络馨迅速将车停下,和陈拾一起跑到司程墨身边。
“阿九?”司程墨眼神迷离,看到救下自己的人,轻声说道。走近之后,他发现原来是络馨,而非心中的小玖,但仍满脸欣喜:“阿小,你来了?我就知道你会来的……”
他试图揽住络馨的肩膀,却身体一晃,重重跌倒。
络馨心中一惊,下意识想要扶他,但他跌得太快,她伸出的手还未碰到他,人已经倒在地上。
陈拾见状,心头火气上升:“你还装模作样啊?”
络馨虽生气,但也心疼:“他喝多了,别与一个醉鬼计较。我们还是尽快离开这里。”
刚才那人逃得极快,络馨担忧他会去找帮手。
今早出门过于仓促,未带护卫,连陈拾也是自己爬上车来的,当下最明智的选择便是速速撤离。
她说着话时,已经蹲下身,试图将司程墨搀扶起来。
但陈拾怕她受制于这个大个子,拉过司程墨的胳膊,干脆利落地将其横抱而起。
这一幕让络馨瞪大了眼睛:“真能这么抱?”
司程墨身高体壮,足足有一米八八,而陈拾不过一米七多,但此时的场景让人难以置信——这个大高个在陈拾的怀抱中竟显得有些娇弱。
这就是所谓的强弱转换吗?
她脑海中浮现出许多双男主的小说桥段,一时分了神。
司程墨却环着陈拾的脖子,嚷嚷道:“放下我,我有老婆的,你不要有什么不该有的想法。”
络馨扶额,似是看到一个长大版的孩子在耍性子。
那一刻,她甚至怀疑自己救的不是真正的司程墨。
这么多年的婚姻生活中,她承受着他的冷言冷语,从没见过他这样脆弱的一面。
“你再安静点!”
陈拾看似轻松地抱着司程墨,但这个常年锻炼的大汉也有百余四十斤,沉甸甸的几乎压得陈拾站立不稳,加上对方还在他怀里乱动,让他几乎无法保持平衡。
“不行!我要见小九!你不让我见她,我可不客气!”司程墨醉意正浓,口中仍不断提到小玖的名字。
如今她容貌俏丽,身段玲珑,走在乡间也让人眼前一亮,又有汉子疼爱守护,他却要来争抢?
他是想要通过她证明,自己胜过了村东头的老周吗?
心下的委屈像洪水般涌现,同时怒火腾地燃烧起来,络心儿狠狠抓住了司承木的手,“我在呢,你瞎喊啥?再废话,我可真不要你了!”
司承木那硬邦邦的大汉,今儿个竟似绵羊一般,任她揪着耳朵,不但未动半毫怒气,反而温言低语:“娘子……”
络心儿心头震颤,还以为听错了。
当年她卑躬屈膝,为了一家人劳心劳力,换来的不过是无尽的忽视和冷落。现今,当她不再视他为何方神圣时,他反倒巴巴地喊着“娘子”?
“你瞎了,找错人了吧?谁是你娘子?”
说着她气愤地放开手,轻轻一弹他的脑门,便去帮他开车门。
陈老四见状都吓得直退,幸亏司承木只是皱着眉头抚额,丝毫没有发作的迹象。
好不容易将他安置在车后座上,正当络心儿打算关门时,司承木忽然伸手,仿佛安了吸盘一般,牢牢抓住了她细嫩的手腕。
“娘子,不要丢下我。你要怎样,我都依你……”
语气中的软弱和乞求,与往常判若两人。
络心儿只觉今晚的司承木异常难懂,心中的不安逐渐加深。她奋力试图抽回手,却不防男人用另一只手臂把她整个人揽进了车中。
“九小姐?”陈老四心中懊悔不已,恨不得将这恶狼拎出,好好教训一顿。
不设防备的络心儿直接跌坐在后座上,司承木则紧紧抱住她的腰。
正欲发怒,他却将脑袋轻柔地靠在她膝盖上,如同受伤的小狗:“娘子,别走,陪陪我……”
此刻,络心儿怒意难持,命令司承木放手,试图掰开他的手指,却只换来更为紧密的束缚。
无奈之下,络心儿向陈老四摆了摆手:“罢了,我不碍事,陈哥,快开车吧。”
正准备说什么的陈老四见前方一群人手持刀棍,领头的是个矮个儿男人,高声喊叫:“就在那儿,全给我砍死,一个不留!”
陈老四目光冰冷,简单嘱咐了一句“坐稳了”,便以极快速度启动汽车,犹如脱缰的野马,把人群远远抛在身后。
络心儿转过头,透过车后窗紧紧盯着那个矮小的男人,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但夜色昏暗,视线模糊,无法看清。
皱了皱眉,思索片刻,她还是对陈老四说道:“陈哥,能否回去一趟,把那矮个儿擒回来?”
陈老四面色沉静,目不转睛地看着前方道路。
他不确定那些人是否有埋伏,此时掉头无疑等于自投罗网。
听他沉默,络心儿自然明白事情并不简单。
他们人少力单,还要带着醉醺醺的司承木,即便陈老四武艺再高强,也无法同时确保两人的安全。
更何况,就在他们刚启动车子的时候,那矮个儿居然解开裤裆,朝他们的方向小便,这般明目张胆的挑衅,无疑是在引诱他们回头。
“娘子别去,危险,千万别去……”
司承木醉意之中也感受到了危险,不自觉地抱住络心儿,阻止她涉险。
络心儿只得作罢,心中虽觉遗憾。
之前让这帮矮个儿逃脱,半点儿痕迹都没留下。现在好不容易遇到一个,若是放过了,何时才能再找到这样的机会?
忽然间,陈老四做出一个漂亮至极的漂移动作,车辆掉头急驶。
络心儿惊喜交加,听见陈老四严肃地说道:“虽然不能擒他,但可以让你看清他的面目。”
随后,汽车直冲向那些持刀的人群。
混混们先是愣了神,随即挥舞手中的凶器,欲将这辆小车劈成碎片。
“做好准备!”陈老四声音低沉有力,车子已冲至他们面前。
混混们举刀便砍,伴随着劈里啪啦的声音,几股白雾突然从车上涌出。
被熏得睁不开眼睛的混混们仍未停下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