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作军脸色顿时就阴沉下来。
他没想到,重生归来,第一个想要欺负他的人,竟然是废品站的工作人员。
“我说了,没有证据的话不要乱说。”
“同志,今天这事儿,我会找你们废品站的领导要个说法。”
他没做亏心事,自然是底气十足。
这些废品的来源,只要找到工地工头,马上就能证明。
所以他也不怕闹起来。
工作人员却毫不示弱,大声嚷嚷:“你找我们领导?我看还是先报警把你抓起来再说。”
“拉来这么多东西,我就不信你不是偷来的。”
说完就喊:“来人呀,来人呀,有人闹事了。”
正好有收购员蹬着三轮车回来了,见状直接蹬着过来:“谁?谁敢来废品站闹事儿?”
边作军一回头,正好跟来人对视上。
对方看清楚是边作军,一下子就瞪大了眼睛,嘴巴更是成了o形。
那工作人员还在叫嚣:“老张,你回来的正好,赶紧去报警,我要把这闹事儿的小子抓起来。”
老张下了三轮车,快走几步,到了那工作人员身边,一把把他给扯到了一边:“不是,小廖,你别喊了,他是边作军。”
“谁?”小廖还有些懵。
不过老张明显是认识对方,那就不能不给面子了,所以他也没继续嚣张的叫嚷。
老张扯着小廖,压低声音解释说:“还能是谁,边作军啊,四九城有名的顽主!”
“你就算没见过他,名字总听说过吧?”
小廖的脑袋,顿时嗡的一声。
边作军的名字,他当然听说过。
一个带有传奇色彩的顽主,茬架擅长以少胜多,动手快准狠,据说手下带领着一群老炮混混,杀人不眨眼……
他的腿瞬间有些软了。
老张走街串巷收破烂,他当然认识边作军。
这时候看小廖怂的说不出话来,只能自己硬着头皮对边作军赔笑脸:“军子,误会,都是误会。”
“这两天站上领导开会,说有不少人偷了建筑材料,还有下水井盖,工业器材等等的来卖,我们这些人员,对废品来源没有深究,所以都要负很大的责任。”
“两天的会,我们这帮人,就挨了两天的批评。”
“所以小廖精神有些紧张,看见你拉来这么多东西,反应就有些过度了。”
“你多担待,别跟他一般见识。”
小廖腿肚子都在打转,话说不出来,只能疯狂点头。
谁能想到,他以为的拾荒外地人,竟然是大名鼎鼎的顽主边作军?
不过这顽主不去茬架抢地盘,自己拉着车来卖什么废品?
又或者,对方卖的也许不是废品,说不定还真是偷来的。
小廖正胡思乱想,被老张给拽了一把,提醒说:“小廖,你还愣着干什么?”
“还不赶紧赔个不是。”
到了这时候,小廖哪还敢对边作军有丝毫的刁难。
立刻鞠躬道歉:“我……对不起,实在对不住,……是我胡说八道,是我的错。”
到了这时候,他直接怂成了没毛的鹌鹑。
老张也陪着笑脸,看着边作军说:“军子,都是一个街道的,这小子也刚来,还不太懂事儿,你就别跟他一般见识了。”
眼前可是四九城有名的顽主,他们就是一般人,怎么可能心里不打怵?
边作军自然也知道这两人在怕什么,也不说破,只是说:“算了,别的话就不用说了,还是先干正事儿吧。”
“我拉来的这些废品,咱们废品站,是不是能正常收购?”
小廖还没说话,老张就忙不迭的说:“能能能,怎么不能?”
“废品收购站,本来就是回收各种废品的,哪能不收?”
说谁踹了一脚小廖:“还愣着干什么?看看是什么废品,赶紧的分门别类过秤啊。”
面对四九城有名的顽主,老张本能的有些害怕,生怕怠慢了哪怕一点儿,然后就给家里人招惹来无妄之灾。
“哦哦哦。”小廖被踢了,这才如梦初醒一样,赶紧跑过去,从板车上往下搬下袋子,直接倒在地上,准备分类。
就连老张,也忙不迭紧跟上前,去搬下来一个袋子,然后倒在了小廖倒的那堆废品上面。
这让边作军眉头微微一皱,提醒说:“两位,这些废品我装的时候就已经分类好了,你们倒出来检查可以,可别倒一起。”
再倒一起,还要再分类。
也是麻烦。
“啊?”老张有些尴尬,定睛一看,确实,两袋子废品都不一样,一袋子麻绳之类的,一袋子废铁。
这其实也是因为他们心里发怵,所以才会手足无措,犯了一个本不该犯的错误。
于是两人又慌忙把地上的废品重新归类。
边作军则过去,从板车上往下卸废品。
废品站收购,自然要对废品进行检查分类,这没什么可说的。
三人一起,效率倒也挺快。
很快就分门别类都倒出来了,然后过秤称重。
这些在建筑工地上的破烂,看着不起眼,可真要捡到一起,量还挺多。
虽然废麻绳袋子那些不值钱,可废铁值钱,在这个年代,一斤废铁,可以卖到三毛六的高价。
经过分类称重,然后小廖反复验算了几遍,得出了一个最终的结果。
“军哥,一共是七十八块钱,这是清单,你看看对不对?”
小廖说着,就把统计明细递给了边作军。
边作军挑了一下眉毛,接过明细单子快速的核对了一番,重生归来,他的头脑清晰,心算飞快。
扫了两眼,就确认无误:“没错,全都对了。”
“好,那我给你结算。”小廖说着,就打开仓库门口的办公桌抽屉,从里面拿出钱,数了两遍,然后把钱递给边作军。
同时,他还写了一张废品站的收购收据,一起递给了边作军。
边作军把钱接到手里,同样是数了一遍。
关于钱方面,仔细一点儿总是没错。
小廖害怕边作军,所以都是给的比较新的大票。
一共也没几张,很好数。
边作军几下就数完了,确实没错,一共是七十八块钱。
这可是八零年的七十八块钱,相当于国营厂工人一整个月的工资了。
可现在,被边作军只用半天时间,就白捡到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