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顺着小李手指的方向看过去。
只见货架的夹缝处漏出了点白色。
”天啦,会不会是起搏器!“
冯友彬激动地叫起来。
大家立刻冲过去,将货架移开一点。
一个蓝色的小盒子露了出来,白色的正是夹在外层的免检报告。
“起搏器!还真是!”
“找了那么久,原来你们藏在这!”
又是一阵惊呼。
“先别挪,我拿住了你们再挪。”
齐远航连忙站过去,用手托在小盒子的下方,指挥大家一点点挪动货架。
没一会儿,他便成功地把起搏器拿了出来。
不多不少,正好两台。
完好无损,连表面的透明薄膜都没有刮花。
”赶快给警方打电话,起搏器找到了。“王经理立刻提醒道。
齐远航把起搏器交给冯友彬,确认无误后,一刻不耽搁,马上拨打了警察的电话。
“喂,警察同志,我们公司之前丢失的起搏器找到了,就在我们仓库的货架夹层里。”
不到一个小时,两名警察就赶到了腾达公司。
他们仔细勘察了现场,调取了监控,又对起搏器进行了拍照取证,并询问了发现起搏器的员工以及齐远航。
最终确认起搏器确实是在仓库找到的,没有被拆封或损坏的痕迹。
做完笔录后,其中一位警察说道:“既然找到了,那几个小子的盗窃罪名就不成立了。”
齐远航点点头:“是啊,我们不会随便冤枉人,一找到起搏器,马上就通知你们了。”
“谢谢你们的配合。”
警方马上联系了夏家的律师,将这个好消息告知了他。
由于起搏器失而复得,盗窃罪自然就不成立了。
接下来就该夏家这边行动了。
很快夏远东这边的案情出现了转机。
看守所里,“鸡窝头”小混混主动向警方提出要交代情况。
警方提审时,他鼓起勇气说道:“其实整件事都是我策划的,跟夏远东没关系。他够义气,替我扛了罪名。”
他低着头,声音哽咽:“我不能再继续这样下去了,我们是好兄弟,我不能再连累他。”
据鸡窝头交代,他之前听到夏远东抱怨齐远航的嚣张行径,气得他大伯病发住院。
而夏远东视大伯为偶像,心中愤懑不平。
鸡窝头作为好兄弟,看到夏远东气成那样,自然想替他出气。
他怂恿着夏远东教训齐远航一顿,既为夏远东大伯报仇,也让夏远东出口气。
夏远东起初并不愿意,他从未做过这种事。
但鸡窝头坚持联系了其他兄弟,打探齐远航公司的情况,制定了计划。
就算打不了齐远航,也要砸了他的公司,让他知道夏家人不好惹。
“远东不愿意,怕给夏家带来不好的影响。是我鼓动他,说他不这么做就没血性,不是男人。他被我一激,才带着兄弟们去找齐远航。我是罪魁祸首。”
为什么之前不站出来?
鸡窝头解释道:“之前不敢承认,是因为我进了仓库后,那四十多万的起搏器不见了,他们硬要说是我偷的。我怕盗窃罪加上主谋的身份,会被判死刑,我害怕啊。现在起搏器找到了,盗窃罪名解除了,姓齐的也同意谅解,我就觉得不能太自私,都这种情况了,还让远东替我背黑锅。我必须站出来,承认错误。”
鸡窝头将事情经过和盘托出,其他小混混也作证。
确实是鸡窝头联系他们,并说服夏远东参与。
夏远东也是骑虎难下,不得已而为之。
鸡窝头的主动认罪,使案件事实真相大白。
很快,夏远东被保释出来,等待法院的判决。
走出看守所,夏远东深深呼吸着自由的空气,眯起眼适应久违的阳光。
沈家玉早已等候多时,见儿子平安出来,悬着的心终于落回原处。
她上前一把搂住夏远东,眼眶泛红,不住地念叨:“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沈家玉仔细地打量着儿子,短短时间,他消瘦了不少,下巴都尖了,好在精神状态还不错。
“在里面受苦了吧?”她拉着夏远东上车,关切地问。
“没有。”夏远东抽回被母亲挽着的手臂,有些不自在,“妈,我都是大人了,别把我当小孩。”
“就算你八十岁了,在我眼里也还是个孩子。”
沈家玉嗔怪地瞪了他一眼,心里却很欣慰,儿子似乎比以前沉稳了许多。
夏远东神色复杂,低声说道:“委屈小伟了,让他替我背黑锅。”
“放心,妈妈给了他们家丰厚的补偿,他们很乐意。”沈家玉语气轻松。
鸡窝头虽然跟着夏远东混,家里的条件却不好。
父亲以前也是做生意的,曾有过风光时候。
可惜生意失败,资不抵账,最后所有的财产都被法院拍卖,一家人租了间屋挤在一起。
夏家调查后,认定他是最佳的替罪人选。
沈家玉的两百万,鸡窝头父亲在夏氏集团得到一个职位,加上律师分析,鸡窝头虽是主谋,但因为初犯,未造成实际损失,又有受害人谅解,最多判三年,律师再争取一下,基本上就是缓刑。
鸡窝头一家欣然应允。
鸡窝头自己也非常愿意。
他一直想改善家里的经济状况,所以紧紧追随夏远东,盼着他继承夏氏集团后能得到好处。
至少能让父亲进入夏氏集团工作。
如今虽然是以这种方式实现,他依然感到很高兴。
这件事却深深触动了夏远东。
这就是金钱的力量,这就是人与人之间的差距。
上层人随意施舍一点好处,下层人即便搭上前途未来,也甘之如饴,甚至感激涕零,将此视为莫大的荣幸。
残酷,却也无比现实。
这样的感悟,让他原本懵懂如浆糊般的脑袋,有了一丝清明。
从看守所出来后,他就像是脱胎换骨一般。
不像以前那么嚣张跋扈,变得沉默寡言,也懂事了不少。
他不仅染回了黑发,还主动向沈家玉道歉。
“妈,对不起,让你担心了。以后我不会再这样了。”
他甚至表示对公司事务毫无兴趣。
“我已经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了。”
接下来,夏远东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对着电脑键盘噼里啪啦地敲个不停。
说是这段时间在看守所里获得了许多创作灵感和人生感悟,要趁热打铁写出来。
沈家玉看着判若两人的儿子,不禁有些恍惚。
不知这次的牢狱之灾对儿子来说究竟是福是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