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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多书院 > 都市言情 > 雪鹰豪情 > 第89章 扣肉引发的争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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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上苍有眼,也可能冯希延注定要来这个世界经历磨难。

夏秋交际的时候,冯希延居然再一次战胜了病魔,各项生理指标逐渐恢复了正常,大剂量抗生素的使用似乎人为地提高了身体机能的免疫力。

后来的日子,冯希延渐渐恢复了腿部功能,可以独自一人在操场上奔跑了。

冯家臣可算松了一口气,可以专注于手头的工作。

当冯希延自己背着小书包往返于机关和学校的街道时候,菊花决定重新走下炕头,离开灶台找个工作。

冯希延两次大病,本就捉襟见肘的家庭收入单靠冯家臣一人的薪水真的难以为继。

身为市首夫人,菊花若想寻一份工作,并非难事,此乃大夏数千年集权文化之底蕴所在,实难判断其究竟是精华抑或糟粕。

权力若用得其所,百姓自会拥戴,然若用之不当,则必招致权力的灭顶之灾。

在布穷和普巴的共同运作之下,菊花有两个职位可供选择。

其一,前往狮城支行担任记账员,工作轻松,时间自由,尚可有暇照料冯希延之饮食起居;

其二,入职新成立的雅砻制药厂车间内务,从事一些繁杂琐碎的杂务活,但薪水较银行职员要高出不少。

经夫妻二人商议,菊花最终选择了薪水较高的药厂内务岗位。

药厂离家稍远,可每月多出的那几块钱薪水,尚能保证冯希延最基本的营养需求。

有新政前从事工作的经验,菊花很快适应了药厂的岗位需求。

每天忙于内勤工作的琐事,暂时忘却了冯希延身体素质差的烦恼。

下班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赶回家给一老一小煮饭烧菜,节奏紧张但充满生活气息。

偶尔忙不过来,一家三口也会到机关食堂简单吃点便饭。

生活的拮据令本来就节约为本的菊花更加精打细算每月的开支。

第一个薪水到手的周末,菊花心情愉悦,抠出几块钱想给冯希延吃一顿川西扣肉。

回家的路上,菊花特意到食堂打了一份扣肉,这是川西特色浓郁的一道干锅烧菜,菜量不大,肥而不腻。

菊花把最大的几块扣肉夹给冯希延。

“三儿,把肉吃了,增加蛋白能长肌肉。”

“妈,你吃吧。我没兴趣,海霞姐姐给我的章鱼罐头还没消化完。”冯希延语气平淡,完全没有亲生母子之间的那种感觉。

在冯希延幼小的心灵里,菊花给自己的印影永远是呵斥和无休止的鸡毛袋子还有笤帚把子。

恐惧母亲的心态一直萦绕在冯希延的心头。

放学之际,冯希延总是率先赶往医院与海霞嬉戏,在护士站完成课业后,方才磨蹭着回家,到家的时候,街道上的灯火已经通明。

海霞自然把认为最好的美食拿出来和这个弟弟分享,不管咋样,大宝和小宝也是吃着她的章鱼罐头长大的。

菊花听冯希延不吃她给夹的扣肉,心中的怒火又燃烧起来:

“真是娘心操在儿身上,儿心操在石板上。不吃拉倒!”

菊花赌气把冯希延碗里的扣肉一股脑扒拉进冯家臣的碗里说道:“那你就吃白米,啥菜也不能动。好心当了驴肝肺!”

冯家臣无奈,菊花这是生了个冤家啊!

娘俩一天不见想的不行,见了面又嫌不对付。

他只能继续做和事佬:“三儿,你妈也是为你好,早点恢复身体,才能专心学习,要不三天两头住院,影响上学。”

“爸,我说的是实话,真的在海霞姐那儿吃饱了。”冯希延含着委屈的眼泪,哽噎地说道。

“不吃算了,老冯,你吃!”

“还是你吃吧,一天骑车奔波,你也得增加营养。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夫妻俩不停地推让中,一块扣肉掉在了桌子上。

菊花的火气更大,拿起装扣肉的碗就要扔出去:“算我瞎操心,好东西舍不得吃先让着你爷俩,都不吃,拿去喂狗!”

冯家臣赶紧用胳膊护住,另一只手里的筷子夹起掉落的扣肉吹里吹塞进嘴里:“别可惜了。”

冯希延看见菊花火冒三丈,吓得哭都不敢,含着泪夹起一块也塞进嘴里。

夜深人静的时候,冯家臣躺在炕头问菊花:

“你现在脾气性格咋成这样了?还是我冯家臣当年搭档的村妇救会主任吗?三儿还小,你就不能有些耐心?”

“他不认我这个娘,我就想不通。我就不信拧不过他这股劲!”

冯家臣道,“遇事不能心急,慢慢调教教就是了,天下没有不和妈妈亲的儿子,你看大宝和小宝。”

“那不一样,他俩是我一手拉扯大的。三儿,哎!还是怨自己,干啥不自己带着。”菊花开始自责。

“生之皮肉,养其精髓。你给了他生命,更需要给他亲情的关爱,才能真正成为母子。三儿先天身体不好,你更需要有耐心和他沟通。”

“一个小屁孩有啥可沟通的,难道当娘的还能害他不成。”

冯家臣劝说无效便不再说话,自顾自睡去,明天一大早还要和普巴城首到达旺山口南边新建的乡镇视察。

一大早,冯家臣起来收拾牙刷牙缸和洗脸毛巾,菊花听见外屋的响动,就起身出来,冯希延已经收拾好书包准备出门。

“你们爷俩发啥神经?这么早就开始折腾。”

“我和普巴下乡一段时间,达旺那边的乡镇走一圈,大概一周左右回来。”

“我也要早走,今天轮我值日站岗。”

冯希延从灶台摸了个火烧一溜烟跑了,他是真怕了菊花风云突变的臭脾气,惹不起还是躲开点为好。

“喝点热水再走,干啃火烧不怕噎着?”菊花在后面紧追慢赶,走到排房墙角,冯希延已经不见了踪影。

菊花端着茶杯回来在餐桌上一顿,语气悲愤的说道:“真是对头,谁也不待见谁。”

冯家臣收拾完洗漱用品,也从灶台掏出个火烧,把昨晚剩下的扣肉片夹进火烧里边吃边说:

“菊花,你细想想,这种情况难道不是你一手造成的?孩子就是想他婶娘有错吗?哦,你可劲地打他,还不许他想奶娘,天地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菊花本来想给冯家臣冲一碗蛋花汤配着火烧吃,一听这话放下手中的鸡蛋就回了里屋,一拍门扇丢出一句话:“他啥时候不再喊娘娘,我啥时候不再打他。”

“不可理喻!人心都是肉长的,嫂子把三儿带大,三儿与婶娘关系亲昵,此乃人之常情,为啥说不通呢?”

眼看围绕着冯希延的话题又将爆发一场论战,台阶下的吉普车喇叭声响起,多吉走了进来:“市首,普巴城首那里已准备好了,让我来接你。”

冯家臣巴不得赶紧离开这个紧张的环境,抓紧把最后一块火烧塞进嘴里,端起桌上的冷水喝了一口就要出门。

菊花拉开里屋的门走了出来:“带上这个。”

一条绵柔的护腰褡裢,冯家臣借机冲菊花打了个笑脸,“还是夫人想的周到。”算是把一早上的不愉快抛到了脑后。

冯家臣的专车刚刚离开排房不久,拴着铁丝的大石头后面探出一个小脑袋,看了一眼自家门口没有了母亲的身影,一蹦一跳朝学校方向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