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听此话,程余习惯性的将烟放了下来,见程余放下烟,邱晓试探性的问:“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你跨过了鸿沟,你是否还会爱我?”
“或许会吧。因为你在我心里从来没有离开过。”程余模棱两可的回答虽让邱晓有些失落,但她还是坚定的说:“那我等你。不管你来或不来,我都在这里。”
“晓,你大可不必如此执着。因为我也不知道未来将会怎样。”面对程余婉言的拒绝,邱晓不以为意:“余,已经等了这么多年了,又何必在意多等你几年。”
邱晓的话让程余感到一丝悲凉,低沉的说:“你真傻。我不值得你如此。”
闻听此话,邱晓却固执己见:“值不值得并不是你说的。而是来自我的认知和判断。”
程余长叹一声:“为什么要如此苦着自己?”
苦?在邱晓的心里,又何尝不苦?只是,这份苦她似乎已经习惯,一心想要寻回曾经她一手弄丢的程余。
“我要找回我曾丢掉的,一直把我捧在手心里的人。”邱晓的话撞击着程余的内心,却还是出言反驳:“可那个人并不是我。当年是我主动地离开你。”
邱晓不置可否,自顾自的说:“你若真心离开我,就不会选择不辞而别。这一切只因为你不敢面对离开我时的痛。”随后话锋一转:“若不是当年我不够坚定,会因现实问题与你发生争吵。你一定不会单纯地因为我父母的阻拦而离开。”
邱晓的话有着几分道理。当年的程余曾努力地去拼搏,想着要为她筑起一个幸福的家园。只是,在现实面前,他们也会为柴米油盐酱醋茶发生争吵。每次的争吵都以程余的妥协收场。直到邱晓父母说出反对的一席话。程余才意识到,单纯靠自身的努力,无法给予邱晓幸福,还需要资源与背景。于是,程余思虑过后,终是决定,与其在反对声中坚持去爱,毁掉了邱晓的幸福,不如忍痛离去,让她能有个幸福的归宿。
“晓,生活本就不仅仅只是爱情。柴米油盐才是生活长久的话题。”邱晓认可程余的观点,但如今的他们已不再苦恼于柴米油盐,于是说:“可是余,现在我们已不再为柴米油盐苦恼了。”
程余苦涩一笑,在昏暗的客厅里更显落寞。“人生有时候就是这么奇特。当你拥有了当初最渴望的东西时,原本得到的东西却已然失去。”
“余,让一切重新来过。我相信,总有一天,你会跨过了鸿沟。”
程余不忍在这话题一直延续下去。连他自己都不清楚,要用多长的时间去跨过心里的鸿沟。也无法预知未来的路上还会有多少不定的事发生。
“去休息一会吧。这天都快亮了。”说罢,程余伸手拉开邱晓挽着他的手,准备站起身。
邱晓却一把抓住他的手:“余,就这样陪着我坐到天亮好吗?”
“别傻了。你我都不是二十来岁的人了。熬夜对我们没有益处。”程余说的话多少有些冠冕堂皇。明眼人都知道,这是程余婉拒了邱晓的提议。
“这么不愿意跟我待着吗?”忧伤、失落,交汇成一块。
“你又说傻话了。我们这还有很多天可以待一起。何必在意这一时半刻?”程余的话引得邱晓情深意切的表达:“可我真的想就这样依偎着你。”
“好了。上去休息吧。我扶着你走。”话音未落,也不等邱晓回话,程余拉起她就朝楼上走去。送邱晓到房间门,程余向前走了几步,回到他的房间。
邱晓站在门口却并未进去,见程余打开了房门,却鬼使神差地跟了过去,程余还来不及关门,邱晓已闪身进了他的房间。
“怎么了?晓。”程余见跟着进来的邱晓,问道。
邱晓的语气卑微:“余,让我在你房间里待会行吗?”
程余眼见无法即刻让邱晓离去,只好招呼着邱晓在房中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余,你害怕我进你房间吗?”刚坐下的邱晓迫不及待地试探。
“不是。”
“那为何你显得局促不安?”
面对邱晓的步步紧逼,程余深感无助。他得承认,的确害怕邱晓到他房中。因为,在夜深人静时,原本相爱的人,在某种暧昧的诱惑下,难免会生出一些事端来。程余不愿这种事发生。因为,此时此刻,他还在为陈雨丝的离去感到伤疼。
“晓,你该知道。我不想犯错。”程余袒露心中的担忧。哪料,邱晓并不在意,突然起身抱住了程余,在他的脸上亲吻起来,一边亲吻一边说:“犯错?我不怕,这都是我心甘情愿。余,我不怕你犯错。”
热烈的拥抱,火辣的吻,还有令人怦然心跳的话,让程余一时迷糊起来。正当他渐渐失去理智时,猛然意识到自己的无耻,一把将邱晓紧紧搂在怀里,不让她动弹,恳求道:“晓,别这样。”
无法动弹的邱晓也渐渐恢复了理智,变得冷静起来。头埋在他的脖颈上,轻轻地抽泣起来。
“晓,你别哭。这一切不是你的错。”邱晓并未理会程余的安慰,而是张开嘴,在他的肩膀上咬了一口。一股钻心的疼痛侵袭而来。程余忍着疼痛,任由着她宣泄不满的情绪。咬过之后,邱晓含着泪跑出了房间。
刚回到房间,廖星辰便问道:“邱姐,你们谈得怎样?”
原来,从邱晓起身离开房间后,廖星辰也一直没有入睡,而是静静地躺在床上听着外面的动静。
邱晓不曾答话,而是趴在床上,抱着枕头抽泣起来。
夜,在哭泣中缓缓撕开了口子,一道微弱的白光在东方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