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软眼看着挡风玻璃上的积雪越来越多,她从没想过,自己会死在这样的雪天,死在无人经过的路边。
还是被活活冻死的。
真遗憾啊。
昨天她还去医院见过苏梦之,人虽然还没醒,但眼皮已经可以微微的动了。
还有六天,段知同就要出来了。
只是这一切现在好像都见不到了,见不到妈妈醒过来,也再也见不到段知同。
她一点都不喜欢下雪天。
此时一道车灯从后面照过来,苏软眼皮抬了下,转动快要被冻僵的脖子,然后就看见那辆车缓慢停在自己旁边。
从车上下来两个戴帽子的男人。
“救......”苏软嘴巴动了动,想说出些让人救她的话,喉间却只能艰难发出破碎的字眼,声音小到她自己都快听不见的地步。
戴白帽子的男人擦掉车窗的积雪,凑在驾驶座玻璃往里看,等看清苏软的样子,立马转头对另一个黑帽子的男人说:“嘿,快来看,这里有一个女人,还他妈是个顶级货色!”
苏软升起的希望在这一刻被全然浇灭。
黑帽子男人趴在车窗看了眼,而后从兜里掏了个细长的东西出来,轻松打开车门。
肮脏的双手碰上苏软脸那一刻,车身摇晃了下。
白帽子说:“先把人弄下来。”
“到时候咱们想怎么爽就怎么爽,爽完再把人扔下去,神不知鬼不觉。”
说完还猥琐的笑了两声。
此时苏软已经被冻的做不了反应,从头到脚,除了眼睛,没有一个能动的地方。
偏偏脑子还很清醒,这清醒的无能为力才是最让人绝望的。
苏软只能任由那两个人把她的上半身拖出车外倒放着。
她下半身被卡住,白帽子男人把手伸进她腿边,费力把她的腿往外扯。
黑帽子男人却是已经等不及,在解自己的皮带。
苏软眼睁睁看着不断朝自己落下的雪花,有一片落在浸满鲜血的眼眶,余光中是男人解皮带的动作。
这时,一道刺眼的亮光从左边照过来,随之而来的是车子尖锐的喇叭声。
一声接着一声。
解皮带的男人停下动作。
扯苏软双腿的男人也直起身子看过去。
苏软眸子动了动,她想转过去看看,脖子却是分毫未动。
她艰难的活动嘴巴,喉间发不出来任何能让人听见的声音。
“砰”地一声,那辆车撞走那两个男人的车子,一个急刹,停在苏软面前,从车上快速下来一个熟悉的不可一世的身影。
解皮带的男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踹出老远,白帽子吓的僵住,陈弘港掐着他的脖子扔垃圾似的,扔出好几米。
陈弘港蹲下把苏软倒着的身子抱起来:“我来了,没事了啊,没事了。”
陈弘港自己都没意识到重复了两遍“没事了。”
男人心脏的跳动震的苏软耳蜗生疼。
他单手搂着她,另只手放在她腿边,稍微用力,把人弄出来。
苏软被抱出来的一瞬间,车身迅速掉下悬崖,悬崖高到重物落下去,都没听见响声的地步。
陈弘港抱着人上了驾驶座,车内开着暖风,一上来就暖和了很多。
她身上的衣服都被冻的梆硬,男人边帮她脱衣服边问:“能不能说话?”
苏软嘴巴动了动,幅度很小,陈弘港没勉强她,三两下把她扒的精光,除了额头,没什么明显的外伤。
他就着身上的毛衣套住苏软,一件毛衣套两副身体,毛衣弹性很大,套两个人稍微有点紧,但还是能装下。
刺骨的冰冷带着柔软紧贴自己,陈弘港又把手往后伸,拿过放在后座的大衣盖住苏软露在外面的双腿。
确保她被捂的严严实实,陈弘港才扯着安全带,踩下油门,车子缓慢移动,蜷缩在腹部的手指在这时动了下。
很微弱,陈弘港却感受的明显,他停车,摸着胸前埋在毛衣下的脑袋,声音不自觉柔和:“怎么了?”
腹部的手指还是动了下。
“不走?”
手指小幅度上下滑动,做着点头状。
陈弘港明白过来,解开安全带,把毛衣的领口撕烂了点,搂着苏软往上坐了点,把她的头露出来靠在肩膀上,冰凉的脖颈紧贴着他的。
“有没有暖和一点?”
那个随着她的上移,放在腹部的手此时正放在胸膛,手指轻轻上下动了下。
陈弘港揉了揉她已经被暖风吹干的头发,手探进大衣内,腿还是很冰,他握住她的脚,“这里疼不疼?”
手指又是上下移动,这副难得听话的样子,男人心脏都跟着软了不少。
陈弘港捂着苏软的脚在手上揉搓了好一阵,又换了另一只,接着是腿。
他也不知道自己揉了多久,直到肩膀上的脑袋终于动了下,他才停下。
“能说话了吗?”
“嗯。”声音又小又哑。
“有没有哪里疼?”
“头和腿。”
“要亲自处理他们?”
肩膀的脑袋轻轻嗯了声。
后视镜中,那两个人还躺在雪地里,身上覆盖了一层薄薄的积雪。
陈弘港揉搓她的后脖颈:“下次记得接电话。”
他说话时,胸腔的震动,苏软感受的明显,她犹豫了下,才淡淡的嗯了声。
“迟疑什么?”
这话,陈弘港没听到回答,他哼笑一声,唇齿溢出她的名字:“苏软。”
“别给我玩卸磨杀驴这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