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隔半个小时都要给二伤员检查身体,诊脉。
当二人再度醒来时,夏知安已经用藤蔓编织出两条粗实的藤蔓绳从崖顶垂下来,
其中有一半是夏知安稚之前下崖时留下的。
旁边还放着用静力绳编织成的蛛网般的担架系统。
夏知安喂二人吃压缩饼干,喝水。
只要有进食的欲望,就代表拥有勃发生机。
夏知安在整理二伤员的装备,系在其中一根藤蔓绳上与自己同步。
“蓉蓉,你带马战友离开就好。
我的右腿你也知道,我不得不放弃了,我留在此地等待救援。”
“我相信我的医术,你的右腿治疗及时,不会影响你以后的训练。”
“蓉蓉,你为什么要帮我?我对你并不友好。”
“我们观点不一,斗个嘴争执几句,又不影响我们热爱国家。
我们都热爱祖国,这个是一致的吧?
我们是战友,这不能否认吧?
咱们的先辈们在一块儿上战场的时候也没少打架,也是你瞧我不顺眼,我看你厌烦。
要是没有点自己的想法,那是尸体。
你要是放弃了,日子会少很多乐趣。
吵吵闹闹挺好的,我特别喜欢你们那的有句方言。”
徐徐和狗剩儿都很好奇。
夏知安用西西家乡的方言说道:“西西撞死四只鸡。”
三人呵呵笑,二伤员哎哟哎哟的叫唤,肚子抽疼,特别是伤口的地方。
将二人背靠背固定在担架上,又用昨晚收获的兽皮将担架从头到脚包裹严实,留下出气孔。
从外观看,就是一个超大型的行囊。
将担架背在背上固定,再用藤蔓绳绑着自己的腋下和大腿根部,
拉着藤蔓绳借助军刺向上攀爬是最省力气,也是三人出去的最佳方法,且不会造成二伤员伤口的二次伤害。
夏知安开始攀登。
虽然冬天很冷,但万幸此处不下雪,只有寒风。
导弹部,猎鹰和坐了一屋子的指挥官们盯着电子大屏幕上,
那在寒风中,在悬崖峭壁上荡秋千的三个人和三个人的负重背囊。
曾经也有人如同夏知安遇到的情况一样,有人只救活了一个战友,
有的两个伤重的战友都抱憾离开,
有的因为救治不彻底而患上败血症。
有的在攀爬悬崖时造成二次三次撞击加重伤员病情,
均以失败告终,被淘汰。
失败的案例很多。
成功的有两位,猎鹰和余牧舟,却算不得圆满,二人的完成度没有夏知安完善。
至少在医术的严谨细致上,这位姑娘,做了教科书式的最佳答案。
屋子里的人都放轻呼吸,不由自主与夏知安同频,仿佛自己正攀爬在悬崖上,
艰难向上,却永不放弃!
终于到了崖顶,夏知安跪趴在地上,四肢都在颤抖,
那是肌肉长时间承受超重重力和剧痛的后遗症,
也代表已经严重超出负荷。
足足一刻钟后,夏知安才扶着身旁的大树站起身,
转身,看向群山,看向崖底,
双手掩唇大喊:“爷爷,爷爷……小安,小安……等我回家!”
只有远方亲人对自己的挂念才能使自己坚持下去,
才能使自己不放弃,掐灭滋生的退意。
夏知安转身,大屏幕上的她泪流满面。
猎鹰却笑了。
夏知安能哭就代表问题不大,代表这姑娘就是觉得委屈了,
身体真的疼狠了。
屠夫,你知道吗?夏知安在寻找力量的时候,她也无声的唤了你的名字。
如果没有今天这一幕,你的情敌会多一个我。
只怪自己抽什么风挡桃花说早已订婚,让自己都不敢开口,更不提公平竞争。
夏知安左手颤抖着伸到右边,试了几次都没有成功。
猎鹰才发现夏知安的右肩某处凸起,迷彩服有块巴掌大的深色痕迹,
想必是悬崖上的滚石落下要护背上二人时右手阻挡所致,
那是骨折造成的严重错位。
她在艰难复位。
可惜的是,她此时此刻连为自己正骨的力气都没有。
冷汗大颗大颗从她额头上滚落。
她从她的万能包里取了药粉吞下,左手再一次伸出扶着右胳膊某处,大喝一声,
随着就是一声痛呼,让她单膝跪地,眼泪飙出来。
“知安,放下我。”
背上传来狗剩儿的声音。
“你好好的,就是帮我。”夏知安吼。
万物静默,只有林间的风。
“夏知安,你还记得咱家乡烈士纪念馆的那面“死”字旗吗?”狗剩儿灵魂叩问。
“记得。”
夏知安咬牙重新站起,折了树枝固定右胳膊某处,左手和嘴巴配合用绷带固定右肩伤处和胳膊某错位处。
“伤时拭血,死后裹身。勇往直前,勿忘本分。”
集合时间不多了,终点线的那一头地上躺着已经完成任务的战友们
他们和大队长,各班班长都看向同一个方向,盼着走出树林的剩下的战友们身影。
趴在地上的青青和姚芳菲不停的看表,心里焦急万分。
凭夏知安的身手,会有什么能绊住她?
千呼万唤中,女兵们相互搀扶走出密林,走向终点。
姚芳菲和青青同时大喊:“云云,你们看见夏知安了吗”?
起点虽然不一样,路程虽然不一样,
但无论是哪个方向,通往终点的最后一段路是一样的,都会在这条路上汇合。
此次考核,实则不是单一考核,而是针对每个人又叠加了另外的考核,
尤其是女兵,她们经受的是被俘和被俘后,
所以关押在一个地方的女兵们会三三两两走在一块儿。
云云几人一听,转身朝着密林扯着嗓子叉着腰大喊:“蓉蓉……”
“夏知安?”
“夏知安……”还用上了西部独有的山林联络鸟叫声。
没有回应,几人的心沉了下去。
云云转身就要去寻,肃肃道:“依咱三现在这副样子,确定不是拖累?”
贵贵分析:“蓉蓉的功夫比咱们不知好上多少,就怕太刚易折。”
云云瞅贵贵:“你还不如不要说话。我们现在怎么办?”
“去终点线上等她,我相信她爬也会爬到终点。
我们就在那儿等她。”
猎鹰皱眉,布置的监控有限,所以夏知安后来走的哪条路,他也不知,只能等。
手心里的计时表都发烫了。
没有让所有人失望,在距离终点三百米的地方,夏知安从侧方密林踩着深草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