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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书院门,四公子已在外面等候,正巧小王爷也过来接她。她正式引见,又请四公子帮忙送乐榕回府,乐榕推辞,小郡主笑说:“无事,让四哥哥帮我认认门,改天去看望姐姐。”

乐榕才不再推却。小郡主上了小王爷马车,乐榕上了四公子马车,两人就此告别。

小王爷自是知道乐榕,却不知在书院里,还有七王府的人,小郡主刚想说,又想起小王教训几个狂徒的行径,心中一顿,便未出口。

小王爷牵着她,柔声问:“待了许久,可冷?”小郡主含笑回:“看花作画喝茶,不冷的。”小王爷揉揉她脑瓜,她去书香之地约个闺友,总不能拦着,上次朝阳楼之事后,又总担心她听到些流言蜚语。

乐榕坐在四公子的马车内,四公子策马相送,她心中一阵愧意。又想起才正式见到小王爷。她曾在郡主别院中看过画像,那是小郡主所画的十六岁的少年将军,那般俊秀,今日得见,气宇轩昂,而一身朝服,更显气度迫人,已是城府深沉的北疆统帅。

小郡主站在小王旁边,一对璧人。即便相差十岁,却更显小王爷成熟稳重。乐榕不由得暗暗羡慕,她知道那是小郡主自小认识的夫君,即便在戏文里也是佳话啊,怎就被非议婚嫁不成,闹得满城风雨。

又想到今日在樱园撞见的七王府两位公子,六公子静能见过,另一位静能只说是兄长,虽是士子装看不出身份,却见那人却有着别样阴郁沉稳,乐榕只知王府公子六位,也是认不全。

小郡主则与小王爷回到王府,王爷也下朝回来,正在膳厅,两人同去,行了礼,关爷侍侯洗过手,开始午膳。王爷一向进膳少言,习惯吃过饭喝茶再问话。

天气极好,王爷吩咐在花厅喝茶。花厅外面,正是复苏的庭园,春景渐露。小郡主煎茶,王爷看着她说:“今天这身花色好看。”小郡主脸一红,娇笑说:“书院那几棵樱树比外面的好看。”

王爷点头,朝阳楼风波未完,却又不好关着她,便说:“最近外面有些纷扰之事,棠儿只当尘烟。”小郡主听懂,点头说:“是。”

王爷知道无须说再多,王府教养长大的丫头自是一点就透。又扯了些闲话,问了她功课,小王爷下午还须与王爷外出有局,午膻后便先送小郡主回侯府歇息。

乐榕第二天便接到七王府老夫人的口信,邀她进府一聚。中午小歇过后,她更衣上得七王府派来接送的马车,老夫人年纪已大,喜欢些热闹的聚会,通常是娘家几个外命妇,侄女侄孙女,还有七王府的女眷们一起,乐榕自被认了干亲,等同府中晚辈,下人们均唤其榕姑娘。

中午老夫人睡醒,大伙便入屋说笑着给老夫人醒觉,几个侄孙女带了些做好的针线玩意过来,给老夫人指点过目,又一起用些下午茶点。这类聚会乐榕已是熟悉,虽是干亲,却麻利地担起照顾各人需求的的角色,老夫人也是喜爱她乖巧柔顺,才特意允了她在王府出嫁。

说笑聊天用茶点两个时辰,也是差不多要告辞,乐榕正想出王府,便看见庭园个有个老嬷嬷站着等她,躬身说:“姑娘请留步,老夫人还有一事相问。”乐榕在老夫人房中并未见到这位嬷嬷,正纳闷,嬷嬷说:“姑娘放心,跟老身来即可。”

乐榕只好跟从,穿过花园,到东北方向一间内室,嬷嬷请她坐下,上了茶,行了礼,亦坐下说:“老身本是老夫人陪嫁,只是被拨去侍侯另外主子,姑娘所以未曾见过。唤我郑嬷嬷即可。”乐榕听闻马上站起行礼,王府的老嬷嬷一般都是包衣,且与府上多少沾亲带故,须以晚辈之礼持之。

郑嬷嬷开门见山说:“姑娘与将南侯府郡主是好友,请姑娘细说一遍与郡主结识经过,还有郡主喜好,事无巨细,都可。”乐榕大吃一惊,疑惑顿生,不由得问:“老夫人与郡主也见过~”

郑嬷嬷脸色如常,淡声说:“姑娘只须听从吩咐即可。”乐榕甚觉不妥,只得委婉地说:“嬷嬷吩咐自是该听,但郡主也是身份高贵之人,若有人打听,小女也得清楚是何人何事。”

郑嬷嬷微微一笑说:“姑娘昨日已见过了。”乐榕心中一惊,她只认得六公子,而另一位?究竟何许人也。

她低声说:“何解要小女禀告呢?”郑嬷嬷淡声说:“姑娘与七王府也算自己人,正经主子的事,请姑娘帮个忙。”

乐榕推脱不得,只得略说了些与小郡主结识相处的经过。嬷嬷又细问了郡主性格爱好,乐榕心中别扭,却不得硬来反抗,最后郑嬷嬷说:“怕是以后还有麻烦姑娘的地方,请姑娘先回府,老身派人相送,再取上昨日郡主画作。”

乐榕更为吃惊,脸色一变说:“这是郡主所赠,多有不便。”郑嬷嬷面无表情说:“王府上下,主子的令,就是天令。姑娘以后还须与王府相处良久,以帮侯爷或是自己吧。”

乐榕气结,脸色大变,这嬷嬷什么身份,丝毫不把她这侯府小姐的身份放在眼中,她不过是攀附王府的一个山区穷酸侯府小姐,那点名头,在兴城权贵中,又算得几何?

她不由得涨红脸,却一句反驳都说不出,她无勇气与王府翻脸,否则何以面对爹爹。只得上车回府,又将画作交出,取画的侍从说:“多谢姑娘,还请姑娘谨慎少言。”乐榕气得转身掉眼泪,却又无计可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