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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州城外,黄沙漫卷。

姚古的四万大军如黑云压城,在夏州城下摆开阵势。

战鼓声震得戈壁滩上的碎石簌簌滚动。

旌旗猎猎作响,遮天蔽日。

“火枪兵就位!”

姚古手中令旗猛地挥下。

三百火枪手迅速列成三排,黑洞洞的枪口齐刷刷对准城头。

“目标城楼弓箭手——放!”

“砰砰砰!”

硝烟腾起,城墙上正在拉弓的西夏射手同时后仰栽倒。

一个戴皮帽的西夏军官刚举起令旗,三枚弹丸就穿透了他的胸膛。

“神臂弩准备!”

一千名弩手半跪于地,脚踏弩臂,腰腹发力上弦的\"咯吱\"声连成一片。

“嗖嗖嗖——”

箭雨腾空,城头西夏守军慌忙举盾。

神臂弩的箭头轻易贯穿牛皮盾面,将后面的士兵钉在城楼柱子上。

有个西夏将领刚要探头观察,一支弩箭就从他眼眶贯入,箭簇带着脑浆从后脑穿出。

“小炮队推进!”

十门黑黝黝的小炮被推到阵前,炮口仰角正对城楼。

“轰!轰!轰!”

十声巨响几乎同时炸裂,城墙在火光中剧烈震颤。

城楼被炸得粉碎,碎石混合着残肢断臂如雨点般落下。

躲在城楼里的西夏士兵被冲击波掀飞。

有个百夫长直接被气浪抛到半空,又重重摔在城内青石板上。

“巨炮装填!”

姚古的吼声穿透硝烟。

两门需要二十人操作的巨炮缓缓调整角度,炮口对准了包铁皮的城门。

“嗤——”

引线燃烧的火星在烟尘中格外醒目。

西夏守军惊恐地看着那两个拖着尾焰的黑点飞来,却无处可躲。

“轰隆隆——”

地动山摇的爆炸声中,包铁城门像纸片般被撕碎。

冲击波将城门洞里的拒马、铁蒺藜全部掀飞。

“陌刀军!冲锋!”

杨政的咆哮声震四野。

三千重甲步兵踏着整齐步伐开始推进,丈二陌刀组成的钢铁丛林在阳光下泛着寒光。

城墙上幸存的西夏守军正准备张弓射箭,但刚冒头就被弹丸击中头颅。

“杀!\"

杨政一马当先冲入城门洞,陌刀横扫将三名西夏士兵拦腰斩断。

肠子混合着鲜血喷溅在两侧墙壁上,形成诡异的泼墨画。

后续跟进的陌刀军如潮水般涌入缺口,刀光过处血肉横飞。

西夏军试图用长矛阵阻挡。

陌刀一个竖劈就能连人带矛劈成两半。

有个西夏勇士刚举起铁骨朵,就被三把陌刀同时砍中。

头颅、左肩、右肋各自分离,尸体像被拆散的木偶般散落一地。

杨政一脚踹开挡路的尸体,陌刀如旋风般横扫,三名西夏士兵的兵器应声而断。

刀锋去势不减,在三人胸口划出深可见骨的血槽。

鲜血喷溅在铁甲上,瞬间被戈壁的狂风吹成暗红色冰晶。

“左翼包抄!”

杨政怒吼着劈开一名西夏百夫长的铁盔,脑浆顺着刀锋滴落。

三百陌刀军立刻分成两队,如铁钳般夹击城门口的守军。

沉重的脚步声震得地面碎石跳动,刀光织成死亡之网。

城墙上的西夏守将鬼名阿吴目眦欲裂。

“放滚石!”

十余名士兵刚推动城垛上的巨石,就被突然袭来的箭雨射成了刺猬。

巨石失去控制,轰然砸向城下,却只碾碎了几个西夏溃兵。

“火油!倒火油!”

鬼名阿吴声嘶力竭地吼叫。

一锅滚烫的火油刚被抬上城垛,三支神臂弩箭就穿透了抬锅士兵的咽喉。

铁锅倾斜,沸腾的黑油泼在城砖上,瞬间燃起冲天烈焰,反倒阻断了守军退路。

“轰!”

又一声震天动地的炮响。

震天雷直接命中城楼。

鬼名阿吴最后的视野里,是漫天飞舞的碎木和砖石,以及自己飞向半空的右臂。

“全军冲锋!”

姚古的令旗重重挥下。

三万步卒如潮水般涌向城门,铁甲碰撞声如同雷霆滚过戈壁。

冲在最前的刀盾手用包铁大盾撞开零星的箭矢。

长枪兵紧随其后。

枪尖组成的钢铁丛林在阳光下泛着死亡的光芒。

“冲啊!杀光西夏狗!”

震天的喊杀声中,西夏守军的阵线如同烈日下的雪墙般迅速消融。

一个满脸刺青的西夏勇士刚砍翻两名宋军,就被七杆长枪同时贯穿胸膛,尸体被高高挑起甩进护城河。

城内的巷战更加惨烈。

西夏军依托民房节节抵抗,宋军则用火攻开道。

带着火苗的箭矢如流星般落入茅草屋顶,火势迅速蔓延。

十几个浑身是火的西夏士兵惨叫着冲出火场,又被严阵以待的枪阵捅成筛子。

……

夏州城内的硝烟渐渐散去。

焦黑的梁木间还冒着缕缕青烟。

姚古策马入城。

铁靴踏过满是血污的青石板,发出沉闷的回响。

“传令各营,即刻扑灭余火!”

姚古银须上沾着烟灰,声音沙哑却洪亮。

杨政拖着染血的陌刀走来,铁甲缝隙里还卡着半截断箭:“将军,俘虏了八百多人,怎么处置?”

姚古望着跪满街角的西夏降兵,目光扫过那些或恐惧或愤恨的面孔:“轻伤者医治,重伤者...给他们个痛快。”

城北突然传来喧哗。

一队宋军押着几十个衣衫褴褛的汉人走来。

这些人脚踝上还留着镣铐磨出的血痕。

“将军!”

为首的宋军什长向姚古报告,“在地牢里找到三百多汉人奴隶!”

一个白发老者突然扑倒在姚古马前,枯瘦的手指深深抠进泥土。

老者额头重重磕在地上,“老汉被掳来二十年...终于...”

呜咽声淹没在四周此起彼伏的哭嚎中。

姚古滚鞍下马,双手扶起老者。

老人松垮的衣领滑落,露出脖颈上烙着的西夏文字——那是牲畜般的标记。

“取斧来!”姚古突然暴喝。

传令兵从铁匠铺里找来斧头。

姚古从传令兵手中接过斧头,亲自为每个汉人劈开镣铐。

“杨政。”

老将军声音低沉,“带人挨家挨户搜查,把藏着的汉奴都找出来。”

“得令!”

杨政转身带着士兵挨家挨户搜查。

城中的夏州府衙前,姚古命人竖起大宋旗帜。

几个宋军士兵搬来桌案,登记解救的汉人姓名籍贯。

“将军!”

一个满脸烟灰的小校跑来,“官衙粮仓里发现成堆的粟米、风干的羊肉军需官正在清点。”

姚古微微颔首,“传令,开仓放粮!汉人每人三斗,党项人一斗半!”

暮色降临时,临时搭建的粥棚前排起长队。

火头军抬来十口大锅,粟米粥的香气驱散了血腥味。

有个党项孩童想插队,被母亲死死拽住。

正在分粥的老兵看见了,特意舀了勺稠的递过去。

“都听好了!”

杨政站在粮堆上高喊,“姚将军有令!明日辰时在府衙前分田,汉人每人五亩,党项人三亩!”

人群顿时骚动起来。

几个汉人老者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颤声问:“军爷,当真...当真分田?”

“陛下有旨!”

杨政拍着胸脯,“凡收复之地,即刻推行均田制!”

……

次日清晨,府衙前的空地上人头攒动。

宋军丈量土地的木尺在阳光下划出清晰的界线。

每量完一块,书记官就用朱笔在木牌上写下姓名。

“张阿大,汴梁陈留人,五亩!”

被点到名的老汉踉跄着扑到地里,抓起黄土贴着脸嚎啕大哭。

不远处,杨政正带人拆除西夏的\"榷场\"界碑。

几个党项商人躲在巷口张望。

直到看见宋军竖起\"互市\"的新牌子,才小心翼翼地凑过来。

“丝绸一匹换羊两只,陶罐三个换一石麦...”

商人们传看着宋军公布的价目表。

有人突然用生硬的汉话喊:“比西夏官市公道!”

……

姚古站在夏州城头,远眺西北方向连绵起伏的贺兰山脉。

晨光为山巅镀上一层金边,山脚下却仍笼罩在青灰色的阴影中。

“将军,各营已清点完毕。”

杨政捧着战报上前,“此战歼敌七千三百,俘获一千二百;我军阵亡八百七十六人,重伤三百零四。”

老将军接过战报,“留五千精锐驻守,伤兵全部留下养伤。传令各营,午时造饭,未时开拔!”

杨政犹豫道:“将军,夏州新附,党项贵族多藏匿民间...”

“本将自有安排。”

姚古从怀中取出一份名单,“这些是皇城司查明的党项豪强,你带人连夜抄了他们的宅院。记住——\"

姚古突然压低声音,“金银细软充公,粮仓全部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