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汝颤颤巍巍地诊完脉,脸上神色瞬间凝固。
紧接着扑通一声跪地,声音颤抖地高呼:“启禀皇上,这……这是喜脉啊!”
进忠如遭雷击,瞪大了双眸,难以置信地呵斥:“休得胡言!先帝已然驾崩,怎会有此等事?”
“太后已经有孕三个月了……”老太医惶恐地解释着脉相之确凿,不敢有丝毫隐瞒。
进忠的思绪瞬间被搅得混乱无比。
先帝的遗腹子。
这六个字足以让这个孩子成为众矢之地。
“看来朕又要多一个弟弟妹妹了!”永璐倒是看得开,毕竟他已经看着他额娘生了璟妘,永琰,永?,永璘了,再多一个也无所谓。
“务必看护好太后的身体!”永璐拉着齐汝嘱咐。
“老臣遵旨,只是太后娘娘连续操劳,万不可再受累了!”
“朕明白!你们下去在太后开几副方子,务必保着她们母子平安!”
“是,老臣告退!”
“朕养心殿还有事,你们看好太后,有什么事第一时间通知朕!”永璐看向春婵和进忠。
“是,奴婢\/奴才遵旨!恭送皇上!”
魏嬿婉醒来后得知自己有了身孕且比璟妧月份还大后,直接开始在寿康宫砸东西。
“太后,太后啊,不可呀,您胎气不稳,万不可动怒啊!”进忠拉住怒火中烧的魏嬿婉。
魏嬿婉揪起进忠的衣领:“弘历这个老匹夫,简直混蛋!老娘一个接一个的给他生,生了整整十年,十年啊,永璘才几岁啊?临了临了,他又给我埋个雷,这个王八蛋!”魏嬿婉破口大骂,幸好寿康宫的人都被春婵带走了。
“太后,太后啊……您消消气,消消气,他都已经死了,您怎么骂他,他都听不见了,你要自己气出个好歹,那可怎么办呢?好不容易当上风风光光的太后了,要享福了,可不能把自己气出毛病来!”
进忠给魏嬿婉顺着气,小声地安慰着。
“进忠……这孩子哀家不想要!”魏嬿婉嘴撅的老高。
进忠一听这话吓了一跳,赶忙劝道:“太后,这可是先帝的遗腹子,若是您就这么舍弃了,恐怕会落人口实啊。”
魏嬿婉冷笑一声:“落人口实?本宫现在还怕这个?哀家辛辛苦苦熬了这么多年才有今天,这个孩子只会打乱我的计划。”
进忠眼珠一转,凑近说道:“太后,您不妨想想,这个孩子也许是您和皇上最大的筹码。”
“怎么说?”魏嬿婉没好气得问。
“如今虽然皇上已经登基了,但是朝堂局势复杂,年长了几位皇子间暗流涌动,如今皇上一登基,太后爆出喜讯,咱们正巧可以利用这个孩子引发舆论,说这是先帝就给皇上的福气!”
“皇上和先皇的关系挨得越紧, 地位越稳!”
魏嬿婉听了进忠的话,缓缓放下手,眼中露出一丝沉思之色。
半晌,她叹了口气:“可这孩子若真生下来,往后诸多变数难以预料,哀家和皇上也会多一份顾虑!”
进忠忙不迭地接着说:“但只要太后小心谋划,这个孩子定能成为助力而非累赘。而且,这孩子也是先帝血脉,名正言顺。”
魏嬿婉咬了咬牙:“罢了,那就先留着吧。不过,你可得给哀家好好盯着,要是有任何差池,本宫唯你是问。”
进忠连忙应下,心中暗暗松了口气。
日子一天天过去,魏嬿婉的肚子渐渐显怀。
朝堂之上果然如进忠所料,关于这遗腹子的传言四起,大多都是将其视为祥瑞,认为是先帝庇佑新帝。
永璐的皇位愈发稳固起来。
不可避免的后宫选秀也被前朝提起,永璐以太后身体原因禁选秀三年,惹得前朝议论纷纷。
“太后,和大人府上送来补品!”春婵双手托着礼单走进来。
魏嬿婉打开看了看,没有什么特别特殊的东西:“嗯……收起来吧。”
“太后,还有一事,和夫人生了,是个男孩!”春婵笑盈盈地说。
“是吗?好,好啊!这和珅也算是了了多年的心愿了!”魏嬿婉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人家和夫人这么多年来想要个孩子,真的是费尽了心机。
求神,拜佛,吃药,做善事,总算得了老天爷垂怜得了一个孩子。
可自己肚子里这个意外的孩子,却差点让自己舍弃。
如此看来,自己属实有些残忍了。
“璟妧那里如何了?我这有了身孕,也不能时常去照顾她了!”
魏嬿婉又开始犯愁,盼了两辈子,总算盼到了自己的外孙,可是自己却因为肚子里这块肉什么都做不了。
春婵回道:“回太后,公主一切安好,只是偶尔也想见您,额附说满了三个月就送她入宫!”
魏嬿婉微微叹气:“这孩子,真是惹人疼。”
“嬿婉,嬿婉?额娘来了!”
魏嬿婉看向春婵蹙眉:“她怎么来了?”
“是左禄大人向皇上递了折子,说是老太太想念女儿,想进宫看看您,皇上也不好说不让他来呀!”春婵为难地回答。
她的主子躲这对母子俩可是躲了好几年了。
“哎呦,女儿呀,几年不见,当了太后,果然富贵逼人呐!”
魏嬿婉的额娘猛地一下子把魏嬿婉从椅子上拉了起来转圈打量,吓得屋里边的宫女太监连忙围到魏嬿婉身边。
尤其是进忠,眼睛都要喷火了。
估计如果不是魏嬿婉的额娘,换了另一个人早被他当场拖出去杖毙了。
“额娘,我胎气不稳,太医不让猛起猛坐!”魏嬿婉不着痕迹地把她额娘的手拨开。
“哎呦,哪有那么娇气,你又不是没生养过,想当初我怀左禄那时候,从怀上一直吐到生,吐到都见红了,这不也没事吗,走禄又结实又聪明!”魏夫人两手大大啦啦一伸,显示自己的身体好。
进忠默不作声地走向前来,轻轻扶着魏燕婉坐下,“那时候是那时候,这时候是这时候,现在我们主儿贵为太后,出了事儿谁都担不起,这屋子里的所有人都得跟着掉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