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嘟~咕嘟
顾景庸将自己整个人,都浸泡在浴缸里,直到快要窒息,他才探出头来。
他享受这种感觉,人在濒临死亡的时刻,会忘记一切烦恼。
他光着脚,湿身走了出来,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妖娆。
顾景庸这个人,平时以事业为中心,办公的时候会带着一副眼镜,看起来,斯文陌生有距离感。
可是,当他摘下眼镜,对别人放下戒备心,就特别像大学生。
咚咚!
“请进!”
钟晓满脸笑容,拎着东西,走了进来,但是,此刻,顾景庸的眼神,有种审判的感觉。
“小叔叔,我知道你心情不好,特意给你来做顿饭!”
见顾景庸不言语,他继续说道:“小叔叔,总会有办法解决的,你最近,也太失态了!”
“是吗?”
他拿着水杯,掩盖着自己最真实的情绪,他倒是要看看,他这个侄子,还能演到什么时候?
上辈子,他绞尽脑汁,都没有想明白,到底。是谁背叛了他?又是谁,将宋家的资产,全部转移,原来是他!
钟骁此时,已经察觉到了不对,但依旧维持着笑容。
“小叔叔,你今天,好奇怪!是因为张茜得的事情吗?”
顾景庸放下了水杯,向钟晓展示了从来没有过的压迫感
这个侄子,他从小看着他长大,教他为商之道,却不曾想,他竟然会对自己如此厌恶至极。
“钟骁,我曾经跟你说过,做事情,敌人要防备,可是最需要防备的,就是自己身边的人,这一点,你做的很好,我不如你!”
眼见事情败露,他也不再伪装。
“小叔叔,你从小就看不上我,也明白我的伪装,我真的很讨厌你,高高在上的模样。钟家出事,你置之不理,转身,就去帮了别人!”
那段时间,钟家落寞,钟骁受尽了白眼,父亲四处求人,却总是拒绝,顾景庸置身事外。平日里,他们钟家没少帮衬他。
可是,在钟家生死存亡之际,他却选择了划清界限,袖手旁观。
“钟骁,我还真是小看你了,所以,你就想派人打断我的腿,将我烧死在房子里面?”
钟骁听到之后,也愣住了,他只想谋财,不惜害命。
毕竟,他是他的小叔叔,是从小看着他长大的小叔叔。
他不想他死!
“小叔叔,你快走吧!估计是谢博安出手了。”
看着这个侄子,这个曾经把他逼上绝境的侄子,内心愤怒不甘。
“滚!”
钟骁闭上眼睛,调整好情绪之后,他离开了。
顾景庸似乎失去了支撑,重重摔在了地上,他的人生,只犯了一个错,那就是不该奢求感情。
他算是什么?一个机器,只有功能,没有感情的机器。
这么多年来,他专注于自己的事业,日日夜夜,不敢有一丝懈怠。
为的是什么?是家族的认同,是家族的荣耀。
上辈子,被对手搞垮了宋家,他为之付出一切的事业,他万念俱灰的时候,遇到了张茜得。
她教会了他,教会了他感情,教会了他希望,教会了他期盼。
那时,他第一次,有了成家的想法,可他双腿残疾,面部烧伤,家族破产,他说不出口。
重活一世,他将生活所有的希望,都压在了张茜得身上,这样做,也许得确卑鄙了一些,可他就是这么卑鄙!
在这段感情里,放纵自己,让自己失控,他从来就不理智,他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他的生活,早已经没有光彩了,他卑劣地想将张茜得,永远困在他的身边。
一种不能言说的痛苦,吞噬了他,就像是万千只蚂蚁在身上啃食,无论他怎么甩也甩不掉。
他疯了一样,去看他和张茜得的过往,所有美好的一切,明明就差一步,就差一步,两人就结婚了。
谢博安有什么了不起的,就因为他自己想要,他就可以毁了别人的幸福吗?
想到这里,他去抽屉里,拿出了枪。
吱呀~
随着铁门被推开,一束光打在顾兴越的脸上,正在睡觉的他,翻了一个身。
谢博安无论怎么推他,他都不起,大有一股装死到底的劲头。
直到谢博安说出一句,“我要结婚了,和张茜得!”
他这才睁开眼睛,装作漠不关心地上厕所,他不想看见谢博安,一分都不想。
张茜得面对着满地的裙子,头疼不已,不过是结婚而已,要试这么多裙子吗?
就在张茜得头疼不已的时候,她一抬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顾景庸!”
他的眼神不再愤怒,不再失望,不再柔情,反而有一股死水般的寂静。
“我来布置你的婚礼,谢博安希望,你能成为这个世界上最美丽的新娘。”
她低着头,询问:“是他让你布置婚礼的吗?”
他坐在对方的沙发上,摇头。
“不是!是我主动要来的,就算是我要将功补过,前几天的事,是我对不住你!”
“都过去了!谢博安那个狗东西,也不知道跑哪去了!结婚这么重要的事情,他竟然不在我身边!”
“狗东西在你身后!”
她转身一看,谢博安和顾兴越此时,正站在他的身后。
当顾景庸看见顾兴越的那一刻,眼睛里面,是挡不住的震惊。
谢博安面色不悦地看着张茜得,“你什么意思?我给你买最贵的衣服?给你找最好的化妆师,结果你这样说,你真是头养不活的白眼狼!”
“要我说这个婚礼就往后推推得了,我是真不想结婚啊,毕竟我还这么年轻,还没有用双脚丈量每一片土地,结果就走进了婚姻这个牢笼!”
谢博安坐在她的身边,“和别人的婚姻是牢笼,和我结婚,你只会体验到权力和金钱的快乐。”
“你的意思是我可以狗仗人势?”
“也不是狗仗人势,当然如果你愿意这么理解也是可以的。”
“话说,我爸妈那边怎么办?你会请他们来吗?”
“当然了,毕竟那是你的父母,是我的丈母娘和老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