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姝原本是打算在楼上休息一会儿的,因为江世景在楼下,她不想见他,结果没想到,刚走到门口,要推开门的瞬间就听到旁边相连的房间里忽然传出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声,像是有人在走动。
她驻足,又仔细听了会儿,最终转身握上那个门把手。
对方显然不是个熟手,竟然没反锁,霍姝几乎一下就扭开了。
她眼神锐利地盯着那个背对着她着急忙慌要逃窜的身影,声音很冷,“站住,谁让你进来的?”
温母比预计的时间要晚了十几分钟,温月就想出去看一下,结果……
因为平日里嚣张跋扈惯了,做事也很冲动,没有温母在一旁帮衬,温月显然应付不来这种场面,她只看到面前半开着的那扇窗户。
可不止她注意到了,霍姝也同样注意到了,还赶在她行动之前开口,“你敢跳,我现在就把宴会叫停,大门不开,你能怎么出去?”
“偏门吗?那里有监控,再不行……”她忽然拿起手机对着她的背影咔嚓拍了一张,“我把照片投放大屏,正好让宴会厅的每个人都认认,你是哪家的小姐,也让宾客们看看究竟谁家这么没有教养,敢不经主人家同意就上卧室。”
她把所有的可能都掐灭了,温月恨得咬牙切齿,却毫无他法,她视线撇向旁边床头柜上放着的那杯水,思考几秒,正要冲过去的瞬间,霍姝落下两个字。
“温月。”
她霎时愣在原地。
时婵被林惜棠带着去后厅拿外套的时候,稍稍一偏头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霍姝,还有一个是……
她仔细认了认,想起来了,是温语汀的那个姐姐,温月。
只是……
她皱眉,她们两个人怎么会搅和在一起?
想到霍姝要的答复,自己还没给,时婵避着她走,但毕竟涉及到温语汀,到底不放心,时婵想了想还是决定落后林惜棠几步,瞧瞧她们打算干什么。
然后就看见,霍姝带着温月从偏门出去了。
“哦,时婵,我忘了,你的衣服我好像给你放楼上去了。”
正在这时,林惜棠忽然转过头来,牵着她就要往楼上走。
这几天降温了,有些冷,林惜棠为了穿礼裙好看,硬是不肯带外套,但架不住风大,吹得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时婵见状,立马把自己的外套匀给她,她穿得厚,不怕冻。
“诶,去哪了?我记得就在这个客房啊。”
林惜棠晃来晃去,愣是没找到,见其中一间门没关,下意识地走进去看了眼,还不忘拉上时婵,“一起找吧,节省点时间,宴会马上就要结束了,别到时候衣服还没找到。”
如果这件外套是林惜棠自己的,她大不了不要了,可偏偏是时婵的,还是她妈妈亲手给她织的,她没法替她做决定。
霍家的亲戚都很明理,知道年轻人不乐意和老年人一起多待,所以在霍宴词带着温语汀把全部人都认了一遍后,就直接打发两个人走了,“玩去吧。”
霍宴词带着温语汀还有宋庭礼,江世景单独开了一桌,打算玩扑克牌,本来是要叫上林惜她们一起的,结果都快结束了还是连一个人影都没看到。
江世景明显心不在焉,连输了好几把,情绪肉眼可见地浮躁,嘴里习惯性地咬上烟支,却不敢点。
霍宴词撇他一眼,忽然大发慈悲地开口,“去找吧,在楼上。”
“行,那我等会儿下来。”
几乎是霍宴词话落的瞬间,江世景就立马起了身。
少了一个人,三人就干脆玩起了斗地主。
“这回完了,你们俩是一家的,我二打一啊,这是逮着我一个人薅啊。”
宋庭礼摸一手牌,边出边哀嚎不断。
温语汀都快笑死了,霍宴词抚抚她的脑袋,跟她一起扬着唇角,逗她,“崽崽,我们让你庭礼哥输个倾家荡产怎么样?哥哥把他的钱都赢回来给我们小宝买好吃的,好不好?”
“哈哈,好。”
三个人倒是越玩越起劲,因为氛围太好,还吸引了不少人围观,中途甚至有宾客加进来。
温语汀后面直接索性不打了,被霍宴词抱坐在腿上专心地看着他出牌。
几轮下来,霍宴词赢了不少,他们用的是现金,是特意找人换的,将钱交到小姑娘手上的时候,霍宴词亲了她一口说,“彩礼的一部分,宝宝数清楚了。”
“好的。”温语汀点头,神情分外认真。
“我数好了。”
几秒钟后,她嚯的一下抬头。
霍宴词挑眉,问,“多少?”
温语汀正要开口,余光却瞥见江世景抱着时婵从楼上急匆匆地跑下来。
女孩闭着眼睛,脸色也很苍白,甚至胳膊都一直在抖,温语汀吓了一跳,连忙扔下手里的东西上前。
“她怎么了?”
“估计是被下了药。”
江世景毫不避讳,说完,他朝宋庭礼扬了扬下巴,“你去开车。”
“诶,好。”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显然把大家都搞得有些懵,各个反应都有些迟钝。
温语汀担心地要跟上去,霍宴词扯住她,让她先不要着急。
这会儿宾客们都在,有几个和江家相熟的见状,窃窃私语,“这江家儿子不是和霍家女儿是一对吗?怎么这么快就换人了?”
“不清楚,听说已经分手很久了,另结新欢也没什么毛病。”
千防万防,结果两人现在都直接肌肤相贴了,林惜棠一边跟着上车,一边懊恼地垂头,她刚刚只是出去上个洗手间,结果谁成想,时婵竟然把床头柜上那杯水给喝了,还偏偏撞上了上来找霍姝的江世景,造孽啊。
难不成还真是有缘分?
不清楚时婵中的是什么药,江世景也不敢碰她,只嘱咐宋庭礼将车开得快一些。
他问林惜棠,“那杯水怎么会放在那?还让你们给碰上了。”
对方原本是想给谁的?又是出于什么样的目的?
“我也不知道,不是我们倒的,去的时候就已经在了。”
林惜棠实话实说,要不是时婵刚好喝了,还出了问题,她甚至都不知道房间里还有一杯水。
“霍姝呢?看见了吗?”
江世景想起什么,又问了一句。
林惜棠摇头,“没看见,等会儿时婵要是醒了,你问问她吧,或许她看见了。”
“嗯。”
医生让人给时婵洗了胃,又拿着报告给两人分析,“幸好送来的及时,要不然就等着清明节带香去祭拜吧。”
他说得有点不客气,语气很重,江世景倒没怎么在意,只道:“这是什么药?哪个渠道会有?”
“初步分析,应该是媚药的一种,至于渠道……”医生扶了扶眼镜,“自己去查。”
想到刚刚在房间里,时婵不管不顾朝他扑上来的那一幕,还有在他耳边迷迷糊糊说的那句话,江世景敛眉,手又习惯性地去摸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