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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套平原,烽烟再起,战火再燃,鲜卑人与夏军,再一次展开了流血厮杀。

大地上,积雪没膝盖,寒冬冷人心,高达九尺的木寨两侧,人头滚滚,枪矛林立。

寨外堑壕木桩,简易的木墙前,一队队手持枪矛的鲜卑士兵,在各部头人的指挥下,不断的向前冲刺。

这一次夏军没了床弩,没了恐怖的石炮,鲜卑人在无顾忌,他们可以肆无忌惮的挥霍手中的兵力。

“守住,都给我顶住!”营寨内,魏越亲自带队杀敌:“长矛压上,继续刺,不要停!”

“继续刺...给老子狠狠的刺...”

“杀!”夏军的枪矛兵奋勇上前,他们以寨垒为依托,将手中尖锐的矛尖顺着垒隙刺出。

“噗嗤嗤!”尖矛森寒锋利,每一次刺出,便会带出阵阵鲜血与哀嚎。

寨外鲜卑勇士,此刻宛如北风席卷的麦草般,成片片倒下。

“都给老子冲上去!”

攻防惨烈,西部大人步度根,亲自立于阵前指挥:“所有人,继续攻!”

“先破寨者...赏千金...赐美女百名...”

“杀啊...宰了这群汉狗...”

“杀啊....”军令如山,勇士无畏,倒下一排便有后阵补上,周而复始攻势不停。

“啊,我的腿!”战事惨烈,一名名勇士被被寨内的长矛刺中腹部大腿,倒在地上不断流血哀嚎。

战场激烈而残酷,鲜卑人本是纵横大漠,驰骋草原的骑兵。

但此刻却都弃了战马,手持长矛刀剑踏着双脚步战,这是一种无奈与悲凉。

后方,一座临时搭建的木塔上,身着戎装的和连大单于,整个人沐浴晨曦光辉中。

身侧是弥加、浦头、慕容威、轲比能、赫兰辰等一众面色沉重的鲜卑高层。

夏军的坚韧超出他们的想象,哪怕东西战线拉长,依然有余力,将防线守卫的密不透风。

鲜卑人尽管悍勇,但一时半会还真啃不下一面面高达九尺的寨墙防线。

此时此刻,他们只能用勇士的性命,与族人的尸骨去铺路。

“大单于,让我率王庭精锐上吧,日落之前必破此寨!”

赫连辰不忍前方族人的死伤,直接出列道:“只要一万王庭卫兵,吾便能破了夏军的乌龟壳!”

“日落之前...不破此寨提头来见...”

“嗯!”和连眼色凝重,他并没有立即表态,而是瞥了一眼身侧道:“慕容大人,日落之前破寨,如何!”

“哼!”眼见和连将目光转向自己,慕容威也知道躲不过去了。

他一甩黑色大氅,冷哼道:“夏军依靠寨墙,壕沟荆棘鹿角等防御工事,节节抵抗...”

“此番即使我等破了眼前大寨,若不能歼灭其有生力量,也只是徒劳无功...”

说到这里,慕容威直接道:“以吾之见,诸位大人,当各出精锐,于多处一统猛攻呼应...”

“争取在破寨的同时,咬住夏军主力,不给其再次组织抵抗的机会...”

慕容威声音铿锵有力,裹挟着丝丝冷风,让众人心神一震。

夏军想要依托寨墙防线,节节抵抗消磨联军锐气,这一点在场一众大人,早已知晓,甚至是心知肚明。

只是夏军严防死守,他们若想冲破渡口防线,真正的进军河套,就必须要破掉横亘在定襄渡口前沿的一座座寨墙。

鲜卑人虽说跨过黄河,踏上了河套雪原,但距离真正的突入河套腹地,还有一段距离。

定襄渡口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夏军三十万大军,于渡口前沿挖陷坑,掘壕沟设置寨墙,将方圆二十里都给包圆了。

这种情况下,鲜卑各部突不过去,就只能用人命,去填夏军的壕沟和寨墙。

慕容威虽然想坑和连,想用李屠夫之手,消磨王庭实力。

但他还没有奢侈到,要拿自己族中勇士的性命,去填夏军壕沟的地步。

所以当和连施加压力之后,慕容威也不再藏拙。

他一言便找到了,破灭夏军的关键点:“此次攻防战,攻破大寨,推到寨墙,不是重点...”

“重点是,在推到寨墙的同时,歼灭夏军主力...”

“只要能歼灭夏军的有生力量,后方所谓寨墙壕沟,纵使再多,不过是摆设罢了...”

“不错!”弥加亦点头赞同道:“攻破夏军大寨不是重点,重点是杀伤其有生力量...”

“如此,也能为我军兵入河套,提前扫平障碍...”

浦头更是直言道:“此次,我西部愿出三万精锐,为韦族大业,加砖添瓦...”

“我北部赫兰氏...亦出三万百战勇士...破了南线大寨...”

此时此刻,有了策略,浦头、弥加、乃至慕容威等三部大人带头表态。

鲜卑各部也不再藏拙,纷纷拿出自己的手中的精锐,和王牌战力,投入南线战场。

因为他们知道,普通士兵,和单纯的人海攻防战,或许能突破夏军一座座的寨墙防线...

但最终的结局,也只能是,在破寨的过程中,与夏军僵持消耗...

这对于大局,根本没有多大影响,因为夏军占据地理,和工事优势,根本不惧消耗...

而鲜卑人,作为进攻的一方,直面夏军高大的寨墙,还深滑到壕沟,付出的代价,将是十倍百倍...

与其如此,还不如果断压上手中的精锐力量,快速突破,并趁机歼灭夏军更多的有生力量...

甚至若能在这个过程,击溃郭藴兵团的主力,他们未尝不能一举攻入河套腹地...

随着鲜卑各部,调集手中的精锐力量,投入南线战场...

霎时间,乌泱泱的人海,和更锋利的枪矛刀剑,直指夏军大寨...

万军阵前,夫罗翰更是高举手中长剑,纵马掠阵:“西部健儿,上前破了他们的乌龟壳!”

“慕容铁骑...杀上去...”

“东部的勇士...杀敌...”

“喝!喝!喝!”怒喝声中,各部精锐纷纷出击。

东西连绵十八里的防线外,一队队身材高大,面色凶悍的士兵缓缓列队。

这些人体魄强悍,披着黑色皮甲,持着锋利的刀枪,咆哮间向大寨逼近。

一时间,刀盾排列整齐,行动之间宛若一堵城墙,井然有序。

此时出击的都是各部精锐,是百万联军中最精锐的士兵,此刻无论是弹汗山的王庭勇士。

还是中部的慕容铁骑,亦或者是蹋顿的乌桓所部,皆派出了自己身边的王牌上阵。

为了减少流血,减少士兵伤亡,他们此刻抛弃成见,暂时团结一心,要一劳永逸的解决南寨敌军。

只要他们能在破寨的同时,咬住郭藴兵团主力,不让对方从容撤离,这场战争便有的打了。

甚至若有机会,将夏军后备隐藏的所有力量引出,演变成最终的决战,也不无可能。

“呼!”中军大寨,高达三丈六尺的塔楼上,郭藴深吸口气,眼看这次敌军攻势汹涌,刀盾排列有序。

特别是,这些人身上散发的煞气,比之前的士兵还要更胜一筹,他便知道此战艰难了。

但在艰难也要打,他心中坚韧,在敌军王牌扑上来之前,猛然转手,环顾周身众将。

郭藴最后在一名,面色冷然的将领身上停留片刻,而后道:“仲义,汝带陷阵营顶住!”

“务必坚守,撑至午时!”

“大人放心,顺必不辱命!”

高顺猛然转身,环顾大寨后方,那里九千八百名陷阵锐士早已等候多时:“陷阵营,随我来!”

“陷阵之志,有死无生!”

“陷阵之志,有死无生!”

怒喝声震荡寰宇,九千多名刀枪整齐的陷阵死士,踏着整齐的步伐,上阵抗压。

陷阵营号称汉末十大锐士兵种之一,无疑是精锐的,再加上他们严阵以待多时,又占据防守优势。

是以动作迅速,后发先至,赶在鲜卑精锐主力抵达之前,与袍泽交替换防。

与此同时,战场上的联军精锐也如潮水般,迅速涌了上来。

他们列阵整齐,刀盾冲锋,长矛兵的脚步同时上前。

行动间不但能保持着特定的距离,还能将一杆杆长矛伸出,配合紧密无间...

“杀上去,宰了这群匈奴汉狗!”

这一次,敌我双方出动的皆是当世精锐,是以一当十的锐士,是最顶尖战力,要迅速决出胜负。

面对这群配合严密,刀盾紧逼的联军王牌,夏军的长矛手,也也失去了往时的锋利。

因为对方的披甲率,太高了,长矛虽然锋利,但刺坚甲与刺血肉之间,天差地别。

鲜卑人手持刀盾,跨过壕沟硬顶着前方锋利的长矛,攀上寨墙与夏军近身血战肉搏。

“人在寨在,有死无生!”随着一声声激励人心的口号,登上寨墙的陷阵老卒开始发威。

他们身披全身甲,手持锋利的长刀,作战经验丰富无比。

与普通士兵的长矛不同,长刀的威力更加强悍,每一次挥动便是鲜血狂飙。

就算是身着半身甲的王庭卫士,若被正面劈中,不死也残。

鲜卑人勇猛,陷阵营同样不弱,所属者皆为敢战死士。

如今的规模更大,装备更加精良,战力也更加凶悍。

“噗嗤嗤!”一时间,整个战场上,人头滚滚,残肢遍地。

灼热的鲜血,融化了冰,映红了雪,光芒照射下,更显刺眼。

战事僵持,鲜卑人悍勇无双,不惧死亡...

他们身披牛皮胸甲,手持刀盾精良,顶着伤亡,挟着北方的寒流...

用他们手中的刀剑,用胸腔中的鲜血,用自己的生命,一遍遍的冲击着夏军防线。

联军百万众,其中的优势,随着流血消耗,也逐渐显露了出来。

夏军虽说步步扎寨,节节抵抗,但他们每退一步,东西战线便会拉长一分。

因为定襄渡口的地形,呈现的是河曲弯的正凸字型。

越往南,东西河口越宽,夏军东西防线,便越长,需要防守的地方,便越多...

如此,鲜卑人在正面战场上,可以投入的兵力逐渐更多,兵力优势也会更明显。

越往后,敌我流血厮杀的程度,越发惨烈,夏军的压力也越大。

边军一系虽说兵强将广,但论精锐消耗,与百万联军,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这种正面厮杀的攻防战,比的就是敌我双方,谁的兵力更多,谁的实力更强,谁的军队更精锐,谁的韧性更强。

若不是有着先前,精心修筑的防御工事,可能现在的郭藴兵团,早就被胡人联军的人潮淹没了。

现在战事僵持,郭藴兵团压力越来越大,整个防线河曲摇摇欲坠,随时都有可能被突破。

但饶是如此,夏军的两大精锐军团,却始终没有出现,坐看前方将士,与胡人联军厮杀消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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