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场中之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祝皎玉身上,有担忧的,也有幸灾乐祸的。
祝皎玉顶着这些炽热的眼神捏了捏手心。
这个从她回侯府开始就心怀鬼胎的嫡姐,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预备此局的呢?
刚入宫的赏赐就埋下了伏笔,早就等着在她没用的那一天将她去掉?
贤妃还真是看得起她。
昭明帝眉峰紧拧,也不管德妃已经确认过。
他起身执起碧玉坠珠簪,自仔细端详了片刻。
良久,抬眸看向祝皎玉。
他的眼神中没有怀疑,没有清冷,但是有复杂的情绪与许多想问的话。
昭明帝最终还是选择抿了抿唇,替祝皎玉开解:“宜昭仪,这碧玉坠珠簪一簪四股,剩下一个卡扣上的碧玉珠子,是否是遗失了?”
遗失,这就意味着将事情与祝皎玉撇清开来。
德妃挑了挑眉。先前昭明帝向她提议找人帮着处理宫中事务,她就觉得有些奇怪,这位陛下不是这么热心之人。
如今算是彻底明了,敢情冷性之人也有想要偏心的时候……这么简单粗暴的理由都能找得出来。
既然昭明帝开口,她也不想再管这些事情。德妃不再开口,只眼观鼻鼻观心。
瑞贵妃心神一晃,她自王府就做侧妃,陪伴陛下已至十年。
陛下何曾这样过?
瑞贵妃咬了咬牙:“陛下,您、您公然偏袒宜昭仪,是否有失偏颇?您这样岂不是让后宫姐妹心寒?
贤妃乃是四妃之一,位份尊贵。她如今落水失子,钱宝林又遭人谋害,怎能如此草草了之!”
瑞贵妃看向祝皎玉,正色道:“宜昭仪你意图谋害嫡姐、谋害皇嗣,又牵连到了钱宝林的一条人脉,你可知该当何罪?”
昭明帝使劲捏了捏手心,眉心蹙起的弧度更加明显。
他正欲再度开口,就见祝皎玉轻轻摇了摇头。
祝皎玉几步上前,率先出声:“陛下,诸位娘娘,谁说这碧玉坠珠簪原先就是一簪四股?”
“陛下,诸位娘娘请看,这第四个卡扣与先前的卡扣并不一致。”祝皎玉直截了当地指出。
慎昭仪虽然不知道祝皎玉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还是上前查看了一番。
帮腔道:“果然如此。这第四个卡扣不像碧玉做的,倒像是次一些的材质……”
她抬眸望了祝皎玉一眼。
祝皎玉没时间回应慎昭仪的眼神,“臣妾不知是何处出了差错。
这碧玉坠珠簪在贤妃娘娘赏给臣妾时就是一簪三股。是后头臣妾觉得四股好看,才又打上了新的卡扣。
臣妾人微言轻、初入宫廷,没有能耐拿出一模一样的碧玉料子,只能去内务府寻了次一等些的料子。”
采芹从怀中取出荷包,拿出其间包着的次等玉料珠子。
“第四个卡扣与第四股珠子都是次等玉料制成,这种次等玉料的取拿均在内务府和洗月轩库房有记录,皇上和诸位娘娘可以派人调查。
贤妃娘娘落水之处遗落的碧玉珠子从何而来,臣妾并不知情。”
“这……”德妃抬眸看向昭明帝。
这对姐妹的一出大戏可真是精彩……她此时只想赶快把这些事情丢开。
瑞贵妃却是不信慎昭仪,皱着眉头从慎昭仪手中拿过碧玉坠珠簪,又开始仔细检查。
半晌,她神色晦暗地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