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橙直接找到了政委,开门见山的问道:“政委,之前时宴给您的那个药方,您看了没有?”
政委正忙的焦头烂额的,闻言是回了一句。
“顾同志,那个药方子,我也看不懂,当时我拿到之后,就交给来支援的医生大夫了。”
顾清橙的心冷了一下,事情已经过去了好几天,瘟疫也已经发酵了好几天。
至今一点好转都没有,那只能证明一点——
对方压根没有用自己的药方子。
想到这里,顾清橙眉头紧锁。
她又问:“政委,支援的大夫现在在哪里?”
“你向前面走,右拐有个办公室,他应该在里面。”
顾清橙点了点头:“多谢政委。”
她话不多说,抬脚走了过去。
那块儿看样子是个医护室,里面坐着好几个发烧,但是还能勉强站起来走路的人。
医护室内不停的传出争吵声。
顾清橙加快了脚步。
“你们现在这个样子到底是要把我给逼死吗?我跟你们说了不止一次,这个药它不是立即就见效的,有一个过程,喝下去,没有立即缓解也是正常的。”
“可是这也不能这么长时间一点用也没有呀!医生,我和我媳妇儿都喝了这么长时间的药了,感觉越喝越严重了,再过两天,我估计也走不动路了,我媳妇儿她现在情况比我更严重,已经开始说胡话了。”
这声音顾清橙听过,是刘华的丈夫,王营长。
医护室内还坐着其他几个病人,他们也都不想闹,闹下去对双方没有一点好处,只是现在实在是被逼得不行了,再这么下去,连命都要没有了。
不得已,他们找上了门来。
医生姓名张,现在已经没有了耐心。
他冷哼一声道:“你们现在找我也没有用!我开的就是这个药,你们要喝的话,就喝,不喝我也没招!就都等死吧!”
最后一句话说的相当难听,王营长本就是血气方刚的军人,媳妇儿一病不起,连着烧了七八天,心情本就临近崩溃。
他哑着嗓子站起来道:“你、你这个医生怎么搞的?不尽力救人,你还能说出这么粗俗的话。”
“还不都是你们逼的!”,张医生都快要被气死了,他已经在海岛人民医院工作了十多年,只要这么混下去,再过没两年,他就能升为副院长,这可是光耀门楣的事情。
可是偏偏出了这么一档子事情,上级派他来,若是他没能控制住这个瘟疫,上级难保不会对他有有色眼镜,甚至怀疑他的能力到底行不行!
一旦有了这个苗头,那么他想要升为副院长,不就是痴心妄想的事情吗?
顾清橙脸色又沉了沉,她直接推门而入。
张医生头也不抬道:“这位患者,请你出去,还没到下一位就诊。”
顾清橙面若寒霜,直接走到她的身前。
张医生感受到一股子压迫力,这才抬头:“我说你能不能听懂人话?我刚才让你出去,你没听见吗?”
抬头的瞬间,张医生对上了顾清橙那张脸。
对方面色红润,哪里有一点点生病的迹象?
顾清橙冷声道:“我不是来看病的,这位张医生,我来就想问您,为什么之前那个药方,您没有选择用?”
张医生哪里还记得什么药方?
直接摆手:“你要是没病就赶紧出去,别站在这里占空间,还有你说的什么药方,我根本听不懂。”
顾清橙怒了,那药方是政委亲自给到他手里面的,怎么会没有了?
她冷声,强调:“是部队政委给你的。”
张医生这才有了一点印象。
“你是说那个药方?”
他上下打量顾清橙:“那个药方是你写的?”
顾清橙不置可否。
对方冷笑出声:“看样子果然是你写的,你知不知道,你写的那个药方是要害死人的!”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顾清橙怒了,“你医术不精,见识少,不要怪到人家的方子!”
“呵!”,张医生正愁着满腔怒火没地方发泄呢,从一堆揉成废纸的纸团里面将那个药方找了出来,开口直接道,“你这药方,分明就是给畜生吃的,如何能给人吃!”
他一个一个的指着,说道:“你看看这药方,用药如此之猛,我当了这么多年的医生,还真是闻所未闻!”
顾清橙眉头紧锁,反问他;“那张医生,你知道为何我们家到现在没有人发烧感冒吗?同是一个大院里面,为什么就我们家不一样?就是因为我们家的每一个人都吃了这个药!”
张医生憋了一下,刚刚要怼出去的话,这会儿又憋了回去。
毕竟,这个事情确实是事实。
全大院的人都知道,陆家是没有一个人发烧感冒的。
他梗着脖子说:“这个没有什么说服力!顶多说你们家防护做的好,瘟疫没有传进去罢了!”
顾清橙冷笑:“张医生,瘟疫彻底爆发之前,我们家可是聚集了不少军嫂,段团长的爱人,王营长的爱人,歌舞团副团长杨波蓝同志,这些人现在都被隔离起来,都在发烧,可是在她们晕倒之前,她们可都在我家!”
“一个人说明不了什么,难道这么多人,还说明不了什么吗?”
这件事情确实非常蹊跷,但是,张医生作为即将要升职为副院长的人,能承认手上的这个药方子有用吗?
那必然不能。
若是这张药方子有用,他又在这么关键的时候给丢了,不仅反映他能力不行,而且还耽误了救治!
那这就不是一件小事了。
张医生心里面百转千回,所以即便这张药方真的有用,他也不能用!
冷哼一声道。
“这位同志,任何人都要为自己的单子付责任,人命跟前,所有事情都要谨慎再谨慎,若是你的这个单子,真的治出人命,害死人了该怎么办?”
顾清橙双拳攥紧,刚准备开口说话,身旁这个时候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下意识的回头看去。
一个警务兵泪眼婆娑的走了过来:“医、医生,我妈妈她、她,她好像快不行了!”
空气凝固了起来,张医生站起身,不善的瞥了眼顾清橙,大步走出门外。
“带我去看看!”
顾清橙自然也跟了过去,这是人命关天的大事。
一行人很快到了被隔离的地方,警务兵走到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年人旁边,眼泪便止不住的往下掉。
“医生,你快来救救我妈,她、她说浑身疼,都说不了话了……”
老人眼睛里面充满了迷茫,模模糊糊的看不真切。
这会儿已经被烧糊涂了。
张医生走到她的身前,拿着检查器具检查了一下,眉头越锁越紧。
最后留下三个字。
“没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