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两人的手,慌乱地在江涛身上摸索。
试图阻止,江涛那不断涌出鲜血的伤口,
可他身上鲜血,还是从指缝间汩汩冒出。
也许是听见了两人的哭喊,
江涛的眼皮微微颤动,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气若游丝,用尽最后的力气,喃喃说道:
“大牛,二牛,你们……”
话还未说完,便头一歪,彻底没了气息。
“千总大人,千总大人,您不要丢下我们啊!
不要啊,呜~呜~”
两人发出撕心裂肺的呼喊,身体因过度悲痛而剧烈颤抖,
哭声在空旷的战场上回荡,透着无尽的凄凉与绝望。
哭了许久,二牛气息奄奄地看向大牛,
嘴唇颤抖着说:“哥,你自己走吧,快点走,
别管我,快走……”
话刚落音,便双眼一闭,直直地晕倒了过去。
“二牛!二牛!”
大牛见状,他眼中的泪水,便加上汹涌而出,
不断疯狂地摇晃着二牛的身体,可回应他的只有一片死寂。
他瞬间悲痛欲绝,仰天怒吼,声音中满是痛苦与不甘。
良久,大牛缓缓起身,红着眼眶,咬牙抹了抹满脸的泪水与血水。
他从死去的士兵身上撕下衣服,搓成一条简易的绳子,
一端紧紧绑在自己腰间,另一端小心翼翼地系在江涛的尸体上。
随后,他才俯下身子,将二牛的身体扛在了肩膀上。
做好这一切,大牛脚步踉跄地迈出了第一步。
每走一步,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千总,二牛,我一定要把你们都回去,
呜~呜~”
说罢,大牛再不顾眼中的泪花,倔强又艰难地往前走。
他的身影在残阳的余晖下拉得很长很长,
一步一步,艰难地朝着远方走去,身后是斑斑血迹。
大牛拖着沉重的步伐,每迈出一步,都像是在泥沼中挣扎。
肩上扛着二牛,腰间还系着江涛的尸体,
他的身体不堪重负,双腿止不住地打颤。
在那黄昏的夕阳下,他的嘴唇干裂起皮,
喉咙干渴得几乎要冒烟。
汗水混着血水,顺着脸颊不断滑落,
滴在干裂的土地上,瞬间消失不见。
他的视线开始模糊,眼前的景象时而清晰时而重影,
但他始终没有停下脚步。
每走一段路,他都不得不停下来,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用颤抖的手撑着膝盖,试图积攒一点力气。
双腿好似灌了铅,每一次抬起都要耗费全身的力气,
身上的伤口也在不断作痛,像是无数只蚂蚁在噬咬。
不知走了多久,恍惚间,他看到前方有几名斥候的身影。
那些斥候们迅速朝他冲了过来。
还没等斥候们开口询问,大牛就已经精疲力竭,
双腿一软,跪在了地上,却仍死死地护着身边的尸体。
斥候们围了上来,满脸震惊与关切,
其中一人急切地问道:“兄弟,你是哪一部分的?”
大牛喘着粗气,艰难地说道:“我……我是舟池县城的守军,
这……这是我们江涛千总大人……”
他的声音沙哑,带着无尽的疲惫。
斥候们的目光落在江涛的尸体上,又看向昏迷不醒的二牛,
其中一个声音颤抖地问:“那其他人呢?”
大牛听到这话,积压在心中的悲痛瞬间决堤,
他仰起头,放声大哭起来:“他们都死了,
都死了,他们全都已经死了,呜~呜~”
........
很快,边境战报就送回了大夏朝京城。
金銮殿上,这日整个朝廷的群臣,纷纷情绪激昂。
兵部尚书望着夏和帝前一步,拱手行了一礼,
“禀皇上,那大周反贼此事行动,与以往不同,
他们出动了五十多大军,几乎是精英出尽,
想必,是要破釜沉舟与我大夏决一死战。”
“哼!他们大周反贼多年以来,一直对我大夏虎视眈眈,
这次又以倾国之兵来犯,而我边境军士目前只有二十多万,
如此力量悬殊,必然寡不敌众,
微臣建议立即对边境增兵二十万人,以保我大夏安危。”
吴雄安见有人已经先开了口,他当场就义正辞严说提出增兵要求。
李忠见状,当场反对。
“禀告皇上,我边境虽然兵力不过二十多万,
但我军据险而守,加上周边有数几十万百姓,
可发动起帮忙在后勤补给方面出力,
完全可以将大周反贼拒之国门之外。”
王丞相向前一步,摆了摆手,“李大人此话实在荒缪。
去年我大夏二十万兵力对大周三十万,
即便坐拥平湖、平峰、平河等三大易守难攻之地,
最终仍相继被大周反贼所攻陷。
如今敌众我寡之势更甚,二十万对五十万,
悬殊太过巨大,若不增兵二十万,边境防线实难坚守啊!”
吴立新也跳了出来,附和道:“王丞相言之有理,
此乃关乎我大夏存亡之大事,不可不慎重。
若不增派足够兵力,边境一旦失守,后果不堪设想。”
李忠李翔兄弟两人,听后皱了皱眉。
咦,今天的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从来就没看到这帮人真正做到过忧国忧民。
加上若出兵二十人,那么京城不就在唱空城计吗?
顿时,出言反驳,据理力争。
兵部尚书皱着眉头,忧心忡忡地说:
“诸位大人所言虽有道理,但也要考虑我大夏的实际兵力情况。
如今我朝总共不过四十多万兵力,若贸然增兵二十万,
京城守卫仅有两万御林军与五千多名侍卫,
作为保卫力量,一旦京城有失,那才是真正的国之大祸。
依臣之见,最多只能增派十万兵力,同时加强京城的防御部署。
况且边境有众多百姓帮忙,守住边境绰绰有余。”
此言一出,吴雄安等人顿时群情激愤。
一名吴家的粉丝官员涨红了脸,大声反驳:
“这是什么话!若只增十万,边境防线形同虚设。
一旦平湖、平峰,平河三地被突破,
大周敌军便能长驱直入,一日千里,直逼我大夏京城。
到那时,京城即便有十万守军又有何用?
你们这是置我天下的百姓于不顾,将国家安危当儿戏,
咱们朝廷如何向天下百姓交代,
又如何如堵住天下百姓也悠悠之口?”
李忠等人一听,当场不甘示弱,立刻反击。
李翔怒目圆睁,指着吴雄安等人道:
“你们只知边境重要,却不顾京城安危!
若京城有失,皇上便身处险境,你们这是不把皇上的安危放在眼里!
届时我们又如何向天下交代?征兵十万,
加上边境百姓助力,足以御敌。
你们现在这般激进,才是不把京城安危当回事!”
双方你来我往,互不相让,争吵声在金銮殿内此起彼伏。
王丞相,吴立新,吴雄安等人义愤填膺,
一副为国为民、忧心忡忡的模样,坚决要求增派二十万兵力;
而李忠等人则面色凝重,
反复强调京城守卫的重要性,并坚持最多只能增兵十万。
夏和帝坐在龙椅之上,眉头紧锁,静静地看着下方争吵不休的群臣。
他的目光在众人脸上一一扫过,心中权衡着利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