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上,三人说说笑笑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倒没有再发生什么意外。
只是韶惊鹊敏锐地察觉到这两个年轻人相处似乎有点不一样了,暗戳戳被两人的互动甜到好几次,偏偏那两人还假装没事人一样,她也乐得看破不说破,免得两人害羞她这一路上就没得磕了。
到了宁市,王涛要先回部队报到,韶惊鹊便把丁玲直接带到了咏思写真馆。
刚进门,就听到一道充满惊喜的尖叫声——
“雀儿!你终于回来了!”
随即一道清冷的木质香风扑面而来,丁玲只看见一个黑发及腰的漂亮姑娘一把将韶惊鹊抱进怀里。
她有些担心地看向韶惊鹊,却不敢轻易开口,因为来的路上韶惊鹊已经叮嘱过她,暂时不要把她怀孕的事告诉任何人。
被越飞萤搂进怀里的一瞬间,闻到她身上熟悉的清冷香气,韶惊鹊鼻子忍不住就是一酸。
她使劲眨了眨眼,将几乎快要喷涌而出的泪水强行憋了回去,扬起嘴角笑道:
“我回来了!”
抱了好一会儿越飞萤才松开她,拉着她的手上下左右仔细观察,脸色却越来越难看——
去了一趟豫省回来,她瞧着韶惊鹊瘦了好多,两只眼睛下面的黑眼圈大得跟熊猫一样,别看人在笑,可眼底全是满满的疲惫,看得她一阵心疼!
越飞萤皱着眉头,一脸不爽地发问:
“你这是去照顾病人,还是自己就是病人?怎么能把自己搞得这么惨?”
韶惊鹊撇了撇嘴,虽然她很想趴在越飞萤怀里狠狠哭诉一顿她受的委屈,可眼下不是好的时机,店里还有等待拍照的客人。
荣咏思在摄影棚里拍得投入,没注意到店门口的动静,王玉泉倒是一早看到了进门的韶惊鹊,同样满脸惊喜。
没找到韶惊鹊之前,他和吴霜一样在家里急了好些天。
两人结婚这么多年以来,这还是他第一次这么严厉地责备吴霜——韶惊鹊对他们一家人的帮助这么大,她怎么能在韶惊鹊需要她帮忙的时候这么松懈大意呢?
如果韶惊鹊因此丢掉了文工团的工作,他还有脸在咏思写真馆工作吗?
因此,这会儿他虽然看见韶惊鹊满心欢喜,却也觉得很是羞愧,连帮忙请假这么小的事都没办好,有一种没脸见她的感觉。
他脸上极其不自然的神情被韶惊鹊看在眼里,分分钟就猜出了他的心思,主动上前乐呵呵地跟他打招呼。
王玉泉满脸愧意地向她道歉:
“惊鹊妹子,实在对不起,你交代给你吴霜姐办的事她没办好,耽误你大事了,我代她给你道个歉!”
韶惊鹊连忙安慰他:
“王大哥,我不是让萤子给你们说了吗?千万别把这事放在心上,文工团的工作我早就不想干了,要不是还欠它一个相机钱,免得人家以为我要赖账跑路,我早就辞职和你们一起专心搞写真馆了!”
越飞萤在一旁忙着撇清关系:
“你这话我可说了好多遍了,他们两口子就是不信,吴霜姐每天下班都来写真馆问你回来没,来一趟哭一趟,你要是再不回来,我估计我们这写真馆就得被她哭倒了。”
丁玲站在一旁睁着大眼睛好奇地东张西望,只觉得这个长相清冷妩媚的姐姐说话很是有趣,不自觉便多看了她几眼。
越飞萤也注意到了这个安静的姑娘,冲她扬了扬下巴,问道:
“雀儿,这是谁呀?”
韶惊鹊笑着将一脸害羞的丁玲拉过来,向几人介绍道:
“给你们介绍一下,她叫丁玲,是我在豫省认识的新朋友。”
“之前不是说写真馆缺人,忙不过来吗?她正好要去沿海找工作,就被我‘拐’来宁市了。”
越飞萤一听,眼睛登时亮了:
“那敢情好啊,我正缺个帮手呢!每天店里就我一个人化妆,连上趟厕所的时间都够呛!”
“扑哧!”
没想到这么直白的话会从这么清冷的漂亮姑娘嘴里说出来,丁玲一下没忍住笑出声来,立马又捂住嘴,小心翼翼地偷看越飞萤,生怕她觉得自己不礼貌,却发现大家都在笑,悬着的心一下就放松下来。
没想到自己能得到这么热情的欢迎,丁玲几番犹豫之下,还是老实地说道:
“可我不会化妆......”
她不止不会化妆,连越飞萤摆在桌面上那些林林总总的化妆品都认不全,虽然很想得到这份工作,可她也不想说假话哄骗人。
谁料越飞萤毫不在意地挥了挥手:
“这个简单,只要你肯学,我教你就是了,要不了一个月你就能出师!”
别人说这话韶惊鹊不信,可越飞萤说这话她深信不疑——
不是出于对越飞萤教学能力的信任,而是相信她为了偷懒,一定会尽心尽力地教导丁玲,以便早日把手上的工作多分点出去。
丁玲感激地连连点头:
“我愿意学,谢谢老师!我一定会认真学习的!”
越飞萤看丁玲倒也顺眼,比那个心眼子都摆在脸上的方雅不知道强多少,对她的这声“老师”也便笑着点头答应了下来。
除了给越飞萤带回一个徒弟,韶惊鹊还有别的事要麻烦她:
“萤子,你家还有多的房间吗?我想先从军区招待所搬出来,等找到合适的房子再搬出去。”
越飞萤皱了皱眉,看来这回事情闹得挺大......
她无语地朝韶惊鹊翻了一个白眼:
“房间多的是,你要住随时都可以搬进来,哪里还用再去找其他房子,搬进来就不许走了。”
就算要走,那也得让那个叫陆战的来负荆请罪,再八抬大轿把人请走。
韶惊鹊冲她促狭一笑:
“那不是怕打扰你们小两口的蜜月期嘛!”
越飞萤结婚那天就说过要把祁盛之拿下,韶惊鹊对她的实力深信不疑,料想如今两人正是蜜里调油的时候,要不是的确没地方去,她也不想去当这个电灯泡。
越飞萤眼皮不自觉一抖,扯了扯嘴角,从脸上挤出一个些许不自然的笑容:
“呵呵......那什么,我都快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