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朝之后,赢无忧怀抱着自己精心撰写的奏折以及详细周全的方案,脚步匆匆地朝着章台殿的侧殿走去。踏入殿门,只见秦王正在看奏折,神色威严。
赢无忧快步上前,恭恭敬敬地向秦王行了一礼,然后将自己耗费心血写成的奏折与方案呈递给了秦王。秦王接过赢无忧递过来的那一沓厚厚的纸张。他先是粗略扫了一眼,随后便拿起其中一张,开始逐字逐句、仔仔细细地研读起来。
秦王的目光紧紧盯在纸上的每一个文字,其专注程度令人不禁心生敬畏。随着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整个大殿之内静得出奇,甚至连在场众人那因紧张而略显急促的心跳声似乎都清晰可闻。
许久之后,秦王才终于缓缓放下手中已然读完的那张纸,接着又不紧不慢地将其余几张也一一放置于一旁。做完这些动作,秦王抬起头来,眼神深邃且充满思索之意,同时伸出右手食指,轻轻地敲击起身下王座的扶手。
“嗯……”秦王轻咳一声,打破了这压抑已久的沉默,开口说道,“你这奏折所书内容实在过于繁琐冗长,实难让人一目了然。寡人这里倒是还有些其他大臣呈上的奏折,你拿去好好观摩一番,学学他人是如何书写的。”
赢无忧听闻此言,脸上露出一丝尴尬之色,但还是赶忙应道:“儿臣自知此次所写奏折多有不足之处,毕竟这也是儿臣生平第一次撰写奏折,尚欠缺些许经验,请父王恕罪。”
秦王摇了摇头,语重心长地说道:“你这奏折不仅篇幅过长,而且通篇皆是直白浅近的白话。如今你既已不再前往学堂求学,平日里更当多读些诗书典籍以提升自身文采,否则日后诸多复杂的奏折摆在眼前,恐怕你连看懂都是问题啊!”
赢无忧嘴角微扬,脸上洋溢着笑容,轻声说道:“儿臣真心觉着白话甚是便捷呢。”
秦王听闻此言,面色一沉,严肃地回应道:“以白话撰写奏折,实乃不成体统之举!你需得用心学习正统文体。”言罢,他将几份奏折递到了赢无忧面前。
赢无忧望着秦王手中那堆叠奏折,心中不禁有些忐忑,怯生生地开口问道:“父王,儿臣观看这些奏折,是否不大妥当呀?”
秦王闻言,双眉紧紧蹙起,不满地反问道:“有何不妥之处?”
赢无忧面露忧色,低声回答道:“若是让朝中诸位大臣知晓此事,恐怕他们定会责骂儿臣的。”
秦王目光如炬,直直地盯着赢无忧,追问道:“你竟惧怕他人的责骂?”
赢无忧缩了缩脖子,连忙应道:“儿臣自然是害怕的呀。”
秦王无奈地摇了摇头,长叹一口气后,缓缓说道:“你呀,早已将朝中多数大臣都给得罪了个遍。那些人心底里怕是不知已咒骂过你多少次了,难道此刻你还在乎再多添一个骂名吗?”
赢无忧听了这话,偷偷瞄了一眼秦王,随后默默伸出双手,从秦王那里接过了奏折,嘴里还小声嘟囔着:“那……好吧。”
赢无忧端坐在桌前,手中捧着一份他人呈上来的奏折,目光专注地落在那密密麻麻的文字之上。然而,这份看似简短的奏折却让她花费了不少时间和精力,因为其中所使用的文言文对于她来说实在是太过艰涩难懂。
她逐字逐句地解读着,时不时还需要停下来思考一番,有的实在不理解,还让系统帮忙查阅相关的典籍,以辅助自己理解那些生僻的词汇和复杂的句式。就这样,不知不觉间过去了好长一段时间,但赢无忧仍未将这份奏折完全读懂。
一直在旁观察着的秦王见状,不禁微微皱起了眉头。他开口问道:“照你这样的速度,何时才能把所有的奏折都看完呢?”听到父亲的问话,赢无忧连忙抬起头来,脸上露出一丝尴尬之色。
她眼珠一转,试图为自己辩解道:“父王,儿臣觉得这些奏折里废话太多啦!很多内容都是无关紧要的啰嗦之词,所以才会看得如此缓慢。”
秦王听后,脸色一沉,严肃地说道:“你就是读书太少,现在你是煤运司司主,处理政务乃是分内之事。日后每天你都要来章台殿看上一个时辰的奏折,不得有误!”
赢无忧一听,顿时瞪大了眼睛,急忙反驳道:“父王,儿臣平日里真的很忙呀,哪有那么多时间来看奏折啊?这可万万不行!”
然而,秦王心意已决,根本不为所动。他大手一挥,不容置疑地说道:“你若忙碌,可以将一些事务交由手下之人去办理,这也正好能给他们提供锻炼的机会。此事就这么定了,无需再议!”
面对秦王的坚决态度,赢无忧深知无法改变这个决定,只好无奈地点了点头,应声道:“是,儿臣谨遵父王旨意。”尽管心中叫苦,但此刻她也只能乖乖接受安排,准备迎接接下来每日与繁琐奏折相伴的日子。
接下来,赢无忧端坐在章台殿内,埋头翻阅着那一摞厚厚的奏折。她的阅读速度着实缓慢,与一旁飞速浏览奏折的秦王相比,简直有着天壤之别。往往当秦王已经看完十几本奏折时,赢无忧手中的那一本才刚刚被翻过几页而已。如此巨大的差距,使得赢无忧倍感压力和挫折。
就这样,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整整一个时辰之后,秦王终于注意到了旁边那个无精打采、哈欠连天的赢无忧。于是,秦王挥挥手示意赢无忧可以离开了。
赢无忧如蒙大赦般站起身来,脚步匆匆地走出了章台殿。一踏出殿门,她便深深地吸了一口外面清冷而新鲜的空气,仿佛要把刚才在殿内积攒的压抑和疲惫全部吐出来一般。随后,她用力地甩了甩头,试图将脑海中那些密密麻麻、杂乱无章的奏折文字统统甩掉。调整好心情后,赢无忧径直朝着太医署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