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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太子武庸打算动用那股不祥之力,国师脸色大变,修长雪白玉腿萦绕十一境巅峰之气,出长枪一般刺了出去。

吾桐兮单手粗壮手臂硬抗了下来,举起右拳就是朝着太子脑袋砸了上去。

“凉王,护驾!”

国师惊呼。

然而宁缺未动。

他要的就是太子出于本能还击。

一旦太子暴露,那么吾桐兮还有翻案的机会。

可太子却笑了。

他佯装摔倒,恰巧躲过这一拳,连滚带爬就朝着国师裙底钻了进去,死死抱住国师细腻修长的大腿。

“护驾,护驾!”太子武庸一脸惊恐。

“死!”

吾桐兮最后人性彻底消失,举起拳头朝着国师裙下而去。

看到这里,宁缺万念俱灰。

他知道,机会稍纵即逝,再也无力回天。

右手陡然一翻...

“抱歉了。

“砰!”

一声骨头碎裂闷响,鲜血四溅。

头颅咕噜噜滚到了角落。

无首尸体站在原地。

吾桐兮挣扎了几下,重重倒地,再也不起。

角落头颅瞪大眼睛,不舍看向自己的妻子和孩子,他张大嘴巴想要说什么,但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宁缺走来,低语道,“你的孩子和妻子我会将骨灰带回北凉。”

“抱歉,我只能为你做这么多。”

听到宁缺的承诺,吾桐兮释然一笑,终于闭上了眼睛。

“烧了,一把火烧了。”

太子武庸在搀扶下站了起来。

几名守夜人上前将吾桐兮尸体烧掉,风一过,骨灰飘向远方。

那里是北凉的方向。

这也算是实现了吾桐兮一辈子的愿望。

他身为北凉人,一日北凉人,终身北凉人。

该回家了。

宁缺紧握拳头,当然清楚吾桐兮不愿意说出真相的原因。

这让宁缺感到愤怒,但愤怒却无处发泄。

“凉王,恭喜你,你立下大功,”远处太子武庸上了马,语气充满了讥讽。

宁缺不言语,只是站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什么。

次日清晨,宁缺被召见到养心殿。

此时用膳时间,武王大帝见宁缺出现,热情招呼宁缺一同用膳。

宁缺坐下,可食之无味。

武王帝国见状,放下了手中筷子,严肃对宁缺道,“为官者,视百姓如子女,自是没错。”

“作为诸侯,你的心应该再大一些,眼界再广阔一些,宁缺啊,你当官不久,需要经历的事情还很多。”

“总之从现在开始,一切皆大欢喜,不是吗,笑一笑。”

宁缺冷着脸不说话。

“砰!”

武王大帝怒拍桌子,猛然站了起来。

顿时吓得四周所有人跪地。

“陛下息怒,陛下息怒啊,”刘总管汗流浃背。

“你什么意思,你是在怪孤杀了那吾桐兮?”

宁缺起身,“舅舅,在这里,我就不见外了,还请允许我这么称呼。”

“你想说什么屁话,你说。”

宁缺正色道,“你我都是聪明人,有些话知道就行。”

“还是那句话,有些东西碰不得,一旦染指,武王帝国将会万劫不复。”

“反啦,反啦,”武王大帝怒吼,“宁缺,你别以为你是个人才,你就敢这么跟我说话。”

“你信不信,我现在就革你的职?”

气氛凝固,刘总管疯狂擦着汗水。

他从未见过武王大帝如此愤怒过。

而宁缺也是性格刚正不阿,丝毫没退让意思。

刘总管看事情已经到了无法收场地步,哭着抱住宁缺大腿。

“凉王还请三思啊,有什么事情是不能心平气和好好说的。”

“陛下器重您,您可不能辜负皇恩啊。”

宁缺淡笑,“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我宁缺背负北凉命运,可心终究是在小家长大,眼界没有陛下这么高,也注定一辈子满足不了陛下的期望。”

“所以我决定...”

“宁缺!”武王大帝冲了过来,胸膛剧烈起伏。

“你想清楚再说,你一而再,再而三让我下不了台,你知道后果吗?”

宁缺道,“我父母早死,自幼无父无母,人生在世,也不过是为了完成父母的使命。”

“既然如今陛下如今跟我不是一条路,您另有打算,这社稷使命,我宁缺退。”

话落宁缺转身就走。

“北凉王,我宁缺不当了。”

“你...”

武王大帝气的猛然吐出一口心血。

腥臭的黑血极其难闻,顿时武王大帝一手死死抓住桌角,神情痛苦。

“所有人出去,”国师冲了进来,迅速将所有人赶走。

“快,扶孤离开,”武王大帝右臂不断有腐烂的汁水儿滴落地板,地板竟是瞬间被腐蚀。

......

“宁缺,你出来啦,”远处曦月在等宁缺。

昨夜她想去见武王大帝,然而还是失败了。

一早就知道吾桐兮一家惨死,宁缺尝试去救,但依然没有改变最终结局。

不出中午时分,株连九族圣旨就会下达吾家。

吾家一百多人口,都将成为武家替罪羔羊。

宁缺看着皇宫内外,一片死气。

他宁缺纵使有天大本事,可终究是臣。

臣又怎能改变皇帝的思想?

“走吧,”宁缺揉了揉太阳穴,转身离开。

他不打算待在这里了。

回北凉的途中,卫青得知宁缺主动褪去官服,大感吃惊。

在看到宁缺心情复杂,一直没有说话,曦月示意卫青不要再多说了。

“宁缺,”曦月上前,柔声道,“这件事情你没有错,你已经做的很好了,真的。”

“你不是神,总不能将所有人都保护的很好吧。”

路过刑台,人群拥挤。

刑台上,上百人不断被送了上去,紧接着头颅落地,老人小孩儿尸体不断被堆砌在角落。

看到这一幕,宁缺闭上了眼睛。

他在想自己父亲在龙虎山留下的三句话。

难道君子之剑,当真要走无情道?

若是如此,君子剑又有何意义?

“父亲,若是您在,又当如何解决?”

宁缺看着天空,感到前所未有的无力感。

就在这时,忽然宁缺感到有一股寒意。

“停车!”

宁缺跳下马车,看向西南方向。

“怎么了?”曦月疑惑。

宁缺没有回答,而是死死注视着黑暗的巷子。

巷子之中,一个黑影死死凝视着宁缺,兜帽下的笑容带着挑衅。

而此时在他脚下还跪着一人。

定眼看去正是满脸鲜血,气若游丝的苏媚娘。

苏媚娘双唇干裂,沙哑道,“东...东家快逃,你不是他们对手。”

“他们来找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