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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家没有背景没有势力,她只有这些年营造出来的好名声,和这副她精心保养的好皮囊。

她若想爬得高,只有通过婚姻,找一个有权有势的夫家来借势。

杜鹏志有些紧张,“先前县令暗中向我提了,说是对你有意,若是你愿意,绝对待你不薄…”

若是妹妹做了县令的枕边人,他就是县令的小舅子,区区一个叶家,自己就能亲手收拾了,何必还要处心积虑让王家记恨?

杜娥俪眼中很快地闪过一丝嘲讽。

见识短浅的东西!

但话却要捧着说,“大哥,清水县只是个县,妹妹觉得大哥绝对会走得更远,妹妹想要做大哥更大的助力。”

杜鹏志心中一阵火热,妹妹说得对啊!

清水县这么个小地方,放眼大梁朝,这种县,没有几百也有一千,这算什么位极人臣!

当即,他下定决心,“妹妹你说得对,大哥绝对想办法让你嫁得更高!”

杜娥俪羞红着脸点了点头,“那日我在镇上,听说书人说,六皇子的亲娘是当今宠妃,王贵妃,他的外公更是如今的户部尚书,若是哥哥和这些人认识一二,想必明年二月的舒州乡试,哥哥必能高中举人。”

杜鹏志心跳得飞快,皇子?贵妃?户部尚书?

和这些人任意一个沾上关系,他这辈子就飞黄腾达了!

他仔细看着一副娇羞模样的妹妹,是啊,他妹妹长得这般美,在他心中,谁都没有他妹妹好看。

杜鹏志拉起杜娥俪的手,满眼心疼地说道,“就是委屈你做妾了。”

杜娥俪只微微摇了摇头。

内心却一片鄙夷,她宁做贵人妾,绝不做穷人妇!

“那我便立马带你去舒州,我悄悄听到的,六皇子现如今正在舒州。”

杜娥俪激动地手一下攥紧了,心都快要跳出嗓子眼了,

她泼天的富贵在等着她了!

面上确实娇娇柔柔地说道,“我一切都听哥哥的。”

……

两日的马不停蹄,雁羽一路紧赶,终于在凌晨赶到了苏宅。

苏宅是皇上赏赐的,离皇城最近,全因苏阎感慨了句早晨要五点起,让皇上心疼坏了。

搬进苏宅后,苏阎每日能多睡半个时辰了。

这会苏阎已起床穿好紫色朝服,正用早膳。

一碗小米粥,一叠酱萝卜。

他不重口腹之欲。

“大人。”雁羽急步走进来,躬身行礼。

苏阎急得站起身,“辛苦了,信呢?”

雁羽双手奉上。

苏阎拿了起来,翻来覆去看了两遍,确定这布封上什么也没有,当即用力拆开,月白布散作雪花落下。

他看得飞快,越看脸色越差,直到看完一张脸已变得铁青。

他不死心地问道,“她都同你说了些什么?”

雁羽一字不漏地将两人的谈话全说了一遍。

苏阎听到那句你家大人近来如何,脸上又笑开了花。

待雁羽全部说完后,他拧眉问了句,“没了?”

雁羽点点头,“回大人,这便是全部了。”

苏阎拿起这满篇客客气气的感谢信看了又看,心中五味杂陈。

又有自己为这么一封感谢信期待了好几天的失落,又有她问了自己一句的暗喜。

最后全都化成了对王家的不爽,“王家明明知道不能碰叶家,还敢如此嚣张行事,去,告诉石御史,将王家这些事,连同王烁那几句话,今日参给圣上。”

雁羽转身就准备走。

苏阎又叫住他,“之后再去催催,发往清水县的圣旨到哪了,舒州王家这流放之路再不开始,路上人就要冻死了。”

他还不清楚,圣旨下,路途遥远,王家六皇子再从中求饶运作一番,这流放未必能进行下去。

他却偏不给王家喘息的时间!

雁羽心中只感觉自己大人真是好人,还关心这些罪臣流放苦不苦。

上朝后,宁宣面目沉沉地看着底下乌泱泱的跪成一片,“众爱卿平身。”

户部尚书王和录如往常一样第一个站起身。

苏阎微垂的头,目光流转,有些细节,往日做没什么。

紧要关头时,就是人的致命一击。

果然,皇上拿起奏折直直砸向王和录,“你们王家好大的胆子!你看看这奏折,你给我念!”

六皇子端王宁肴就站在王和录旁边,一看到这飞来的奏折,想都不想地挡在了自己外公面前,任由奏折砸破了自己的脸。

接着就立马下跪,“父皇喜怒。”

苏阎心里都乐得要给六皇子鼓掌了,真是蠢到家了。

贵为一个皇子,竟然替外公挡来自亲父皇的伤害,笑死。

这让皇上怎么想?

王家都能把皇子拿捏到这个程度了,下一步还要干什么?!

“砰——”

王和录直直跪下,膝盖磕在青砖上,声音回荡在大殿里。

众人听着都觉得自己膝盖疼。

“回禀圣上,臣!有罪!”

王和录胡子花白,头用力在青砖上磕了起来。

原本气极了的宁宣,看着这一幕,又顺了几分气。

“行了,别磕了。端王既然拿了奏折,那就你念。”

宁肴只觉得自己手里的奏折像是烫火山芋一样,恨不得能扔了。

王和录侧眸看着,心里止不住地叹气,“若是圣上与端王殿下不介意,老臣斗胆先请看过奏折。”

宁宣轻点了下头。

王和录抢在宁肴要恭敬递给他时,跪着弓着腰双手从他手里拿了过来。

快速扫过奏折后,便又跪了下去,“皇上赎罪,都是老臣的错,才会酿出这些罪责。”

宁宣冷冷看着他,“你确实有错,罚你半年俸禄。王家暴力占地,侵吞民田,与民争利,舒州知府罪无可恕,三日内斩立决,站在这个大殿里的,若是管不好你们的家人,朕会帮你们管。”

王和录又磕一个头,“臣遵旨。”

短短一个早朝,王和录的额头已肿起一个大包。

宁宣又看向宁肴,这个小儿子是自己儿子中最心软的,却也是最心善的,难成大器。“端王,想清楚你究竟是姓宁还是姓王,禁足府中,何时想清楚了何时再出来。”

宁肴后背的冷汗密密麻麻地爬了起来,父皇这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