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头发的手一怔,随后把毛巾扔床上,陈弘港过去在沙发上坐着,从药瓶中倒出两颗药吃下去,然后点了根烟,一条腿搭在膝盖上,整个人懒洋洋地靠着后背。
“苏医生想怎么谈?”
苏软视线锁着他,直接开门见山:“你想从我这得到什么?”
“只要我有,我都可以给你。”
陈弘港两指夹下烟头,呼出白雾。
“这个问题,我抛给苏医生,你要怎样才肯继续?”
做生意总要有来有回,知道对方需求才能对症下药。
“怎样都不肯。”
陈弘港眯起眸子,那就是谈不拢了。
对待谈不拢的事情,他一向有的是办法,软的不行,那就来硬的。
“软软。”
“坐我身边来。”
陈弘港很少这样叫苏软,一般只有在床上兴致浓郁时,才会在她耳边哑声呢喃。
苏软下意识以为他要答应,快速起身过去。
陈弘港看她那迫不及待要过来听他说什么结束关系的动作,笑意扩的更大。
等人一靠近,直接把人扯过来,大掌捏着她的下颌:“我没记错的话,你妈应该还没醒吧?”
“你猜,安柏荆是听我的话,还是你的?”
苏软瞬间变了脸色:“你一定要这么没品?”
相处小半年时间,这人几乎没做什么过分的事情,苏软以为他不会干出这种事,才会在这个时候提出结束。
陈弘港松开她,帮她抚开落在鼻尖的碎发,说的随意:“没办法,做个有品的绅士,留不住苏医生。”
“真卑鄙。”
“招不在卑鄙,有用就行。”男人说:“苏医生,现在还想结束关系吗?”
“剩下的二百五十万,我不给了。”
“苏医生都肉偿了,那点儿钱好说。”
翌日一早,苏软睁眼,房间已经没了陈弘港的身影,沙发摆着一套衣服。
她下楼,客厅里坐着一道高大的身影。
听见下楼的脚步声,伍瑞起身:“苏小姐早。”
“今天不去医院吗?”苏软嘴上问,脑子却已经想了一出陈弘港出尔反尔的场景,就听见伍瑞说:
“港哥让我过去帮你搬东西。”
搬东西?
伍瑞见苏软不知道的样子,便给陈弘港打了电话过去,电话接通,伍瑞恭敬说:“港哥,苏小姐不知道搬什么东西。”
“让她接。”
伍瑞把手机递给苏软,苏软接过,还没等开口,率先听陈弘港说:“把行李搬过来跟我一起.......”
男人的话因为电话的挂断戛然而止。
苏软把手机还给伍瑞:“不用搬,你要去医院吧,带我一起。”
伍瑞载上苏软,先去研究所接上安柏荆,才往医院出发。
这个时间正是高峰期,路上车子很多,偏偏还有一些不知死活的狂按喇叭要企图超车。
伍瑞今天开的是辆越野车,从左边猛地窜出一辆白车超车,他车上载的是苏软,所以开车也格外小心。
伍瑞放缓速度让白车先行,白车顺利过去开在前面,速度很快,伍瑞也提了速。
然而谁也没想到白车突然一个急刹停下来,伍瑞迅速看向后视镜,猛地往右打方向盘,踩下刹车。
后车撞上来,但因为越野斜着停下,才没被当成夹心饼干挤在中间。
后车司机骂骂咧咧下车,直冲前面白车,伍瑞的手腕被人攥的很紧,踩刹车的刹那,他伸胳膊挡在安柏荆身前。
然那只攥着他的手却好像不是因为害怕,而是有意要推开他。
伍瑞看了他一眼,安柏荆松手,面无表情,依旧是那副清冷疏离的模样,让人瞧不出在想什么。
伍瑞收回胳膊,看向后座:“苏小姐有没有受伤?”
“没有。”
道路恢复通畅后,越野车继续上路,伍瑞不动声色扫了眼手腕,又瞟了眼右边的安柏荆,后者正靠着望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
几人到达医院后,伍瑞依旧站在窗户边,不同的是,这次他背对窗户,视线一直落在背对他,帮苏梦之注射的安柏荆身上,被捏过的手腕隐隐作痛,还泛着点燥意。
他很瘦,至少对伍瑞来说是这样,但身形又很板正,伍瑞挪开视线背过身去。
上完药后,苏软跟着一起上车,问了曾经问过很多次的问题。
“安医生,我妈大概什么时候能醒?”
她想快点跟陈弘港撇清关系,苏梦之醒过来是关键。
安柏荆没有立马回答,反而抬眸透过挡风玻璃看向远处的天边,又按下车窗,伸手接了一片雪花。
然后看着那片雪花融化,良久才说:“快了。”
事实上,苏梦之在半个月前就可以醒了,他控制了用量,一直到现在。
换句话说,只要他恢复用量,苏梦之立马就可以醒过来。
但安柏荆莫名不想她醒,一旦她醒,他又要回到那生死都由不得他的牢笼里.
他想像现在这样,每天都能出来,淋淋雪,吹吹冷风,感受自由。
如果不能......
如果不能又能怎么样呢,他好像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伍瑞把苏软送回晨曦医院后,才载着安柏荆回了研究所。
苏软不愿意搬去别墅和陈弘港一起住,男人也没强求,她不去找他,他就来找她,反正怎样都能见到人。
圣诞节晚上,陈弘港直接上门,苏软透过猫眼一眼看见那张不可一世的脸庞,男人嘴里叼着根烟,活脱脱一副纨绔二世祖模样。
苏软开门出来,拉着他往电梯方向走:“去你别墅。”
陈弘港停下脚步:“怎么,苏医生家里藏人了?”
苏软抬眸:“只是单纯不想让蛇进屋。”
男人蓦地笑出声:“进去拿点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