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广袤无垠,而李广在拼命逃亡。
命运似乎并不打算轻易放过他。现在,他遭遇了新的危机。远方出现的三个身影一直在后面追着他,他们是匈奴人中令人闻风丧胆的“射雕者”。
这射雕者并非只是单纯的弓箭手,而是匈奴人一支经过特殊训练的特战精锐部队,他们以小组为单位作战,成员之间配合默契,各有所长。
这三人中一个擅长近战格斗,身手矫健,力量惊人;一个精于射箭,箭术高超,百发百中;还有一个则善于运用一只训练有素的猎鹰进行跟踪侦察,那猎鹰目光锐利,能在高空之中轻易发现猎物的踪迹,是他们追踪目标的得力助手。
李广心中一沉,深知若不将那只在空中盘旋的鹰弄下来,无论自己怎样逃窜,都决然无法摆脱这如影随形的追踪。
他迅速观察周围地形,放眼望去,前方恰好有一座石山,那石山怪石嶙峋,草木丛生,倒是一个绝佳的隐蔽之处。
李广当机立断,先将马缰绳松开,用力在马臀上猛抽一鞭,让马朝着远方狂奔而去,以此来制造假象,迷惑敌人——但迷惑不了猎鹰,而他自己则迅速地躲入石山的树林之中。
进入树林后,李广赶忙将斗篷翻过来,用那颜色与周围环境相近的一面遮住自己的身躯,试图让那扁毛畜牲难以辨认出自己的所在。随后,他小心翼翼地卧在林中茂密的草丛里,身体纹丝不动,因为他明白,在这空旷的草原与山林间,移动的目标就如同黑夜中的明灯,更容易被发现。
那猎鹰在空中不断地盘旋着,由于失去了明确的目标,它的飞行轨迹显得有些迷茫与慌乱。
然而那三个射雕者岂会轻易放弃。其中近战者是个急性子,眼见猎鹰久久未能发现李广的踪迹,便按捺不住地大声说道:“让鹰下降点找找,这样在空中太高,根本找不到人。” 可那驯鹰人却面露难色,连连摇头,他深知这猎鹰的习性与安危,不愿轻易冒险。
猎鹰又在空中盘旋了几圈,依旧毫无所获。此时,另一个射雕者也加入了催促的行列,在两人的强烈要求下,驯鹰人无奈,只得指挥猎鹰缓缓下降。但他心中依旧存有警惕,始终让猎鹰徘徊在安全的弓箭射程之外,以防李广趁机放箭。
李广躲在草丛中,紧紧地盯着空中的猎鹰,仔细判断着它的高度与飞行路线。他心中暗自庆幸,这匈奴人的弓质量着实不错,若是寻常劣弓,根本难以施展他接下来的计划。
李广化用兵家史诗的“背水一战”一招,躺倒在地,缓缓地伸出脚,用力蹬着弓驸上,以此来辅助自己缓慢而又稳定地拉弓,他将弓拉到了最大的程度,弓弦紧绷,发出轻微的嗡嗡颤鸣声。他的目光紧紧锁定着猎鹰每次出现的角度,耐心地等待着最佳时机。
终于,猎鹰再次盘旋着出现了。李广深吸一口气,静静地等待着,他就是一位最沉稳的猎手,在等待着猎物露出致命的破绽。当猎鹰飞过他头顶,背对他的瞬间,李广发动李家箭术“乾坤一箭”心法,引动天地之力,猛然一箭射出。他之所以选择这个角度,是因为若从正面射击,虽然猎鹰在靠近时猎人更容易捕捉目标,但同时也处于鹰眼的敏锐观察范围之内,很容易被猎鹰闪避,或者被其锋利的鹰爪、强劲的鹰翅拍开箭矢。
而从这个角度射击,猎鹰最不容易察觉,并且会将其最薄弱的腹部暴露出来,只是这需要射手拥有极其敏锐的时机把握能力,而这恰好是李广最为擅长的。只听 “嗖” 的一声,箭矢如闪电般划破天空,精准地射中了猎鹰,那猎鹰悲鸣着从空中坠落,看来李广终于可以摆脱这恼人的追踪了。
三个射雕者见猎鹰被射落,顿时气急败坏。那驯鹰人更是心疼不已,他对这只猎鹰感情深厚,心中实在舍不得,还心存一丝侥幸,妄图找回自己的猎鹰,于是鼓起勇气,向着李广所在的方向大步迈进。
李广躲在草丛中,透过草丛的缝隙观察着三人的一举一动。从他们三人行进步伐的节奏和习惯,李广迅速地在心中确定了作战方案。他深知,必须先解决掉那个近战者,否则一旦被其近身,自己受伤的可能性极大。
至于那个驯鹰人,从他之前絮絮叨叨地只顾着和同伴讨论猎鹰的下落,以及此刻一心只盯着地面草丛寻找猎鹰的模样,李广立刻判断出,没有了猎鹰的协助,他的战斗力极其有限,只会比 “莽鲁” 层级高一点点而已。
一切都按照李广预先的计算进行着。
当驯鹰人看到地上猎鹰的尸体时,不禁发出一声悲痛的悲鸣,那近战者不由痛斥李广孬种。
战斗正式打响!
只听一声轻轻的弦响,一支实打实的离弦之箭朝着那近战者的咽喉处射去,那箭矢深深地插入咽喉,尾羽还在微微颤抖,但人已经不能再骂李广了。
而那弓箭手不愧是射雕者里的精英,反应速度不可谓不快。听到弦响的瞬间,他来不及看清李广的位置,便凭借着多年的战斗经验,朝着弦响处偏左一点射出一箭——这便是传说中的盲狙,其难度极高,需要射手对声音和敌人位置有着极其精准的判断。射出一箭后,他自己身子一侧,迅速地往旁边的大石后面滚倒,然后倾耳细听,试图通过声音来判断李广的下一步动作。
射雕者射出的那一箭直往李广当胸射来,射箭的人对箭矢比普通人更有直觉,亏得李广眼疾手快,左臂猛地一挥,将手中的弓当作武器横扫过去,同时身体往左一倾,用尽全身力气躲避开这致命一击。虽然成功避过了要害,但箭矢还是擦过他的肩膀,深深地刺入肉中。
李广疼得龇牙咧嘴,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停地滚落,但他强忍着剧痛,不敢发出一丁点声音。他深知,在这生死对决的关键时刻,只要发出一丝动静,就等于将自己的性命拱手送给对方。
肩膀上的伤口不断地有鲜血一滴一滴地往下流,李广心中明白,不能在此处与对方长久地僵持耗下去。在极端情况下,两个极品弓箭手对峙,有时候甚至会耗上几个时辰,直到一方因体力不支或精神崩溃而无法承受。
李广悄悄地在身边摸索着,捡起一块石头,朝着自己身边两三尺外不远处砸去。之所以选择这个距离,是因为扔得太远容易骗不过对方,反而会暴露自己的位置。那射雕者听声辨位的功夫练得炉火纯青,听到石头落地的声音,毫不犹豫地一箭射出。就在他射出箭的同时,他又听到一声弦响,心中暗叫不好,知道自己要糟了。但此时已经为时已晚,他眼睁睁地看着一支箭矢插在自己的额头上,那箭矢的尾羽也仍在颤抖,随后,他的身体缓缓向后仰倒,重重地摔在地上。
此刻,李广身处这荒郊野外,没有任何医疗工具,又因时间紧迫并不着急处理伤口,于是他决定先不将箭矢拗断,免得在没有任何保护措施的情况下扩大伤口。他忍着疼痛,用牙齿和左手将肩膀上的衣物撕开成条,然后艰难地对伤口进行简单包扎固定,尽量避免牵扯触动箭矢。一番折腾后,他已是浑身大汗,这汗水一半是因为紧张而憋出的,一半则是伤口疼痛所致。
李广站起身来,看着那驯鹰人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心中不禁微微摇头。他见这驯鹰人也是个性情中人,而李广一贯对这类重情重义之人比较欣赏,于是心生怜悯,决定放过他。
李广捂着受伤的肩膀,小心翼翼地不让其晃动,带着那支插在肩膀上的箭矢,缓缓地离开了这片战场,向着未知的远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