量的容器罢了。”
我不假思索，脱口而出，紧接着话锋一转：“但你能来到这里，选择为我牺牲，在我眼里你就不再是容器了。”
闻言，孙雨嫣轻轻一咬唇翼，柔声回应：“这么说……我又有家人了？”
“算是吧。”我脱口而出。
无论是看在我媳妇的力量上，还是看在孙雨嫣主动为我牺牲的情分上，都足以令我正式接纳她。
孙雨嫣的神情突然激动起来：“那我就有了活下去的意义了！”
“什么意义？”
“为你死！”
听到孙雨嫣坚定不移的回应，我先是一愣，紧接着无奈道：“除了死之外，你还会干什么？”
孙雨嫣攥紧粉拳，脸蛋越来越有光泽，仿佛瞬间变了个人，与我印象中的丧气模样简直天差地别。
“回收狐魄那么危险，你早晚会死的！当你快要死的时候，就让我替你啊！”
孙雨嫣喊了起来，可惜她的嗓音太轻柔了，哪怕是决绝呐喊也像是撒娇般灵动。
“如果你死在我前面，我就没有活下去的动力了，所以请无论如何都让我死在你前面。”
面对孙雨嫣的坚决态度，我心里却顿感好笑。
一瞬间仿佛面对吴小翠的压迫感都减轻了不少。
我不允许她死，她却以为我而死视为意义，那不是陷入僵局了吗？
“李文希！”我没有回应孙雨嫣，而是直接大喝一声。
不出我所料，李文希果断躲在门旁，我一喊就立刻冒了出来。
“是你把孙雨嫣给带来的？”我直接了当的质问。
李文希心虚道：“是我……可这也是老爷子的意思。”
“我爷爷？”我心头一诧。
李文希连连点头：“早在咱们来吴家祠堂之前，老爷子就已经跟我联系过了。”
“老爷子算出吴家祠堂乃大凶之局，因此留了后手，一旦你陷入绝境就立刻把孙雨嫣带来，至于有何用处，老爷子说你自会安排。”
既然是爷爷推算而出，那么孙雨嫣来到这就不是巧合了，而是我命中注定。
而且爷爷的话向来内藏乾坤。
他没有明确提到用孙雨嫣换命，也就意味着孙雨嫣不一定非要死，但她绝对是破解吴家凶局的关键。
想到这，我心里突然灵光一闪！
“文希，你立刻撤离，把大门关上！”
“雨嫣，你过来。”
孙雨嫣自然没有二话，立刻迈着小碎步穿过庭院，跑到我面前。
她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畏惧，甚至满怀期待：“你终于愿意让我给你换命了？”
“能帮你是我活下去的意义，而死亡则是解脱，所以无论结果是什么，对我来说都是一个好结局。”
感受到孙雨嫣眼神流露出的炙热，我心里不由暗暗感慨。
这丫头对我如此掏心掏肺，恐怕也是受到了哀魄之力的影响。
或者说，媳妇对我的感情也随着哀魄之力，被孙雨嫣一起吸收了……
“我不是说过吗？我绝不会让你死！”我干净利落的回应。
孙雨嫣顿时有些失望：“可除此之外，我就帮不上忙了……”
“不，你可以！”
我斩钉截铁，同时将驱魔剑塞进孙雨嫣手里。
“你先帮我把血镜砍了，至于换命一事，我心里已经有办法了！”
孙雨嫣吃力的提着驱魔剑，看着眼前诡异的血镜有些迷茫：“连你都砍不开的血镜，我怎么可能……”
不等她说完我就直接打断：“别忘了，你体内有我媳妇的一部分力量。”
闻言，孙雨嫣恍然大悟，当即不再迟疑，用力举起驱魔剑朝着血镜劈砍了下去。
只听锵的一声脆响，在孙雨嫣轻飘飘的挥击之下，驱魔剑竟直接砍进去了三公分深，只差一点就能接触到镜面了。
随着血镜受损，大量阴气如同喷薄的石油一般，顺着孙雨嫣劈出来的裂缝向外狂喷而出，其中还夹杂着细微且密集的嚎叫声。
“雨嫣，继续砍！直到将整个血镜毁掉为止！”我连忙催促。
毕竟灵异空间里的灵体实在是太多了，单靠这一个出口远远不够。
然而我刚说完，一股无比熟悉的气息就顺着血镜缝隙冒了出来。
这股特殊阴气正是吴小翠发出的！
她已经意识到我们在破坏血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