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了，新医院的顶楼天台上，叶暖阳靠在围栏边，看着远处的城市灯火。医院危机暂时得到控制，但她知道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身后传来脚步声，她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
\"这么晚还不休息？\"商砚辰走到她身边，递给她一杯咖啡。
\"睡不着。\"叶暖阳接过咖啡，\"在想陆医生的事。\"
\"他现在在警局配合调查。\"商砚辰说，\"王医生已经承认了一部分事实。\"
叶暖阳转头看他：\"一部分？\"
\"嗯。\"商砚辰靠在围栏上，\"他只承认了非法用药的事，但对五年前的案子一字不提。\"
\"那陆医生呢？\"
\"他很狡猾。\"商砚辰说，\"一口咬定不知道药品的来源，说都是白初薇直接和王医生对接的。\"
叶暖阳皱眉：\"这不对劲。按理说他应该把所有责任都推给白初薇才对。\"
\"所以我说，他可能也是个棋子。\"商砚辰说，\"他在保护什么人。\"
\"什么人值得他这样保护？\"
商砚辰没有立即回答，而是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看看这个。\"
叶暖阳借着月光看清了照片上的人——是个中年男人，穿着白大褂，站在一个手术室门口。
\"这是谁？\"
\"李教授的导师。\"商砚辰说，\"也是陆行之的父亲。\"
叶暖阳惊讶地看着他：\"陆教授？我听说他五年前就......\"
\"对，去世了。\"商砚辰说，\"而且去世的时间，就在姐姐出事后不久。\"
\"你的意思是......\"
\"我查过陆教授的死因。\"商砚辰说，\"表面上是心脏病发作，但实际上......\"
叶暖阳明白了：\"他也是被杀的？\"
\"很有可能。\"商砚辰说，\"而且我发现，他生前一直在研究一种新药。\"
\"什么药？\"
\"止痛药。\"商砚辰说，\"但不是普通的止痛药。这种药据说可以完全阻断痛觉，而且没有依赖性。\"
叶暖阳的医学敏感立刻让她意识到了什么：\"这种药如果研发成功，会是一个巨大的突破。\"
\"对。\"商砚辰说，\"但是研发过程中出了问题。\"
\"什么问题？\"
\"有志愿者死亡了。\"商砚辰说，\"而且死状很惨。\"
叶暖阳倒吸一口冷气：\"所以研究被叫停了？\"
\"不。\"商砚辰摇头，\"有人继续了这个研究。而且......\"
\"而且把它变成了另一种药？\"叶暖阳猜测。
\"对。\"商砚辰说，\"就是现在白初薇他们在用的那种药。\"
叶暖阳突然想到什么：\"所以商悦小姐......\"
\"姐姐在准备医生角色的时候，发现了这个秘密。\"商砚辰说，\"她想揭发这件事，但是......\"
\"但是被人发现了。\"叶暖阳说，\"那陆医生为什么......\"
\"因为他父亲的死。\"商砚辰说，\"有人用这个要挟他。\"
叶暖阳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那现在怎么办？\"
\"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证据。\"商砚辰说，\"李山给你的U盘看过了吗？\"
\"看了。\"叶暖阳说，\"但是监控录像很模糊，只能看到一个大概的轮廓。\"
\"已经够了。\"商砚辰说，\"至少能证明当时确实有人和姐姐见面。\"
\"可是这样的证据不够定罪吧？\"
\"所以我们需要更多。\"商砚辰说，\"比如......\"
他话还没说完，叶暖阳的手机突然响了。是一个陌生号码。
\"喂？\"
\"叶医生。\"是陆行之的声音，\"能见个面吗？\"
叶暖阳看了商砚辰一眼，后者点点头。
\"在哪里？\"
\"就在医院后面的咖啡厅。\"陆行之说，\"我一个人。\"
挂了电话，商砚辰说：\"去吧，我在暗处保护你。\"
\"他会说吗？\"叶暖阳有些担心。
\"会的。\"商砚辰说，\"他已经被逼到绝路了。\"
半小时后，叶暖阳推开咖啡厅的门。灯光很暗，角落里只坐着陆行之一个人。
\"坐。\"他指了指对面的椅子。
叶暖阳在他对面坐下：\"有什么事吗？\"
陆行之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给她倒了杯咖啡：\"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见你吗？\"
\"因为想说出真相？\"
\"不全是。\"陆行之苦笑，\"主要是因为你让我想起了一个人。\"
\"谁？\"
\"我父亲。\"陆行之说，\"他和你一样，总是把病人放在第一位。\"
叶暖阳看着他：\"所以你是为了他才......\"
\"对。\"陆行之喝了口咖啡，\"五年前，他发现自己的研究成果被人盗用了。本来想举报，但是......\"
\"但是有人威胁他？\"
\"不是威胁。\"陆行之说，\"是要挟。用我的性命要挟他。\"
叶暖阳惊讶地看着他：\"什么意思？\"
\"我小时候有一次手术。\"陆行之说，\"用了一种实验性药物。这种药虽然救了我的命，但也种下了隐患。\"
\"什么隐患？\"
\"如果不定期服用某种药物，就会......\"陆行之的声音有些发抖，\"就会死得很痛苦。\"
叶暖阳明白了：\"所以他们用这个控制你父亲？\"
\"对。\"陆行之说，\"他们逼着父亲继续研究，还让他在自己的诊所里帮他们做药物实验。\"
\"后来呢？\"
\"后来商悦查到了这件事。\"陆行之说，\"她本来想帮我们，但是......\"
\"但是被人发现了。\"叶暖阳说，\"是谁？\"
陆行之摇头：\"我不能说。不过......\"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U盘，\"这里面有你想知道的一切。\"
叶暖阳接过U盘：\"为什么现在要告诉我这些？\"
\"因为我父亲死前说过。\"陆行之苦笑，\"做医生的，最重要的是良心。\"
正说着，他的手机突然响了。看了一眼来电显示，他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我得走了。\"他站起来，\"记住，这些事你从来没听说过。\"
看着陆行之匆匆离开的背影，叶暖阳拿出U盘仔细看了看。这个U盘看起来很旧了，上面还有些划痕。
\"他说的是真的吗？\"耳机里传来商砚辰的声音。
\"我觉得是。\"叶暖阳说，\"他说这些的时候，情绪波动很大。\"
\"那这个U盘......\"
\"应该是他父亲留下的。\"叶暖阳说，\"我们找个地方看看里面有什么？\"
\"不用了。\"商砚辰说，\"跟踪陆行之的人已经往这边来了。\"
叶暖阳心里一惊：\"现在怎么办？\"
\"从后门走。\"商砚辰说，\"我的车在那里等你。\"
叶暖阳刚起身，就听见前门传来脚步声。她连忙从后门溜出去，看见商砚辰的车已经停在那里。
上了车，她才松了口气：\"他们是冲着U盘来的吧？\"
\"应该是。\"商砚辰说，\"看来里面的东西很重要。\"
\"那我们现在去哪？\"
\"去见一个人。\"商砚辰说，\"他可能知道U盘里是什么。\"
\"谁？\"
\"陆教授的助手。\"商砚辰说，\"他现在在郊区的一家疗养院。\"
车子开了将近一个小时，终于到了目的地。这是一家私人疗养院，环境很好，但守卫森严。
\"跟着我。\"商砚辰说，\"我已经打过招呼了。\"
他们顺利进入疗养院，来到一间病房前。商砚辰敲了敲门。
\"请进。\"里面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
推开门，叶暖阳看见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坐在窗边。虽然头发花白，但精神看起来还不错。
\"陈教授。\"商砚辰说，\"我来了。\"
老人转过头来：\"是小商啊。这位是......\"
\"叶医生。\"商砚辰介绍道，\"她现在在查陆教授的事。\"
\"陆教授......\"老人的眼神突然变得很悲伤，\"你们找到什么了吗？\"
商砚辰拿出U盘：\"这个，是陆教授的东西吗？\"
老人接过U盘看了看，突然激动起来：\"在哪找到的？\"
\"陆行之给的。\"叶暖阳说。
\"原来在他那里......\"老人喃喃自语，\"难怪当时找不到......\"
\"里面是什么？\"商砚辰问。
\"是研究资料。\"老人说，\"但不只是研究资料。还有......\"
\"还有什么？\"
\"还有一些录音。\"老人说，\"是陆教授偷偷录的。\"
叶暖阳和商砚辰对视一眼。
\"您知道密码吗？\"叶暖阳问。
\"知道。\"老人说，\"是他女儿的生日。\"
商砚辰皱眉：\"他不是只有陆行之一个儿子吗？\"
\"不。\"老人摇头，\"他还有个女儿，但是......\"
\"但是什么？\"
\"但是在一次药物实验中死了。\"老人说，\"就是那个止痛药......\"
叶暖阳感觉心里一阵发冷：\"所以他后来才会......\"
\"对。\"老人说，\"他一直在自责。觉得是自己害死了女儿。\"
正说着，外面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不好！\"商砚辰站起来，\"有人跟踪我们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