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的秋雨绵绵不断。宋墨寒和林棠梨已经在江南调查了半月有余。
\"夫人。\"方师爷快步走进客栈内室,\"查到线索了。\"
林棠梨从药材堆中抬起头：\"说。\"
\"那批问题药材,确实是从西域来的。\"方师爷压低声音,\"不过...\"
\"不过什么？\"
\"据说是太子党的旧部在暗中运作。\"
林棠梨眉头一皱。太子党的人不是都已经伏法了吗？
正想着,宋墨寒从外面进来,身上还带着雨水。
\"回来了。\"林棠梨连忙取来干布,\"打听到什么了？\"
\"事情比我们想象的要复杂。\"宋墨寒擦了擦脸上的雨水,\"不只是南疆王和西域商人这么简单。\"
\"什么意思？\"
宋墨寒环视四周：\"这里说话不方便,我们换个地方。\"
很快,三人来到一间密室。这是他们提前布置的安全之所。
\"说吧。\"林棠梨道,\"到底查到什么了？\"
\"你还记得当年太子为什么要谋反吗？\"宋墨寒问。
\"因为...\"林棠梨想了想,\"听说是对皇位不死心。\"
\"表面上是这样。\"宋墨寒冷笑,\"但实际上,他是受人指使。\"
\"受人指使？\"林棠梨一惊,\"谁？\"
\"太后。\"
此言一出,密室内一片死寂。
\"不可能!\"林棠梨失声道,\"太后一直很疼爱陛下,怎么会...\"
\"正因为太后是陛下生母,才没人怀疑。\"宋墨寒说,\"但你想想,为什么太子敢在朝中布局这么久？为什么齐王能得到那么多秘方？\"
林棠梨倒吸一口冷气：\"你是说...\"
\"没错。\"宋墨寒点头,\"齐王的那些药方,就是从太后宫中流出的。\"
\"可是...\"林棠梨还是不敢相信,\"太后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宋墨寒看向方师爷。
方师爷从怀中取出一封信：\"夫人请看。这是我从南疆王府中搜到的密信。\"
林棠梨接过信件,仔细查看。越看越是心惊。
原来太后年轻时曾暗中嫁给南疆王的兄长。那人本是南疆王位的继承人,却在一场意外中身亡。太后一直怀疑是现任南疆王所为。
\"所以她是想...\"
\"她想让南疆王的儿子继承大统。\"宋墨寒说,\"那孩子,是她亡夫的血脉。\"
林棠梨终于明白了：\"难怪南疆王这些年一直蛰伏不动。他是在等太后的计划成功。\"
\"没错。\"宋墨寒说,\"太子谋反是第一步。如果成功,南疆王的儿子就能以外戚身份入主中原。如果失败...\"
\"如果失败就制造边境动乱,逼陛下就范。\"林棠梨接话。
\"正是如此。\"宋墨寒说,\"现在太子倒了,他们只能启动第二个计划。\"
\"所以才有了这次的毒药事件。\"林棠梨恍然大悟,\"他们是要...\"
\"要造成边境大乱。\"宋墨寒说,\"一旦军心不稳、民心动摇,陛下就不得不接受和亲的提议。\"
\"和亲？\"林棠梨一愣。
\"昨日京中来信。\"方师爷说,\"南疆王已经上书,说要献出幼子和亲,以表诚意。\"
\"好毒的计谋!\"林棠梨咬牙,\"他们是要让南疆王的儿子光明正大地进入中原。\"
\"不止。\"宋墨寒说,\"一旦和亲成功,太后就有理由让那孩子入宫常住。然后...\"
\"然后再图谋皇位。\"林棠梨心中发冷。
这个计划环环相扣,每一步都算计得很深。如果不是这次查到密信,谁能想到背后还有这样的隐情?
\"那我们现在...\"
\"不能轻举妄动。\"宋墨寒说,\"太后是陛下生母,这件事必须谨慎处理。\"
\"可是边境的将士...\"
\"我已经让人送去解药。\"宋墨寒说,\"虽然不能根治,但至少能控制毒情。\"
林棠梨点头：\"那接下来...\"
\"分头行事。\"宋墨寒说,\"你带人去查那些药材的来源。我去南疆王府,看看能不能找到更多证据。\"
\"不行!\"林棠梨拦住他,\"南疆王府太危险。\"
\"正因为危险,所以我必须去。\"宋墨寒说,\"只有找到确凿的证据,才能让陛下死心。\"
\"那让我和你一起去。\"
\"不行。\"宋墨寒断然拒绝,\"你更了解药材,追查源头的事非你不可。而且...\"
他看着妻子担忧的眼神：\"万一我有什么意外,还需要你来解毒。\"
\"你...\"林棠梨红了眼眶。
\"别担心。\"宋墨寒轻声道,\"我不会有事。等查清真相,我们就回京。\"
\"说好了。\"林棠梨擦擦眼泪,\"一定要小心。\"
\"嗯。\"宋墨寒点头,\"你也是。\"
方师爷在一旁看得心酸。这对夫妻感情深厚,却总要为国事两地奔波。
\"属下会保护好大人。\"他说。
林棠梨这才稍稍放心。她知道,方师爷武功高强,有他跟着不会有大事。
\"对了。\"宋墨寒想起什么,\"太医署那边...\"
\"我已经让大弟子全权处理。\"林棠梨说,\"他们都很可靠。\"
\"好。\"宋墨寒说,\"那我们后日启程。\"
\"这么快？\"
\"不能再等了。\"宋墨寒说,\"敌人已经布局多时,我们得抢在和亲之前找到证据。\"
两人又商议了一些细节,这才各自准备。
夜深了,窗外的雨依然淅淅沥沥。
林棠梨看着丈夫在灯下研究地图的身影,心中五味杂陈。
他们好不容易过了几天安稳日子,没想到又要面对这样的危机。更没想到,这次的对手竟是太后。
\"在想什么？\"宋墨寒见她发呆,轻声问。
\"在想...\"林棠梨靠在他肩上,\"这次的事,该怎么收场。\"
\"总会有办法的。\"宋墨寒安慰道,\"只要我们同心协力。\"
林棠梨点头。是啊,只要两个人在一起,什么困难都不足为惧。
\"你放心。\"她说,\"我一定会尽快查清药材的来源。\"
\"我知道。\"宋墨寒说,\"你一向都很可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