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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多书院 > 都市言情 > 雪鹰豪情 > 第86章 告别奶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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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单地吃了酸菜疙瘩早饭,冯家臣给孙先生结了出诊费,又塞了两瓶好酒。

“这个,您拿着。”

孙先生推让许久,最终还是将其纳入自己的褡裢,凝视着冯家臣的面容言道:“东家乃忠厚仁爱之辈,亦为仕途顺遂之士。此子命硬,投身于东家,定有后福,定有后福。”

“对了,东家,我下药有些猛,吃的时候悠着点,后两个疗程,药量可以减少三成。”

“记下了。”冯家臣躬身相送。一场生死角力以生的力量完胜告终。

从那天起,冯家老宅的小院里就常常飘逸着浓浓的中药味。冯希延从睁开眼的那一刻起就死死地缠着新媳妇寸步不离。在他的记忆里婶娘就是亲娘,只要冯希延一看见菊花想抱自己,立马张嘴嚎啕大哭。把个菊花急的团团转,怀胎九月却给别人生了 个儿子。

每次伤心的时候,冯家臣都劝菊花:刚过百天你就回了西疆,三儿咋能记得你谁谁,慢慢来,是你生的跑不了!

“我要带三儿回西疆,宁愿伺候三儿一辈子,我也要让三儿留在身边。”

28天刚过,东方的天空刚露出鱼肚白,冯家臣和菊花想带冯希延去县医院复查。

家兴借了村里的手扶拖拉机停在三官庙门口等着拉兄弟一家进县城。

冯希延死活不让菊花碰,倚在新媳妇怀里可劲的哭,新媳妇只能把丑娃托人照看,一同跟着进城。

黎明的山路上只有拖拉机哒哒哒的声音。

妯娌俩坐在车上沉默无言,新媳妇心中满是愧疚,自觉有负弟妹所托,竟出了如此大事。

菊花心中也是充满内疚,懊悔自己不该轻率备孕,更不该生下三儿,致使刚出生的孩子遭受这世间诸多苦难。

冯家臣依旧坐在车尾想要吧嗒两口旱烟,怎奈风大,擦了几次火柴都没有成功,索性把烟袋锅别进腰间,捏了把烟丝塞嘴里嚼着,看着道路两边的沟壑和梯田。

梯田里的庄稼已经收完,翻过两岔的松土上堆满粪肥,等待开春开梨下种。

远处路边的沟坎有几块巴掌大的土地,田埂还留着未清理干净的玉米杆子,因为面积小到没法使用耕牛和犁头。

庄稼人也懒得费心思打理,所以每年的春种秋收全看天气。

拖拉机路过沟坎,冯家臣打破一路的沉默说道:“哥,歇歇脚,解个小手抽袋烟”。

山头风大,冯家臣的旱烟袋还是点不着,他从上衣口袋里掏出半包快干瘪的华子递给大哥一支,走到被风的坎边双手遮挡着才把火柴擦着,自个儿先点上赶紧凑给大哥。

“快,要烫手了。”

过完瘾放完水,一家子继续赶路,走城门口的时候,赶上学堂早读的孩子们放学回家吃早饭,山路上一时间热闹起来。家兴放慢车速,冯家臣问车上的两位:“嫂子,菊花,天还早,医院还没开门,咱找个地儿歇歇脚吃口饭?三儿估计也饿了。”

“我带着火烧呢!”菊花说道。

“老二,别管我们,咱还是赶紧给三儿看病当紧。”新媳妇也提议先办正事。

菊花准备了三人的口粮,新媳妇是因为冯希延的原因一起来的,干粮肯定不够。

冯家臣说道:“火烧留着吧,四个大人也不够分。老大,进了城看看有卖早点的没有,咱凑合吃点。”

一路上没发现饭摊,直到接近县医院的时候,街道两边才零星的出现几家支着煤火卖玉面疙瘩和格椮稠饭的饭摊。

“将就吃两口吧,赶紧点天黑前能回去,丑娃还搁家里呢。”

家兴把拖拉机靠马路边停下,给饭摊伙计报了饭,“两份格椮稠饭要烫嘴的,一碟土豆丝一碗酸菜,麻烦快点,还要赶路。”

点完弟兄俩的餐食,家兴问媳妇:“你和弟妹吃点啥?”

“一份加红糖的疙瘩给三儿,我不饿,三儿剩下来就够我的了。你呢,菊花。”新媳妇没有心思吃饭,为了冯希延能吃两口,她要了一碗加糖的玉米面疙瘩和三儿分吃。

一路上菊花不断想办法逗冯希延开心,想要借机抱抱自己的儿子。

冯希延是铁了心偎在婶娘怀抱,可以和菊花笑,可以拿菊花的玩具,可就是当菊花伸出双手想要抱抱的时候,立马扭脸贴近婶娘的怀里。

菊花硬忍住肚子里的怨气哪有心情提吃饭的事,便冷冰冰地回答道:“你们吃吧,我吃火烧,连晌午的都有了。”

“菊花!闹啥子情绪。这些天我咋给你说的。”

从襄武医院出来,冯家臣带着副院长和一众冯希延住院期间负责的医护来到红旗街一家土菜馆。

进门的时候,家兴拉住媳妇的胳膊说道:“来旺,这个场面我们就不参与了,村里人没见过世面,那句轻了重了都不好。”

“那有啥?孩子他大伯和大伯娘有啥见不得人的,一块进去吃点。”冯家臣硬拉着老大进土菜馆,家兴夫妇坚决不从。

新媳妇说:“老二,官道上的事情我们不明白,还是别为难我们了。弟妹把火烧给我,我们在拖拉机上等。”

菊花又想把冯希延抱着一起吃饭,冯希延照例哇哇大哭,冯家臣只能作罢:

“行了,就让大哥他们带着。感情是要慢慢培养的!拿些钱给我,不能让哥嫂真的干啃烧饼。”

冯家臣把钱塞给大哥大嫂,拖着菊花进了菜馆。

答谢酒席很快结束,院长在席间告诉冯家臣孩子恢复的不错,但同时提醒要注意脑膜炎后遗症的发生。

关注的重点要放在孩子的语言功能和行动能力的恢复训练,以防留下不必要的麻烦。

医院的建议是冯希延的身体情况暂时不适应在高海拔地区生活。

“不,院长,我决定带他进西疆生活。老冯在西疆为官,我们的家已经在西疆落户。”

虽有不舍,但自菊花做出了带冯希延进西疆的决定后,新媳妇没有过多地挽留,只是默默地躲在大窑里边照看丑娃边给冯希延缝制衣服。

冬天的棉袄,夏天的汗衫,春秋两季换洗的夹袄准备了满满一大包。

单小布鞋、棉鞋和花色的鞋垫就装满了冯家臣回来时带的大口袋。

丑娃趴在炕桌上托着腮帮子奶声奶气的问新媳妇:“这些都是给弟弟做的?”

“对呀,他要跟二娘去很远的地方。”

“哦,我能去吗?”

“不,你的家就在兴旺,赶明儿三儿跟二娘走了,咱也回南沟自己家去。”

丑娃似懂非懂,自希延突然病倒之后缺了玩伴的丑娃似乎说话比以前利索了,有些简单的话能一口气连起来说。

或许女孩比男孩发育的早,或许目睹了希延的大病让她突然成长了许多?

夜深了,大窑煤油灯还亮着。新媳妇规整着给冯希延做的衣衫鞋袜,眼里擎着泪花:

“我说他爹,三儿这一走不知道哪年能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