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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科多出了御书房,也不回家。一个人漫无目的的在街上走着。

“舅舅。”忽然有个人叫住了他。

隆科多回头一看,是九阿哥。他忙躬身道:“九王爷。”

“舅舅不必多礼。允禟可不敢当。”九阿哥笑道。

“此一时彼一时也。”隆科多长叹一声,也不再多言。抛下允禟直接走了。

允禟错愕的看着他。心念一动,追了上去。“舅舅,您今儿怎么啦?就为了金靴的事?说句大不敬的话,皇上有点小题大做了。

不如这样?侄儿做东,请舅舅喝杯酒。帮您排解一下心中郁闷如何?”

隆科多脚步停了下来。看了允禟一眼。便道:“好!”

“舅舅请,咱们去东兴楼喝一杯。”

东兴楼?是北京城有名的大酒楼。因菜品味道出众而声名鹊起,被誉为京城“八大楼”之首?。

两人进了东兴楼,立刻有伙计过来打招呼。“九爷来了!快里面请。还是老规矩?”

“不,今儿不一样。把你们这的招牌菜都给爷来一份。还有,烫几壶好酒上来。”九阿哥随口答道。

“得呢!”伙计吆喝着去了。

九阿哥则对隆科多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道:“舅舅。楼上请!”

两人上了楼,楼上立刻也有伙计迎上来道:“九爷,您来了。您几位?”

“没长眼睛吗?两位。”

那伙计忙在前面引路。他将二人领进了包间。给二人倒好了茶水,便道:“两位爷,请喝茶,菜马上就上。”

九阿哥端起茶品了一口,皱了下眉又放下了。很显然是嫌茶叶粗糙。

隆科多也喝了一口。也放下道:“这茶喝不得。王爷哪天得空去微臣府里。我那府里有下面的人刚刚上贡的新茶。那叶子采的都是尖尖上的茶叶。茶叶细嫩,茶香清冽。口感比这强了不知多少倍。”

“是吗?舅舅也是爱茶之人?那允禟哪天得空,一定要去叨扰叨扰了。”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很快酒菜就上齐了。满满当当摆了一桌子。

“哎!王爷,您这太丰盛了,咱们就俩人。皇上若是知道了还不知道怎么埋汰咱们呢。”隆科多心里有怨气,几杯酒下肚。说出来的话就有些失了分寸。

九阿哥淡淡一笑道:“舅舅,您对皇上的忠心咱兄弟们可都看在眼里。今儿皇上是有些过头了。不过,这京城的安危可还在舅舅手里边拽着。皇上再怎么气恼也就是说您几句。过不了几天又好了。”

“哈哈,那可不一定。”隆科多干笑几声。

九阿哥诧异的问道:“此话怎讲?”

隆科多苦笑道:“皇上如今翅膀硬了。用不着老臣了。”

“舅舅,话可不能这么说。您跟别人可不一样。您可是开国功臣。皇上不可能不顾念旧情吧?”

“旧情?兔死狗烹。鸟尽弓藏。哪朝哪代的开国功臣有好下场的?看到年羹尧的结局没有?皇上可真够狠的啊!”隆科多喝得有些高了。说话也开始肆无忌惮了。

“年羹尧哪能跟舅舅您相提并论。皇上若是没有您。怕是坐不上那个位置吧?”九阿哥意有所指。

这句话说到了隆科多的心坎里去了。他猛的满满一杯酒下肚,把杯子往桌上重重的一放,叹道:“想当年老臣我随口一呼就可聚二万兵马。不是我护着他,他能坐上,坐上那个位置?现在就因为一双破靴子,就撤了我的九门提督。王爷。老臣心寒啊!”

“什么?皇上撤了您九门提督的职务?”九阿哥惊骇道。

隆科多心里那个憋屈,愤愤然道:“撤了,撤了也好!反正今日老臣已经颜面尽失!”

“哎呀,舅舅。您也别太放心上。如今事情已经发生了。你也辛苦了大半辈子。退下了也好。退下来颐养天年嘛。”

“说是这么说,怕就怕皇上他,他要赶尽杀绝啊!他可是老臣看着长大的。那心肠可硬着呢。”隆科多想到这突然警觉起来。

他走到门口打开门向外看了一眼。还好。外面没人。这是最里边的包间。最是隐蔽。

他明显的松了口气。九阿哥笑道:“舅舅何必搞得这么紧张?”

隆科多又回到桌子边坐下。神神秘秘的道:“你不知道,皇上培养了一批暗卫。叫粘杆处,专门负责盯梢,暗杀什么的。”

“怕什么,咱们不就是唠唠家常。来来来。不管他,咱们喝。”九阿哥端起酒杯。

“不,不喝了。臣已经过量了。感谢王爷厚爱。改日,改日回请王爷。”隆科多有些懊悔,自己真不该贪杯。若是让皇上知道自己在埋怨他,以他那睚眦必报的性子。自己怕是没好果子吃。

九阿哥也不强留。笑吟吟的把他送到了酒楼门口。

“王爷请留步,老臣自己走,自己走。”

隆科多脚步虚浮,踉踉跄跄的回府去了。

却不知胤禛这边早有人将他与九阿哥喝酒的事秘密禀告了他。

胤禛的脸立刻变得铁青。

“把张廷玉和马齐叫进来。”胤禛吩咐苏公公道。

狐仙姐姐看我面色阴沉。便道:“玛琭,看来胤禛要收拾隆科多了。你自己是怎么想的?是打算放他一马还是?”

“姐姐,说实话。我不知道。由胤禛自己来决定吧!”我叹了口气。

不一会,果然看到张廷玉和马齐进了御书房。三人在一起讨论如何鼓动百官弹劾隆科多。

隆科多并非科举出身,在外人看来他是依靠裙带关系上位的,那些作为科甲出身的官员都瞧不上他。再加上他为人太过于跋扈,所以人缘也极差。

以前有胤禛捧着,其他人是敢怒不敢言。如今皇帝对隆科多态度的转变了。朝野上下的这些个臣子可都是人精,他们最擅长的就是察言观色,胤禛态度一变,他们立刻就心领神会,再加上张廷玉马齐的推波助澜。很快,参奏隆科多的折子就满天飞。

最后定了他四十一条大罪,其他倒还罢了,就是“私藏玉牒”这罪状最严重。玉牒是皇家的族谱,记录了皇室成员的详细信息。涉及皇家机密,未经允许私自查看或收藏都是犯罪行为,甚至还可能被视为谋逆。?

不过,胤禛还是没有要他的命。只是合理合法地把隆科多永远幽禁起来。

念在他自幼教导自己的恩德,胤禛特意安排了与他交好的张廷玉过去抓捕和抄没他的家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