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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多书院 > 都市言情 > 余生若有你就好 > 第23章 旧梦(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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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之后,他们彼此对视一眼,都显得有些尴尬。方沁心起身进了洗手间,洗了澡,出来穿好衣服,便与程余作别。方沁心走后,程余努力回想着昨夜发生的事,在心里骂道:“真是禽兽不如。”骂完,又痴痴地笑了起来。

自打两人在酒精的作用下,稀里糊涂地有了那档子事儿,程余就琢磨着跟方沁心谈一场正儿八经的恋爱。毕竟他也想找个人,结束单身生活。起初的方沁心对程余的追求并未十分上心,还有意无意地跟他保持着距离。程余心里也明白,这事儿发生得太突然,感情来得也莫名其妙,彼此都得花点时间去适应。所以,程余只是保持着对方沁心的关心,并不作多想。

事情的转机发生在两个月后。去外地出差的方沁心途经程余所在的星城。二人相约一起吃晚饭。晚饭过后,程余送她上车。上车之前,方沁心突然对他说起,说想找个时间去凤凰古城看看。程余也想着找个机会将二人的感情向前推上一步,便相约两日后,一起出发去古城凤凰。

古城凤凰归来,他们正式确立了恋爱关系。一个多月后,程余突然接到了方沁心的电话,说她怀孕了。一到医院检查,怀孕已是板上钉钉的事实。程余本想着这事不可耽搁,便征求了方沁心的意见后,带着她返回了老家,见父母去了。

父母初见方沁心的第一眼,并不真心喜欢这个未来的媳妇。程余母亲还偷偷提醒程余,说方沁心并不合适做老婆。叮嘱程余好好思量一番。然而,程余却以方沁心已有身孕,不结婚,恐怕不妥为由,婉拒了程母的建议。

程母听罢,也不再多言语。毕竟,在程母的观点里,婚姻本是他们两人的事,父母过问再多,到头来,小日子还得他们两人去过,只要能一起将小日子过后,也就足够了。如此一来,程母只得暗自祈祷,希望是她的眼光出了差错,他们能幸福快乐的过一生。

自从方沁心有了身孕后,程余对她的照顾也算是细致。突然有一天,方沁心却告诉程余,说她打算放弃肚里的孩子。起初,程余并不同意。后来,拗不过方沁心的程余,最终只得选择了妥协。

去医院那日,方沁心有意将程余支开,无需其陪伴前往医院。起初,程余对此怪异之举颇为费解。然而,方沁心却向程余言明,将与姐姐一同前往医院,并嘱咐程余安心工作。既然有人陪伴,程余便不再为此事烦忧,继而全心投入工作之中。

然而,令程余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这一件事足以摧毁他们之间的感情。

事情的起因乃是程余在整理屋子之际,于方沁心的包中瞥见了昔日的 b 超单。程余凝视着 b 超单,他的脑海中顿时嗡嗡作响。心中思忖:“难怪,她执意不给我看b超单。也有意不让我陪她去医院。原来,一切的根源在这里。”

伤痛如潮水般涌上程余的心头,委屈像毒蛇般噬咬着他的灵魂。他做梦也想不到,自己竟然像个傻瓜一样被欺骗了。当他开始端详那张 b 超单时,由于他并非医学专业出身,对单子里具体时间所代表的意义,他犹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于是,他迅速打开随身携带的电脑,开始在百度的海洋中苦苦寻觅答案。看着百度搜索出来的结果,他如遭雷击,彻底傻眼了。他本想立刻打电话给方沁心,让她回来给自己一个解释。就在他翻找自己的手机时,却意外地发现了方沁心已经退换下来的手机。好奇心作祟的他,忍不住打开了手机。手机屏幕亮起,他像个侦探似的,悄悄查看起了里面的信息。令人震惊的是,同样的一条短信内容,方沁心竟然给包括程余在内的三个人发过。短信内容简洁得如同白开水:“我怀孕了,你要当爸爸了。”而从短信的收发情况来看,只有他像个傻子一样回复了她,其余二人的信息则如同石沉大海,毫无回音。

程余放下手机,一下瘫软在沙发上。脑海中反复出现的都是两句截然不同的话:“离开,一定要跟她分手。”而另一句则是:“何必要分手。这是在与你确立关系之前的。谁还没有过去?”

正当程余犹豫不决时,方沁心开门回来。一声老公的叫声响了起来。

程余并未回应,而是起身去了洗手间。等他从洗手间出来时,已经看到方沁心坐在程余刚坐过的地方,看着摆在茶几上的检验单,看着电脑上程余查看的信息。她知道,一心想要掩盖起来的事实终归还是暴露了。

“你都知道了?”方沁心有些哽咽。

“是的。都知道了。”程余极力克制情绪,尽量做到语气平和。

“能听我解释吗?”

“当然。若不是想你给我一个解释,我应该早就走了。”

“这事错在我。在与你发生关系之前,我曾与别的人有过关系。后来,发现怀孕了,我不清楚到底是谁的?”

“所以你就一连发了几条同样的信息给我们三个人吗?”

方沁心不置可否,点了点头。后一脸愧意地说:“但只有你回复了。还认定了孩子的事。”

“后来呢?”程余苦笑。

“因为你的敢于担当,我心中认准了你。也就从那一刻开始,我下定决心,要跟你一起好好走下去。只是,要走下去,孩子问题就需要处理。我不想最终不明不白。”眼泪在方沁心的脸上滑落下来。

“这就是你不让我陪你去医院的原因?”程余依旧苦笑着质问。

“是的。我不想你知道真相。因为我也非常清楚,我真的爱上了你。”

“于是,你就用我对你的感情隐瞒着真相?”程余面露失望与愠色。

“不是的,不是的。我不是要隐瞒。而是,想找一个恰当的时机再告诉你。”方沁心否认道,语气中带着哭泣之声。

“恰当的时机?若不是我今天偶然发现了。你还会打算告诉我吗?”程余不可置信地反问道。

面对程余的疑惑与追问,方沁心坚定地说:“不会。”

“打算这样隐瞒一辈子吗?”程余满腹委屈地追问。

“是的。因为我不想失去你。”方沁心眼含热泪地望着程余冷若冰霜的脸,果敢地说道。

“不想失去我?不想失去我,就给我编起这样一个谎言?你要知道,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程余在屋中走来走去,难言之痛席卷而来。

“真的。我真的爱你,真的不想失去你。”言罢,她复又凝视程余,眼神中尽是歉疚之意。继而又道:“我也想过,若是被你自己发现了,我该怎么办?这件事,在我心中也折磨了数月。好几次我都想向你道出事实真相,然话至唇边却又皆咽了回去。”啜泣,身躯亦随其啜泣而颤抖不止。方沁心满面泪痕。看得出来,方沁心的心里是真的有了程余。关于这一点,程余似亦有所感应。望着不断啜泣的方沁心,他竭力平复情绪,语调稍缓:“那么,现在你打算怎么办?”

“不知道。我现在真的不知道。”方沁心双手抓着头发,头摇得像拨浪鼓,抽泣着。沉默。两人陷入了沉默。屋里只剩下方沁心的哭声。

许是方沁心已做好了决定,开口道:“如果,你要离开我,我不怨你。你若不离开我,我感激。决定由你选。”

“好。那我们就分开吧。”沉吟了许久的程余终于还是说出了这句话来。

“好吧。分开对你对我来说或许都是一件好事。毕竟是我欺骗了你。”方沁心其心里是期待着程余能留下来。她爱他,真的想要跟他结婚。

只是,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打得程余措手不及。虽说经过这几个月的相恋,程余也不得不承认他也爱上了方沁心。虽然爱得不可能像爱邱晓那般热烈。但也是真真实实地去爱。

“那我就走了。”程余进了房间,将衣服收拾妥当,开门出去。

关门声,就像一声惊雷,在方沁心的心里炸了开来。她放声大哭来,一边哭,一边抽打自己耳光。

出了门的程余,门刚关起,就又开始犹豫起来。

“真的要这么在意她以前发生的事吗?”

“不是在意她以前发生的事。而是在意她对自己的隐瞒。”

“隐瞒算得了什么?还不是因为她心中有了你。怕失去你,才隐瞒的吗?”

“不管怎样说,隐瞒就是错误。”

“错误?正确?什么是错误,什么是正确?谁又能说得明白?”

“再说了,她隐瞒了真相。跟你在一起后,毅然决然地将孩子处理了。这也算是她想做的一种尝试性补救。若她心中没你,就将孩子生下来,你又能如何?到时还会因为孩子问题争吵,离婚。她在此之前将孩子处理好,这也足见她想跟你走下去的决心。”

耳光、哭声从屋里传了出来。听着方沁心痛苦的哭声,程余心软了,妥协了。拿出一开始因迟疑不决而没留下的钥匙打开了门。

泪眼婆娑,脸蛋通红,嘴角上还有了一丝殷红的血。看着方沁心这模样,他的心彻底软了。丢下包,一把将她搂进怀里:“不哭,不哭。我不走了。不分开了。”

被拥入怀中的方沁心双手环抱着程余,在他怀里放声大哭道:“好。只要你别走,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