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艇停留的地方离那个阴影的距离,看着是不足百米,但就我上了这么多天“班”的经历而言,所见大概率是没法即所得的。
放下小船,拿好船桨,跳下已经有些“残破不堪”的快艇,又到了我一人独行的时候。
那艘快艇到达这里已是极限,采集完必要的数据后,就不得不返航了,所以我回来的时候,还是得自己一个人慢慢划回来。没办法,谁让天选调查员只有我一个呢。
“开划!”
出于谨慎,我起初试探了一下周围的海面和空间,发现似乎还在常人能理解的范畴内后,就想着要去速战速决,毕竟我也不知道,“便利贴”的时效性会不会被“遗忘”。
安妮女士和家人一同在船上悠游的乐趣,我显然是体会不到了,我只希望,自己这一路上遇到的“存在”,不要忘了自己不该忘却的“属性”。
划了一会后,不知是我划得太快,还是054他们已经倒船,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我总觉得距离一下子拉开了不少。而眼前的阴影,好像依旧是那么远。
又几分钟后,由于雾气的遮挡,我已完全无法辨识来时路,只能埋头向那个...突然感觉并不会切实存在的大家伙,费力地划去。
随着距离缩短,我能见到的奇幻场景便越来越多,称不上瑰丽,仅仅是类似出bug的游戏场景,相当的乱七八糟。
重灾区是光线方面,无论是直射,还是反射,这射的光,都有部分“遗忘”一些属性。
就拿光速作比,快慢不同的光,交织在一起时,会让人有种时序错乱的感觉。我回头看时,能见到一些自己的残影,挥桨的时候,也常常看到不同“时间”的涟漪撞在一起。
还有海水的状态,似乎每一次划桨,我都能察觉到细微的区别,夸张一点,或是粘稠到要费很大的力才能划开,或是完全感受不到海水的阻力,好在没直接变成固体。
这些还是好描述的,那些...额,该怎么描述呢,像是吃菌子吃出幻觉了,然后又被人打得眼冒金星,最后处于将昏未昏的状态时,看到的,感受到的,压根没法回忆的情景。
还好贴了“便利贴”,不然就这种情况,身子里的各个器官迟早要“分家”。“丝状物”搞不好还会忘了谁是主子,在里应外合之下,直接夺了我的鸟位。
还有......因为也没太多害怕,慌张之类的情绪,我的所有精力都用来进行胡思乱想,所以各种最坏的可能我基本都盘算过一遍了。
然后现实果然按照某一个猜想进行了展开——可能有二十来分钟吧,在我几乎没有察觉到情况下,小船就到达了阴影所在的地方。
四周的场景依旧光怪陆离,面前的阴影,似乎真切可感,却又显得十分模糊,但下一刻,它就消失了,也可以说是,来到了我身后。
原来那只是几乎静止的反射光,逸散的些许光芒,让我一直以为它就在那里。这大概是在Z-644出来的一瞬间,就被固定在了那里的光线,而此时,那个大家伙,正毫无威严地,悠然自得地晃荡着身子,析出那些神秘的漂浮物。
当然,这一场景包含了我的脑补,因为在空间可以算作扭曲了的情况下,准确的观测是不可能的,只能结合一些某名的感受,以听觉,视觉做参考,拼凑我对它的认知。
它依然巨大,像一座山脉一样,它仍旧神秘,无法确认来历和去向,但好在,和先前的介绍一样,他的确“温顺”,对于我的不请自来,好像只是“看”了一眼,然后就不管不问了。
这十分符合我一贯对这些“古神级生物”的认知,除了一些本身就爱找乐子的,比如洛姆,或者对一切抱有敌意的,“血肉枝叶”那种 ,其余的应该对我这种,各种意义上都很渺小的生物,都是毫不在意的态度。
要是什么“人上人”对我冷眼相待,我肯定会骂骂咧咧,但对于这些大家伙,我巴不得它们“傲慢”一点,至少在建立沟通前,不会一下被掀飞。
但问题同样存在,还是比较严峻的那种。即使他不主动驱离我,但因为它的体积摆在那里,颤动的幅度相较于它而言并不大,可于我而言,引发的波浪,足以称得上汹涌了。
之前是因为有层层“遗忘”来削减浪涛的势头,才显得只像是寻常的海浪,但要是想拿戒指触碰到它,就必须得逆流而上,激流勇进。
唉,原先以为又是什么“意念的较量”,结果到目前为止,考验的仅仅只是体力。之前还好,没多少强度,可这距离没几米的波浪,感觉都可以冲浪了——早知道就该带个螺旋桨过来。
虽然体力上还远远比不上“星光”和1107教练,但比之以前是好多了,我居然......多撑了一会才被掀翻。
在我的设想中,自己应该是猛地发力,连续挥桨,一鼓作气地迅速接近,在最后小船被大浪掀起时,纵身一跳,费力地将“共鸣戒指”压到它身上,建立可以改变局面的意识连接。
只可惜我既高估了自己的体力,又低估了抵进后浪涛的强度,在距离还有至少两米的时候,连续几波一两米的浪将极其渺小的小船拍翻。
最后我准备奋力一搏,试试在水下是不是阻力会小点,但就在这时,意识连上了——啊,我忘了,海面以下的某些东西,似乎也算是它的身体,我走到影子后面时,直接把戒指放海里大概就行了。
还记得我那时从那座火山岛离开前,也试着将戒指直接放海水里,当时他们忌惮的,不会就是这个吧?如果不是,那是不是还有高手。
这都是后话了,还是眼前的事更重要。
“?”
这是大家伙传递出来的讯号,简单直接,但也过于简单直接了。它显然没有人类可以认知的意识,我乍一下只能体会这种疑惑的情绪。
而这种情绪,并不带有什么有用的信息——如果有一只蚂蚁给我托梦,我的反应也会是这个。
但作为熟练工,只要能建立联系,我就可以通过诸多尝试,传递一些信息过去。而且作为这种级别的存在,这个大家伙就算“不识字”,理解情绪应该不会有问题。
费了也“亿”点工夫,省略那些无效沟通,最后得出的结论有些孩子气,大概是——呜呜呜,有东西抢了我的小零食。
嗯,这个大家伙,过于温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