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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陶璋圭,杨妙容可是见过他好几次。

每一回见到陶璋圭都是在英国公府,每回都是看到陶璋圭厚着脸皮向英国公求亲。

“四姐,你怎么回来了,也不提前给我们送个信。”

李不言回来了。

杨妙容神色凝重:“我要见陛下。”

李不言蹙眉:“沧州出事了?还是南汉又准备攻打大齐。”

大齐的南疆与南汉隔江相望,以沧江为界,划分南北。多少年来,南汉不知发动多少次北征,企图吞并大齐的南疆。

去年,大齐大败南汉,双方都损失惨重。

近一年休养,南汉气势怕已恢复。

杨妙容说道:“南汉确实有再进犯沧州之意,我要说的不是这件事,沧州的造船坊出事了。”

李不言微惊:“你先与我说说造船坊出了什么事。”

若不是十分要紧,想来杨妙容不会匆忙回京。

杨妙容完事仔细告诉李不言。

沧州发生的事不是小事。

先是造船坊的造船师傅,在一个月之内接连死了五个顶级造船师,再接着造船的图纸被人烧毁。

就连那刚到沧州不久的前任东都府尹黄正好也遇到了暗杀,幸好守卫及时赶到,黄正好才保住了命,但他的两只手残了,还被人灌了哑药,再也说不出话了。

黄正好不仅会造船,也会画战船的图纸。

双手背废,变成哑巴,对黄正好来说绝对是致命的打击,对大齐来说也是很大的损失。

李不言听后,连忙追问:“可查到是何人所为。”

杨妙荣如实相告:“是南汉太子骆越所为。”

“竟是他。”李不言很意外。

骆越是南汉王骆雄的儿子,李不言还是在去年的水战中见过那位太子。

当时南汉的主帅是骆越的舅舅,他看到那位南汉太子时,还以为他只是来督战的,并没有什么真本事。

倒是他小瞧了那位南汉太子,竟敢暗杀他大齐的造船师。

“黄正好人废了,造船师死了好几个,造船坊的船工集体罢工,还有几个刺头鼓动暴乱。你李哥训练的水师初具成效,但实力比起南汉来还是逊色很多。

眼下天气逐渐冷了,不适合作战,明年开了春,天气渐暖,到那时南汉必然卷土重来。”

“不言,你也知道沧州驻兵不多,水师还未成气候,战船又造不出来,你李哥让我回京禀报陛下,早做准备。”

第二日,李不言带杨妙容进宫面见嘉佑帝。

嘉佑帝正在批折子,听杨妙容说了沧州的情况,眼睑微抬:“李总兵为何要你亲自回京见朕,为何不早早写了折子递回来。”

杨妙容道:“回陛下,李总兵写了不下五道折子回京呈给陛下,始终未得陛下回复,便让臣入京面见陛下。”

嘉佑帝手中的朱笔一顿,他从未收到沧州李全的奏报。

“你先起来,这事朕已经知晓了。”

杨妙容起了身。

嘉佑帝道:“朕会下旨让曹东夫曹将军随你返回沧州,再到江州大营调一万大军开赴沧州,听候曹东夫和李全调遣。”

杨妙容恭声道:“谢陛下。”

“朕还要批折子,你们若没什么事儿,先退一下吧。”嘉佑帝下了逐客令,埋头必须继续批折子。

杨妙荣正想说些什么,李不言向她看来,示意她不要说话。

随后,两人出了御书房。

杨妙容拉着李不言到了一旁,低声说:“造船坊总得有个解决方法,你为何不让我与陛下说。”

李不言往御书房看了一眼,低声回复杨妙容:“四姐啊,陛下只说会让曹将军与你一道去沧州,调遣江州大军开赴沧州,抵御南汉,很显然陛下心中已有决断,陛下要是想说自然会说,不必咱们问,陛下不想说,咱们问了怕是会触怒了孔颜。”

跟在嘉佑帝身边那么久,李不言多少摸清了一些嘉佑帝的脾性。

沧州的奏报递不到御书房,嘉佑帝焉能不知其中有猫腻?

听了李不言这句话,杨妙容似懂非懂,还是让李不言送她出了皇宫。

二人一走,嘉佑帝便传唤来了汪振海。

嘉佑帝开门见山:“沧州的奏报为何不送来御书房。”

各个州府送达东都的折子很多,有些需要张右相筛选后,才会送到御书房,需要陛下亲自批复。

汪振海跟在嘉佑帝身边多年,清楚嘉佑帝的脾性,嘉佑帝此刻未见怒容,他已知晓嘉佑帝这是生气了。

微微弓着背,回复嘉佑帝:“陛下,这几个月来奴婢未见到有沧州的奏报送来御书房,许是右相担忧陛下过于劳累,又或许认为沧州奏报不打紧,并没有送来御书房。”

大齐因为没有强大的水师,这些年不知吃了多少南汉的亏,他重用李全,就是要李全训练一支不逊于南汉的水师。

若说关于水师是的事不重要,那还有什么是不重要的?

嘉佑帝压下心中怒意,张尚莱也未免胆大包天了,竟敢扣下沧州奏报。

嘉佑帝道:“你去右相府传旨,让张尚莱一个月之内找十名精通造船之术的造船师送到沧州,告诉张右相,必须让张尚恩亲自把造船师送到沧州造船坊。”

汪振海道:“是。”

他心想,张右相着实是胆大包天,明知陛下极其重视水师建造,还敢扣留江州的奏报。

陛下让张右相找寻造船师送至沧州,是对张右相的警告,亦是敲山震虎。

李不言知晓嘉佑帝的做法,并不意外。

张家权倾朝野,张右相扣留沧州奏报,无疑是在阻碍水师的建设。

四姐这一趟回来得很及时,不枉费他提前知会李全。

张尚恩去了沧州,他必然让他有去无回。

张右相接到嘉佑帝的旨意,明白了嘉佑帝这是在敲打他。

他吩咐人取来一个鼓鼓囊囊的荷包,亲自放到汪振海手中,“汪先生,跑一趟不容易,快入冬了,天气冷了,这几两碎银子全当是给您添盆炭火取暖了。”

汪振海笑了笑,把荷包揣进怀中,不忘嘱咐张右相,“相爷可要好好叮嘱张将军办妥,相爷日夜操劳,忧心国事,我瞧着相爷清瘦了不少,回去我与陛下多多美言几句,满朝文武里没有几个像相爷这般被陛下分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