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你快过来,这里有个好大的海螺。”陈雨丝在沙滩上跑着,突然蹲下身来,看着脚下的海螺。
程余听到陈雨丝的呼喊,跑了过去,弯下腰将海螺捡起:“确实不错。”
“给我,给我看看。”陈雨丝像个俏皮的孩子。
程余却故意将海螺高高举过头顶。陈雨丝踮起脚尖去抢程余手中的海螺。可程余硬是不给。这惹得陈雨丝撒起娇来。
“不给我,我不要了。”说完嘟着嘴转身过去。
程余见她这般情形,侧着身,歪着头,扮了个鬼脸:“生气了?”
陈雨丝哼了一声,侧转了身。
程余将手中的海螺在她眼前晃了晃,陪着笑:“给你。”
陈雨丝刚要去拿,程余一个转身跑了起来,边跑边说:“追上我就给你。”
陈雨丝见程余跑开,不顾矜持,撒野似的追了上去。追了一会,眼见程余跑远了些,便停了下来,一屁股坐在沙滩上,双手搭在腿上,将头低下压在手背上。
程余赶忙跑了回来,坐到她身边:“真生气了。”
陈雨丝见程余回来,突然伸手挽住了他的手,靠在他肩上,一脸得意:“现在抓到了吧。”
“你耍赖。”说完在她鼻子上轻轻刮了一下。
“余,你看这浪花多美?”陈雨丝指了指海面上泛起的浪花。
“嗯。这海水真蓝。”顺着陈雨丝手指的方向,程余看见了湛蓝的海水。
“余,你听,这海浪的声音,像不像一首音乐?”陈雨丝依偎在他的肩头,闭上眼,凝神倾听。
“像。像你在唱歌。”程余轻抚他的脸,俏皮地回道。
“又贫嘴。”陈雨丝说完,仰起头,深情地凝视着他的脸。又担忧地问:“你不会怪我拉你到滨海来旅游吧?”
“为什么要怪你?”程余抓住他的手,温和地回应。
“这样会勾起伤心的往事来。”陈雨丝脸上写满了愧疚。
“丝,事情终归要让它过去。”经过这两三年的相处,程余心态也渐渐平了下来,对邱晓的爱虽说如旧,却已能将她锁在心底。
“可是,这样做对你会不会太残忍?”陈雨丝还是难免心存忧虑。
“丝,这快三年了,你从未对我有过什么要求。我也想着,是该对过往有个了结了。要不,对你太不公平。”程余的真诚也令陈雨丝感动,继而安慰起来:“其实,对我来说,有你陪在身边就挺知足。就像你说的,都是宿命。若真是宿命,我们不能在一起,我也只好认命。”
程余紧握她的手,感激道:“丝,你这样花心思在我身上,真的值得吗?其实,以你的优秀、地位,什么样的人找不到?”
“傻瓜。这个问题我早跟你说过了。再说,感情的事谁能说清楚?自古以来,不也有很多富家千金爱上穷书生?”陈雨丝一脸深情。
“但愿,这次出来,能让我真正地从过去解脱出来。只有真的解脱出来,我才能踏实地爱你,不枉费你的一片真心。”程余心怀愧疚,继而又说:“这三年来,外人看来我们是恋人。可只有我们知道。特别是我知道,对你有太多亏欠。爱你,却又忘不了她。想想,真是龌龊。”
“不,你只是想把最纯真的爱留给我。”陈雨丝出言宽慰,“何必在意别人的眼光?我相信,上天对我不会这么不公平的。”
“嗯。”程余说罢话,搂着陈雨丝,二人吹着海风,看着海浪,不再言语,静静地享受着美好的时光。
说起他们来到滨海游玩,倒也不是突然的决定。而是因为,在这些年里,陈雨丝对程余炽热的爱令程余内心更为不安。他想要将邱晓从她心里头彻底忘掉,即使无法忘掉,也想着能跟过去来一场告别,如此才能用心地去爱着陈雨丝。
人是复杂的动物,感性与理性交错,时常混为一体,让人分不出是感性的作祟,还是理性的克制。当一份情感不断释放,慢慢成了一种习惯,理性将无法约束感性。如同程雨。他一心想用理性来克制爱,一次又一次尝试着去婉拒陈雨丝,却又切实地感受到一次又一次的心痛。每当婉拒了陈雨丝,看见她失落而又倔强的表情时,纵使他真是一块石头也会为之崩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