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暂时不能下床。”
入影担心他牵扯到伤口,忙拦住他。
可赫其樾又如何会在意这些呢?
阿鸢都要杀他了,牵扯到伤口又算什么?
男人面色苍白,他起身走到窗前,他望向远处,那个方向,便是京城魏宫的方向。
阿鸢就在那里!
她又不要了他。
他以为,阿鸢的心中已经有了他的一席之地了。
可惜,他还是错了。
她就是一个没心没肺的女子,从不曾将他放在心上过。
“主子的伤口流血了。”
果然还是扯到伤口了。
入影忙要去喊大夫,却被赫其樾赶走了。
“滚出去。”
他想要一个人待会。
彼时,他满脑子都是阿鸢。
血在流,伤口也很疼,可全都不及心里的疼。
阿鸢对他到底有没有一点真心?
他不求多,一点点就够了。
赫其樾思考着,眼尾又慢慢泛红,他的头也开始疼了。
后来他疯了般的想,阿鸢的心中一定有他!
她这么做,一定是为了让他安全离开魏宫。
没错,就是这样。
阿鸢爱他,所以才会这样帮他。
他该相信她,不然,她会难过的。
赫其樾晕过去之前,他将自己给哄好了。
他不能生阿鸢的气。
阿鸢走了两回鬼门关给他生了两个孩子,即使她是错的,他也得认为她是对的。
两个孩子,他欠了她两条性命。
没错,就是这样。
赫其樾晕过去之后,入影又开始手忙脚乱了起来。
血流太多了,衣服染了血,得换。
入影帮着大夫处理一切,等忙完,他早已累得气喘吁吁了,还不如出去执行任务呢!
……
另一边的南织鸢知道出宫的密道在哪之后,她就开始着手准备离开了。
她一定要成功离开这里。
只要离了魏宫,她就有机会去找赫其樾。
想到这里,南织鸢就开始欢喜。
她一定能找到赫其樾的。
到时候,她就给他赔罪。
也不知道他有没有生命危险?
她射的箭,应该没有射中要害?
赫其樾教过她的东西,她都记得,然而,她还是不免担忧人的安危。
希望他没事。
想了想,她最后还是去了宫里的小佛堂。
她要给赫其樾祈福,保佑他平平安安。
祈福完,为了聊表诚意,她还抄起了经书。
希望神灵听见了她的祈愿,保佑她的……夫君长命百岁。
赫其樾就是她的夫君。
让南织鸢没想到的是,魏其舟会来这里找她。
“阿鸢可让朕一通好找。”
原来,她在这里抄经书。
她在给谁祈福呢?
“阿鸢,让朕猜猜,你此刻在想着谁?”
男人逼近她,捏住她的下巴,眼中满是戾气,他很不开心就对了。
“放开。”
南织鸢退开了些,很快就脱离了他的掌控。
她给谁祈福,关他什么事情?
手是她的,她愿意写就写,不愿意就不写。
“阿鸢,你还在想着赫其樾?”
他问她,面色阴沉。
南织鸢并不看他,继续写自己的经书。
她向佛祖许愿了,要抄一百份经书供奉的,现在还差九十多份呢!
不过,只要赫其樾能平安,让她抄多少经书,她都愿意。
“阿鸢,回答朕的问题。”
魏其舟受不了被她忽视,他逼近她。
南织鸢直接点头:“我以为皇上心知肚明。”
她不再掩饰。
再怎么掩饰,也骗不了他的。
“好。”
好得很。
她竟然还敢承认。
气死!
魏其舟起身甩袖就要离开,可下一刻,他脚步顿住。
他凭什么离开?
他就要和阿鸢腻在一起!
今晚,他势必要和她,同床共枕。
就在南织鸢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她直接被人打横抱起。
“你放开我。”
他要做什么?
这里是小佛堂,他身为国君,难道要在这里干有辱斯文的事情?
“阿鸢,别怕。”
他知道她不想在这里。
就这样,一国之君抱着一个女子走在长长的甬道之上。
路过的宫女太监都自觉跪下回避,没人敢看一眼。
一路上,只有南织鸢叫着要下来的声音。
大概一刻钟之后,他们终于到了宫中。
魏其舟将她放在床上,而后直接从袖中拿出了两块布绑住她的双腿双手,让她不能走。
“魏其舟。”
她直呼他的名讳,男人也不生气。
“嗯。”
她叫他的名字,果然好听,他喜欢听。
“你放开我。”
她这样也很不舒服,浑身像是要散架一样。
“不可能。”
今日,不管她怎么说,他都不会放开她。
“阿鸢欠了朕那么久的洞房花烛夜,也该补偿回来了吧?”
魏其舟眼中满是笑意。
今晚之后,他和阿鸢,便是真正的夫妻,由不得她愿不愿意。
他以后,会好好对她的。
阿鸢若喜欢孩子,他们就生一个。
若阿鸢不要孩子,他们就不生。
至于皇嗣问题,以后他和阿鸢百年之后,随便从宗室里挑一个孩子出来就好。
“阿鸢。”
“今晚,朕给你一个惊喜。”
她一定会很喜欢的。
南织鸢看着他,心想,她不会觉得惊喜,她只会觉得惊惧。
“阿鸢,你也知道,朕和赫其樾是亲兄弟。”
“我们长得那般像,阿鸢……你喜欢我也好。”
“阿鸢,你看看我,我和他是不是很像?”
魏其舟几乎疯魔,他得不到阿鸢,这几乎是他的心魔了。
他要得到阿鸢。
南织鸢重新审视了这张脸,她嘲讽的勾唇,以前她还觉得他们像,现在,不觉得了。
赫其樾可比他俊俏许多。
魏其舟逼近她,想让她看清楚些。
“阿鸢,他可以,我为什么不可以?”
“我比他年轻。”
“阿鸢,看看我。”
他握着她的手,将她的手放在了自己胸膛处。
甚至,他怕她感受不到什么,立即扯开自己的衣领,让她和他肌肤相贴。
南织鸢察觉到掌心处传来的暖意,她有些不习惯。
这……
要是让赫其樾看见这一画面,他不得气疯?
南织鸢很快也发现了,她总会想到赫其樾,怕他吃醋,她一点点在意他,将他放在了心尖处。
这就是情爱。
“魏其舟,你我之间,绝无可能。”
她的心里,容不下第二个人了。
就算她容得下,赫其樾怎么可能容得下?她不得被他教训?
那个男人一吃醋,更疯。
魏其舟最不爱听她说这种话,他瞬间冷了脸。
“这件事,你说了不算。”
他说了算。
今晚,他和阿鸢,一定会洞房。
“阿鸢,乖乖等朕。”
距离天黑也不过只剩下一个时候了,他还想去准备些什么。
魏其舟一走,南织鸢就让宫女将她放开了。
看来,她今晚一定要离开这里了,再多留一会,她怕真的会被魏其舟得逞。
她倒不是很看重清白,只是……
这几年,她到底对不起赫其樾。
如此,她更不能对不起他,她的清白,她的身子,都只能是他的。
她也怕赫其樾将自己醋死。
这个男人,从前就嘴硬,要是知道她和魏其舟在一起,怕是能将自己憋死。
她喜欢他,就不能让他再受委屈了。
想到赫其樾,她的心情不免又好了许多,希望今晚她能顺利离开。
想到离开,她立马去收拾东西。
当然,她只能带银票。
出门在外,银子最重要。
可让南织鸢崩溃的是,她连宫门都不能出去了。
“本宫要出去走走,你一个小小宫婢,也敢拦本宫?”
她看着人,假装生气。
“娘娘息怒。”
“奴婢不敢拦娘娘,只是圣上吩咐。”
是皇上不让她出去。
宫婢很害怕,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南织鸢也不想为难一个宫婢,可一想到赫其樾,她想,不为难也得为难一下了。
“来人,将这个贱婢拖下去。”
“杖责。”
她直接下令,很快就有侍卫上前要来拉走宫女。
宫女哀嚎,瞬间求饶,南织鸢好像没有听到一样,她继续往前走。
这一次,没人敢拦她。
没一会,她又像想起什么似的开口:“罢了,今日本宫就饶了你。”
此话一出,宫女得救,她忙磕头道谢。
南织鸢什么都没说,继续往前走。
杀鸡儆猴罢了,看谁还敢拦她?
南织鸢七拐八拐,最后终于到了冷宫附近。
这里的冷宫闲置了几十年,更是没人来过。
听说这里从前住的是前朝贵妃,前朝距今都好多年了。
“娘娘不能进去。”
身边的宫女拦她,不敢让她进去。
这里久未打扫,而且还闹鬼。
“本宫不进去。”
“走吧。”
她得想法子弄走身边的人,不然,天要黑了,她就更走不了了。
南织鸢带着人去了御花园走走,之后又去了好几个宫闲逛。
等走到一处偏僻又复杂的宫殿之后,她下意识加快脚步甩开了两个宫女。
她出门一般是六个宫女跟随,但她刚刚发了好大一通脾气之后,只让两个跟随,剩下的四个也不敢跟了。
“娘娘?”
“娘娘?”
“娘娘呢?刚刚不是还在这里吗?”
两个宫女,一个刚被南织鸢驱使去摘花,一个守着她。
“不知道。”
“娘娘刚刚明明在这里的。”
两个宫女没看见南织鸢后,开始慌张了。
她们开始四处寻找,她们以为南织鸢就在这附近。
无人知道的是,南织鸢已经换了一套宫女服去了冷宫。
胜利在即,她一定要出去,她要去找赫其樾。
他现在应该很恨她,她得去解释。
冷宫多年无人住,哪哪都是蜘蛛网,很脏,也很呛人。
南织鸢咳嗽不止,但她也不敢耽搁半分,很快,她就到了冷宫最北侧的位置,有一个井,那就是通往宫外的密道。
看见井口的那一瞬间,南织鸢眼睛都放光了。
太好了,她就能离开这里了。
可她要怎么下去?
跳下去岂不是要摔死?
少女紧张,手心都冒汗了。
好在她在屋中找到了一条麻绳,倒是可以借来用用。
差不多一刻钟之后,她终于到了井底。
这条密道一看也很多年无人走过,很脏,也有很多蜘蛛网。
南织鸢拿出火折子,她不再耽搁,借着点点光亮往前走。
“赫其樾。”
她呢喃着这个名字给自己勇气。
没想到到了最后,她想的还是他。
希望,她能很快见到他。
这条密道很长很长,长到她看不见尽头。
南织鸢其实很怕,珍妃会骗她吗?
希望她没有骗她,希望这真的是通往宫外的密道。
好在,珍妃真的没骗她,这就是通往宫外的密道。
这密道的终点竟然是京郊,她甚至直接出城了。
太好了。
南织鸢偷偷摸摸出来,她得先去换掉这一身宫女装,不然太引人注意了。
如此想着,她忙找个地方先藏起来。
好在现在是晚上,她也不怕被人看见她。
这边南织鸢岁月静好,另一边宫中乱了套。
魏其舟发了好大的一通脾气:“好好的一个人,说不见就不见了?”
“都想死吗?”
阿鸢怎么就不见了?
难道赫其樾偷摸着又来了一次?他劫走了阿鸢?
该死。
不可能。
魏其舟很快又否定了,赫其樾重伤,他亲眼所见,不可能有误。
那阿鸢到底去了哪里?
“找。”
“找不到皇后,你们所有人陪葬。”
魏其舟指尖攥紧,明明此刻的他一身红衣,看起来应当有生气,可他偏偏一脸死气沉沉。
阿鸢一定躲在了哪里!
她最好不要让他找到。
魏其舟觉得南织鸢一定还在宫中,毕竟她一个女子,如何出宫?
再加上宫中森严,宫门口有他的禁令,阿鸢不可能出得去。
除非……宫中有通往宫外的密道?
不可能,阿鸢又怎么会知道密道呢?
魏其舟紧皱眉头,心中着急担忧。
一方面他担心阿鸢出事,另一方面,他气阿鸢离开了。
她竟然恨不得离开他。
真是可恶。
“禀告皇上,没找到。”
半个时辰过去了,没人找到阿鸢。
“她今日去了哪些地方?”
魏其舟问起了这个重要问题。
跟着南织鸢的两个宫女立马一五一十的将今日南织鸢走过的地方说了。
“冷宫?”
魏其舟眼睛微眯,眼中闪过什么。
阿鸢又去冷宫?珍妃都死了,她还去冷宫做什么?
那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