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福朦胧睡梦中,似是被恶鬼缠住了手,如何也挣脱不得。
撕扯间,他惊叫一声,睁开眼被眼前之人吓得瘫软在地,手臂却仍旧被他紧紧抓住。
“皇......皇上!”来福颤然出声,大口喘着粗气,惊魂未定间勉强找回声音。
“您可是要起夜?”
“去给朕找个人来。”朱载坤松开手,揉了揉发胀的眉心,嗓音低哑。
来福迷蒙间以为他是要让人服侍他起夜,摸出火折子将烛火点燃。
走回去小声回禀道:“今夜是奴才值夜。”
朱载坤隔着纱帐抬头看向他,朦胧中那眼尾处微微上挑,配上他睡眼惺忪的一双丹凤眼,竟有一丝说不出的.......魅惑?
“快去给朕寻个女子。”朱载坤忍住心底无由来的悸动快速道。
来福已经将帘帐掀起,不经意瞧见那处,结合他说的话,这才反应过来。
当下小跑着出了大殿,只几息的功夫又重新快步回来,身后带着个娇羞带怯的宫女。
“皇上,人来了。”来福跑的上气不接下气。
说完将身后的宫女请到了朱载坤跟前。
他冷眼瞧去,见那宫女面颊绯红,紧抿着双唇,还算过得去。
“上来吧。”
来福冲小宫女使了个手势,催促她爬上龙榻,这才重新上前将帘帐放下,熄了烛火。
他远远守在大殿门边,又不敢出去,怕万一皇上有其他吩咐。
几息之后,他就听得帘帐内传来宫女的低低的喘息声,似在极力忍耐着什么。
来福回想起那日他自己也曾这般被那人控制在身前......
他仰起脖颈,强迫自己深深吸气,将适才难堪的场景抛诸脑后。
约莫半盏茶的功夫后,宫女先前隐忍的声音变成了低低啜泣声。
男子的喘息声越发粗重,似是久久不能释放,愈发急切。
“滚!”
来福被那床榻上男子的怒喝惊醒,忙不迭跑到床榻边。
适才还娇羞带怯的宫女已然是衣不蔽体的模样,仓惶间从床榻上跌落在地,磕头求饶道:“皇上恕罪!”
“来人,拉出去斩了!”朱载坤坐在床榻边冷声低喝,周身散发着狂暴怒意。
门外的侍卫低头进来,将仍跪伏在地的宫女拖出去。
那宫女披头散发的模样宛如厉鬼,适才还想着能一步登天之人,现下却要去做那刀下冤魂。
来福未曾见过这般架势,被吓得跪倒在地,发出声响。
朱载坤看向来福的眼神中射出一抹寒光,他起身大步上前在他身前立住。
“抬起头来。”
男子冰冷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来福忍不住打了个冷颤,缓慢抬起头。
只见他周身赤裸,肩上披的长袍堪堪掩住某处。
那是来福曾经有过又失去了的,他的眼睛定定瞧着与他视线平齐的那处,实在忍不住好奇看了几眼方才抬起头去看向朱载坤。
本就对他存了逗弄心思的朱载坤见他一副被吓傻的模样,立时失去了兴致。
“你也滚!”他怒斥出声,转身回到床榻之上。
来福愣神一瞬,才反应过来,立刻手忙脚乱的攀爬着起身跑出殿外。
他一路急奔,直到回到差房中,身子仍旧止不住的瑟瑟发抖。
.........
翌日清早冯清瑶才喝完一碗安胎药,只觉恶心难忍,立刻又尽数吐了出来,重新用清水漱口后,方才觉得好些。
有宫女来回话,平阳王妃求见,冯清瑶顾不得梳洗,连忙让将人请进来。
裴文君神色恭谨庄重,入殿行礼,冯清瑶见她这般做派,心中不免涌起一股酸涩之感。
两人在宫外时,哪里需要这些繁文缛节,她不愿今日所说之事被他人知晓,当下将一众人屏退去外间。
“快来我这处坐着。”冯清瑶待寝殿中只剩下她姐妹二人,唤她道。
裴文君本还顾忌着宫里的礼节,想推拒一番,就被冯清瑶的话打断:“快来坐,我有要事与你说。”
待她坐下,冯清瑶将昨日在御花园听见的事尽数告诉了她,就连那两名宫女并未在宫中寻到的事情也说与她听。
“你说现下那两人寻不到,便找不出幕后主使,我总觉得这事情没这么简单,似是奔着我和皇上来的。”
“确实有些阴谋的意味。”裴文君沉思点头道:“只是现下新皇已经继位,又勤勉朝政,朝中君臣一心,指日可待,何人还敢行事?难道是......”
她二人对视一眼,心中都有了猜测。
门外有一宫女进来回话,瞧见皇后这处有人,欲言又止。
“无妨,你说便是。”
当下宫女将今早万寿宫中传出的消息说与她二人听。
昨夜有一名宫女妄爬想上龙榻侍奉,惹得皇帝动怒,已经将人处死了。
冯清瑶皱起眉头,待宫女出去后,方才埋怨开口:“这吕公公为父皇当值时可不曾出过这般疏漏,怎的还能由着那宫女去爬龙榻,门口那些侍卫都是干什么的?”
烦心事一件接着一件,她只觉小腹似又开始隐隐作痛。
裴文君也听出其中不对,御前若是没有皇帝发话,没有人能轻易到床榻前伺候,除非是皇帝自己同意的。
她正欲开口,瞧见冯清瑶面色不对,也顾不得僭越,伸出手去为她号脉。
所幸脉像并无异常,她扶冯清瑶躺倒,将双手搓热为她轻轻揉肚子舒缓。
轻声道:“你现下最要紧的是护好腹中的小公主。其他的让手底下的人去做便是,何必要动怒。
那两名宫女既然是活人,断然不会轻易消失。便是当值的人里没有,那就去寻那些未当值的。还有那日宫门出入之人,可曾核验过?
你既知晓这其中不对,便更不应该自乱阵脚才是。你将宫里这两处再找人核验一番,宫外我去查。”
冯清瑶紧紧握住她的手,眼圈微红,她自从昏倒后便没有一刻是安稳的,睡梦中都梦见有人要害她。
“还有皇帝那处,若是他当真对那叫来福的起了心思,我待如何?”她似抓住救命稻草般颤然出声。
裴文君回握住她的手,安慰道“皇上与那来福先前的事想来也是被人构陷所致。你忘了,我家王爷先前在京中也曾几次三番被人谣传,最后消息都是不攻自破。现下你安心养胎便是,我定然会帮你揪出这幕后始作俑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