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麦穗面不改色地点点头,“我记得跟你一同掌勺的还有另外几名大婶,你说说王麻子娶媳妇的酒席上哪几道是你炒的?”
看春花婶的表情应该是知道她问出这个问题的意图,扭扭捏捏有些为难,接着解释道:“王麻子那酒席…,何厂长你当时也在场,你不是不知道,那都是王妇人抠门得很,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呀。”
“你就说说哪几道菜是你做的。”
见她坚持,春花婶只得张嘴回答道:“鱼和肉沫豆腐。”
听到回答,何麦穗点了点头,随后开始回想那两道菜的味道,“不可说谎哈,其他几位婶子也在来面试的队伍里,若是发现谁说谎一律取消录用资格!”
急得春花婶直接举手发誓,就怕她不相信,天打五雷轰都说了出来。
“好,我知道了,你回去等通知或者可以在厂区里转一转,明天会出录用通知。”
“好的好的,谢谢何厂长。”
看着春花婶点头哈腰地退了出去,出去时门口的几位婶子逮着春花婶问七问八的,偏偏春花婶还已一副“过来人”的模样传授起了经验。
何麦穗收回视线,注意力放在前来应聘工人的二人身上,巫俊生依旧问出了那两个问题。
就这样面试来面试去,她与巫俊生都有些疲劳了,“要不最后一组了?剩下的待会面试?”
这话说完,看到巫俊生是迫不及待地点头又点头。接着她便朝外喊道:“下一组!”然后便看到王麻子的娘走了进来,看到她时还笑得嗤着一口大牙。
“应聘食堂工位的站左边,应聘普通工人的站中间,而应聘技术工人的站右边。”
话落,王麻子的娘去往左边站去了。看到这何麦穗叹了口气,“两位王婶,你们是来应聘厨师还是食堂打杂阿姨?”
就怕这王麻子的娘说出是来应聘厨师的,好在是来应聘食堂打杂的。她刚要开口问问题,巫俊生凑上前来小声地说道:“有人说,这王麻子的娘来应聘食堂打杂阿姨,是想捞油水。”
“捞油水?”
“就是装剩菜。”
听到这,何麦穗顿时皱着眉头,拿起钢笔在簿上将王麻子娘的名字给划掉了。
也不是舍不得那几个剩菜,而是以王麻子娘那性格,到时候将剩菜放久了再吃进肚子里,万一吃出个好歹来,铁定是会来找麻烦的。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打发完王麻子的娘,上午的面试就结束了。何麦穗伸了伸懒腰,舒展舒展身子骨,拿起钢笔与笔记本,“厂里食堂还没动工,要不去我家吃午饭?”
“行,只要你开口,我巴不得!”巫俊生麻利地收拾好钢笔与笔记本,然后跟在她身后走出会议室。
“欸?怎么回事?何厂长,我们还没面试呢?”
“不会录取完了吧?别啊,给个机会啊!”
看着躁动的人群,何麦穗抬起手示意安静,“都别吵吵,上午的面试就到这了,大家伙下午再来哈,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的慌,都回去吃饭吧。大家放心,只要今天到场排队的,我们加班加点都会面试完的。”
听她这么一说,大家都放下心来,纷纷离开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了。
回到家的何麦穗发现家里人已经将饭菜都煮好了,甚至碗筷都已摆放在桌上。见到巫俊生的到来,家里人都很欢迎,让板凳的让板凳,拿碗筷的拿碗筷。
巫俊生惶恐地说道:“欸,嬢嬢,我自个去拿碗筷。”拿到碗筷后,不推脱地一屁股坐在弟弟的旁边,
看向桌上的饭菜,甄子饭,剁椒皮蛋……,还没看完,巫俊生开腔了,“这皮蛋一看就是嬢嬢自个包的,瞧这蛋清如玻璃般透明,蛋黄还是流心的,安逸哦。”
一席话哄得妈妈是喜笑颜开,喜上眉梢。
何麦穗倒是给了他一肘子,“怎么突然想起喊我妈为娘娘了?”
看到巫俊生摸了摸后脑勺,略微有些羞涩地开口道:“就感觉喊嬢嬢亲切些。”
这话一出,妈直接往他碗里添了一勺饭,“是的,以后就这样喊,来,多吃点。”
“欸,谢谢嬢嬢。”
见此,何麦穗直接“啧”了一下,然后大口大口吃饭吃菜。
吃完午饭,巫俊生就开始与外婆“拉扯”了,“您就让我去洗吧,我就爱洗碗。”
外婆:“哎哟,你少唬我这老婆子,你是客人,哪有让客人做事的。”
“哎哟,我都来这么多次了,您还拿我当客人。”
……
见此,何麦穗叹了口气,“你俩还拉扯半天,我妈都收拾好了。”
话说完,外婆与巫俊生便一起钻进灶屋里。她来到院里,发现外公背着竹筐手里拿着斧头,正要往外走去。
“外公,你这是要去做甚?”
“这不想去山上砍点柴。”
“这冬天才过去,怕是柴都是湿漉漉的,再说屋里储存的大柴还有的嘛。”
外公点了点头,“这倒是,那我开春再去。”
“城里都是用蜂窝煤做饭,等我厂的收益起来了,也用蜂窝煤做饭,以后就不用砍柴了。”
“要得,反正你说啥我支持啥。”
何麦穗对于外公的表态,直接“嘿嘿”一笑。太阳照在身上暖洋洋的,她直接搬出躺椅,然后晒着太阳,小憩一会。
不知过了多久,院门被敲响了。接着就看到队长笑嘻嘻地探进来一个脑袋,“麦穗丫头,你厂还招人不?”
“队长,我还没面试完呢,你有认识的人要来上工的话,直接到我厂区门口排队面试就行。”
“欸,行!就是我家五娃子想来。”
“行,直接让他去排队就行。”刚说完,突然想到了,“欸,队长,张小五不是在城里钢铁厂上班吗?”
“哎呀,他是在钢铁厂里当学徒,这不没留下来嘛,他师傅也退休了,岗位给了儿子,就……”
何麦穗了然地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那他是当的什么学徒哦?”
“你看我家小五那粗脖子,大款是不可能了,那就是伙夫。”
听到队长说的这话,她好悬差点没笑喷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