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们行至仓库大门附近时,便听到守门的两名家丁窃窃私语。其中一个压着嗓子说道:“听闻咱们高小姐上月私自进京,为的就是去找那个李铁铮。怪不得前几日甘愿被当作人质,掩护他们出逃。这又两次过来看他了。说不定啊……”说着,两人捂着嘴哧哧偷笑。另一个家丁又说,“刚才听见高小姐在里面大喊大叫,估计是看到心上人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心里头吃起醋来了。”言罢,这两人更是乐不可支,又咯咯咯地笑个不停。
据说高恒因为二女儿自幼痴愚,觉着有碍门庭,所以不愿与人提起,故此很多高府中人都不知他还有这么一个二女儿。高府中知晓此事的人寥寥无几,平日里对二小姐的存在也是讳莫如深,生怕触了高恒的霉头。故此这两个家丁以为是同一个高小姐来了两次。
吕千渝听了,眼神斜睨向我,揶揄道:“哟,真没想到啊,李大人这魅力可真是不小,连未成年的小姑娘都被您迷得晕头转向。”
我没功夫解释,大步迈出门外,那家丁看到我们出来,大吃一惊。他们显然没料到我们能挣脱枷锁。说时迟那时快,我迅猛地冲上前去。先飞起一脚,踢向左边护卫的膝盖侧面,那护卫吃痛,膝盖一弯,身体不由自主地往一侧倾斜。我紧接着一个转身,右肘如同一把重锤,狠狠砸向他的后颈,他闷哼一声,便向前栽倒下去。右边的家丁刚要呼喊,我一个箭步上前,左手捂住他的嘴,右手握拳,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打在他的腹部。他双眼圆睁,痛苦地挣扎着,我顺势用膝盖顶向他的下巴,他的身体瞬间瘫软,我接住他缓缓倒下的身体,将他轻轻放在地上,尽量不发出声响。
随后,我迅速扒下他们的衣服,给自己换上了一套,又把另一套递给吕千渝,道“快穿上,这样我们出去能少些麻烦。”吕千渝虽有些不情愿,但还是快速换上。
换完衣服,我们佯装无事的走出高府。
历经波折后,我们终于寻到了刘墉等人所在之处。众人相见,喜悦之情溢于言表。杨破云的面色虽略显苍白,身体有些虚弱,但好在只是些皮外伤,在及时服用了金疮丹后,已无大碍,相信不久便能恢复如初。
刘墉目光中满是关切与好奇,开口问道:“你们究竟是如何从那险地脱身而出的?”吕千渝瞥了我一眼,揶揄道:“这可多亏了李大人那无敌的魅力,才让我们有了一线生机。”
我佯装恼怒,轻轻捅了她一下,随即指向一旁的高小姐说道:“莫要再开玩笑了,此番能顺利逃出,多亏了这位高小姐仗义相助。”众人的视线随之落在高小姐身上,我接着说道:“想来高恒膝下有两个女儿,且这二人容貌极为相似。这位高小姐,应当就是上次在高府被我们劫持的那位。只是这孩子似乎神智有些问题,思维如同天真无邪的孩童一般。”
刘墉微微点头,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怜悯与怜惜,轻声说道:“如此说来,这孩子身世着实可怜。她虽为高恒之女,但本性纯善无辜,我们切不可为难于她,定要悉心照料才是。”
我满心疑惑与忐忑,急忙问道:“刘大人,那接下来我们究竟该采取何种策略应对当前的局势呢?”刘墉双手背于身后,有条不紊地说道:“苏沐兄弟已经积极行动起来,他前去拜会了与他父亲昔日交情深厚的盐帮忠义之士,准备一同去找盐帮帮主钱万里,全力劝说其转变立场。倘若能够成功说服钱万里,使其率盐帮反戈一击,那么我们在与高恒的这场艰难较量中便能占据更为主动和有利的态势。”我心中的忧虑并未消散,进一步追问道:“刘大人,您对这一计划可有十足的把握?毕竟盐帮长期在高恒的掌控之下为其效力,想要让他们在关键时刻临阵倒戈,无疑是困难重重啊。”
刘墉沉思片刻后说道:“我们还需多管齐下。不仅要仰仗苏沐兄弟在盐帮内部的运作,还得请杨堂主不辞辛劳,请杨老东家在盐商之处周旋。让杨堂主告知盐商们,停止向盐帮缴纳保护费,对外宣称这是高国舅的最新指令,并且今后所有相关费用皆转交给漕帮。同时,盐商们也不再遵循盐帮所定的盐价格进行售卖,如此一来,盐帮的私盐销售渠道必然受阻,经营状况会迅速陷入困境。当盐帮面临诸多难题,心怀不满时,便是我等出手之机。”
吕千渝问道,“他们不听话咋办?”
我说,“他们敢不听钦差大臣的话?”
吕千渝悄悄对我说道,“不曾想李大人除了会骗女人欢心之外,还懂政治。”
正在这时,我们突然发现高小姐不见了踪影,我们不知道她是否能找到回家的路,都很担心。
盐帮总舵内,气氛凝重如铅云压顶。帮主钱万里一脸怒容,双目如炬。那场宴会上,他亲眼目睹了漕帮的赵天霸如何嚣张跋扈,而高国舅却总是偏袒漕帮,让他这个盐帮帮主颜面扫地。“赵天霸欺人太甚,高恒也太偏袒漕帮了!”钱万里的声音在大堂内回荡,每一个字都像是重锤,砸在盐帮众人的心上。手下人面面相觑,他们知道,每当帮主如此愤怒,必然有大事发生。他们小心翼翼地询问:“帮主,宴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钱万里深吸一口气,将宴会上的一幕幕如数家珍般道出。从赵天霸的挑衅,到高恒的不公,每一件事都让他的愤怒更甚。他的声音中充满了不甘和愤怒。“这简直是对我们盐帮的侮辱!”他的声音在大堂内回荡,激起了众人的共鸣。这时又有盐帮二当家,“武财神”霍精彪说道,“近日那些盐商,们都不太听话,原本该交给咱们的平安钱,都转交给漕帮了。而且盐商的盐价也不按咱们的要求定价了,买咱们私盐的也少了,收入大减。”
钱万里一拍桌子,“真是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
这时候苏沐说道,“这一切都是漕帮捣的鬼,他们仗着人多势众和高国舅的信赖,欺压我们盐帮不是一天两天了。”
钱万里说道,“他曹国舅偏袒漕帮,别怪我们上供上的少。”
苏沐继续说道:“这次不如趁着刘墉前来,试着和他合作。把漕帮搞倒,这两淮盐政就都是我们盐帮的了。”
钱万里一听这话,默默坐下,心中暗忖,“我们之前做的勾当也都见不得光。无论如何,也不能和刘墉合作。”
苏沐又不急不缓地说道:“刘墉与我有一面之缘,我曾在酒楼出手相助于他。”
“哦,苏兄弟还与那钦差大臣有交集?”钱万里面沉似水,不冷不热的说道。
苏沐解释道,“那日我也不知他是刘墉,有几个漕帮杂毛欺侮于他,便出手相助。我想或者可以凭此机缘,获得刘墉的支持。”
盐帮前辈“咸潮蛟”窦渤海说道:“朝廷现在严查两淮盐引案,高国舅虽然是皇亲国戚,也难保不会倒台。留一条后路,也是对的。”
钱万里默默不语,似在仔细思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