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太医把脉后也是说了同样的话,给她开了一剂对症的药后,就嘱咐她别再动气了。
姜知意这下听话得很,她摸着肚子深吸了几口气,把脑海里那些烦闷都丢出去。
“我这会儿也没什么不舒服的了,劳烦您去给裕充仪和张宝林瞧瞧吧。”姜知意亲手将一个荷包递给了张太医。
张太医闻弦歌知雅意,收下她的荷包后恭敬道:“还请妍婕妤放心,微臣定会为两位用心诊脉的。”
姜知意点点头,让万顺陪着他一道去了。
等两人走了后,她就有些疲惫地躺在榻上了。
她有孕之后本就觉多,今日和容贵妃打嘴仗费了不少精力,此刻眼睛一闭就沉沉地睡着了。
秋霜和雨露见她很快就睡着了,端着刚熬好的药先放在一旁温着了。
姜知意这一觉睡了很久,等她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外面的天早都黑了。
而她的身侧,也睡着一个高大熟悉的人。
“醒啦?”祁景渊睁开眼睛,嗓音还有些沙哑。
姜知意小心翼翼翻了个身,拉着他的手就委屈地哭了起来。
“嫔妾什么都没做,好好地走在宫道上,都能被容贵妃娘娘发作一番。”
“若真是嫔妾的宫女不小心踩碎她的耳坠,嫔妾也就认了,可她明摆着就是针对嫔妾。”
那滚烫的眼泪,一滴一滴落在祁景渊的手背上,倒是烫得他心颤。
他伸手擦去她脸上的泪痕,沉声道:“此事是贵妃不对,你受委屈了。”
听了他的话,姜知意抽噎着说道:“不过皇后娘娘也罚了她,嫔妾也就没那么气了。”
祁景渊揽着她的腰,将她扶了起来,“你许久未进食了,先用晚膳吧。”
被他这么一说,姜知意也觉得有些饿了,摸着自己有些湿润的脸颊,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嫔妾才没有这么爱哭,都是公主想哭的。”
瞧着她还有心思跟自己斗嘴,祁景渊就知道她无事了,也就放下心来了。
“朕看公主随你,日后定是个爱哭的。”
姜知意“哼”了一声,不理会他的话,扭头去了净房。
等她坐下后,祁景渊就亲手放了一盅鸡汤在她跟前。
“你素来爱喝的鸡汤,先喝些吧。”
姜知意点点头,拿起勺子喝了几口润喉。
她有孕后一直吃得很克制,就怕孩子太大了些不好生。
如今桌上的晚膳大半都很素淡,祁景渊瞧见后就皱了眉头,“御膳房苛待你了?”
姜知意愣了一下,顺着他的眼神看向桌面那些菜后,才明白发生了什么。
她好笑地摇摇头,“嫔妾好歹是婕妤啊,如今有孕在身,御膳房巴结还来不及,怎么会苛待嫔妾呢?”
“这菜是嫔妾自己吩咐的,跟过去比少些油腻罢了。”
她有些忧愁地看了一眼祁景渊,“您听了别生气。”
“嫔妾就是想着生产不易,到底是在鬼门关里走一遭,公主若是小些,嫔妾也好生些。”
“若是嫔妾难产了,最舍不得的就是您了。”姜知意眼巴巴地看着他,眸子里写满了真诚。
祁景渊听了她的话,心里多少有点不是滋味,好半天他才说了一句,“让张太医每隔一日就给你把一次脉吧。”
姜知意看着他严肃的样子,笑着说:“哪就这么夸张了,宫里的姐妹要觉得嫔妾恃宠而骄了。”
“九嫔上的娘娘们也才十日请一回太医,嫔妾这样实在太打眼了。”
祁景渊默不作声听完后,也就同意了她的十日请一回太医。
不过用过晚膳,祁景渊像是不经意间开口,“颐华宫跟兴德宫,你更喜欢哪个?”
姜知意心里停顿了一下,面上还是一副处变不惊的样子。
“这两个宫嫔妾都没去过,也不知道哪个更好。”
祁景渊慢悠悠说道:“颐华宫比起兴德宫小了些,不过更精致些,不用怎么修缮就能住进去。”
“兴德宫很大,后院有个小池塘,日后种些荷花,你夏日也能在一旁赏花了。”
姜知意在心里比较后,拉着他的袖子撒娇,“嫔妾还是住颐华宫,要那么大的宫殿做什么,只要皇上在嫔妾身边,住再小的宫嫔妾都愿意。”
夏日里宫里有个池塘,这满宫的蚊虫首先就少不了。
更何况要赏花不如去太液池,满池的荷花不比这小池塘的好看?
祁景渊听了她的话后挑眉,“知意都这样说了,朕记得柔福宫最小,既然你愿意不如就住那去?”
“皇上!”姜知意气呼呼地看着他。
祁景渊轻笑道:“果真跟皇后说的一样,脾气越发大了。”
“朕不过跟你开个玩笑,看你气的。”
“皇上的笑话一点都不好笑。”姜知意轻瞪了他一眼,“柔福宫快跟碧梧轩一样大了,您要嫔妾住那去,还不如叫嫔妾就住碧梧轩算了。”
祁景渊一本正经说道:“你能住,朕也舍不得公主继续住在这,到底小了些。”
“您就口是心非吧,明明就是想嫔妾住得好些。”姜知意拉着他的手就放在自己凸起的肚子上。
她如今偶尔能感觉到一些胎动,肚子上还会出现小鼓包,就好像是这孩子跟她在打招呼一样。
不过这对祁景渊来说是很新鲜的,在他的手掌下,能很清晰的感觉到肚子里那个孩子的小动静。
这是他前所未有的体验。
他有了六个皇子,四个公主,可还是头一回如此亲近地触碰嫔妃的肚子。
就连皇后有孕,他也不过摸了几下,并未如此贴近。
此刻那孩子触碰到他的掌心,就好像他和这个孩子初次碰面了一样。
瞧着祁景渊专注的样子,姜知意笑着说:“皇上是有了公主,就忘了嫔妾了。”
“您要是一直和她这么亲近,万一公主真跟您生得一模一样,到找驸马的时候,不得愁死嫔妾啊?”
祁景渊又摸了摸她的肚子,没好气地说道:“朕的公主何愁这些?”
“女儿就是肖父。”
不过看着她笑靥如花的样子,祁景渊就知道了她又在逗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