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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苑万寿宫中,窗外寒风冽冽。

嘉景帝身着一件靛蓝色金线万字纹道袍。

殿内仍旧只是吕公公在身边伺候,他突然无由来的打了个冷颤。

嘉景帝眯着眼问他:“冷啦?”

吕公公讪讪笑道:“奴才这副残躯自然是比不上万岁爷修仙之躯。”

嘉景帝每日都要用丹,用完丹就会周身发热,故而大殿里的窗子平日里都是开着的。

“去将窗子关上吧,给朕留一扇就行。”

吕公公自小陪伴在嘉景帝身边,一同长大几十年间的情谊,嘉景帝待他自是比旁人更亲厚些。

“多谢万岁爷体谅。”吕公公说着冲外间候着的小太监们摆摆手。

几个小太监手脚麻利的去将那开着的窗子依次关上,只留下中间的一扇,方又退出去。

吕公公这些年伺候在嘉景帝跟前,衣食起居相差无几,若似往年那般身子也不能这般娇气。

只因自从宋婉茹进到吕府,他二人现下感情一日赛过一日的好。

吕公公自从在这档子事上得了趣,休沐回府每每也要闹到后半夜方才肯罢。他年纪在这,不知节制,免不得亏损些。

他兀自想着待得空需得去太医院一趟。

门外小太监拎个食盒走进来,小声回禀是太后身边的嬷嬷送过来的。

他接过食盒放在桌案上,一旁的嘉景帝开口问道:“是母后让人送的?”

这宫里,自从多年前那次祸事之后,后宫嫔妃们再也不能近皇帝的身,除了太后也没人敢再给他送吃食。

“拿过来吧。”

吕公公打开食盒盖子,便见里头放着一套二龙戏珠的青花瓷碗盏。

他将碗盏放置在榻桌之上,连同榻桌一同端到嘉景帝面前。

嘉景帝掀开碗盖,拿出一旁的汤匙拨了拨,抬头看向吕公公问道:“东厂派出去的人可回了?”

\"回万岁爷,奴才估摸着今日晚间能到宫中复命。\"吕公公心中思量着手底下人的脚程回道。

“不让他继续查案,可有什么不满?”嘉景帝说话间拿起汤匙盛下一勺放入口中。”

吕公公回道:“平阳王与平常并无不同,大多时候在府中,得空就去城外大营练兵。”

“还算沉得住气,若不是他保证能将这批绸缎如期奉上,朕也不能轻易答应他。他这次出手帮江南王家,你怎么看?”

吕公公稍一沉思,笑着答话:“奴才打听闻前次李大人去江南办案遇到劫匪就是被裴家姑娘所救,而王家正是裴姑娘的外祖家,帮上一把倒也是人之常情。”

嘉景帝听完他的话,咀嚼的动作顿了一瞬,转而笑出声来:“你能说出人之常情一词可见近日是有所顿悟,可是你府上那位宋家娘子的功劳?”

吕公公蓦的想起什么来,老脸一红,跪地磕头求饶:“求万岁爷开恩,饶了奴才吧。”

嘉景帝不以为意的摆摆手,将用了一半的汤羹往旁边推了推。

笑道:“这是好事,人难免有七情六欲,你也不算是白来这世上一遭,只是你的事毕竟特殊,有时还是低调些的好,免得受人诟病。”

吕公公点头应着,又听得他吩咐:“让人去把长公主送回去吧。”

嘉景帝瞧着那碗盏里的残羹愣神。

莲子意为“怜爱子女”百合意为“百事祥和”,这是太后让他看在自己的面子上放过长公主这回。

既然母后替她讲情,饶过这一回,接下来就看她会如何选择。

………

裴文君与王如盛说起琳琅阁一事。

王如盛瞧着满院冬日暖阳也是一阵唏嘘。

他言道:“当年你外祖母将你接回家中去养,便开始有意为你攒嫁妆。咱们王家小辈里就你一个女儿家,你母亲又早逝,大家伙自然更是心疼你。

她担忧你长大之后要嫁回京中去,前几年让人在京中置办一批铺子,当时办的低调,并无人外人知晓。调用的掌柜也都是家里的老人,这些年经营的很是不错。

你二叔时常外出游历,有时也是为着替你来京中查看铺子。

原打算,为你在江南就近寻个书香门第,名仕清流嫁过去,这些铺子也便就放在京中为你挣银子。

此次你既然要嫁回京中,这些铺子交由你来亲自打理最好不过。”

裴文君心中感动,外祖母为她考虑这般长远,实乃舐犊情深。

二人正说话间,春承从外头跑进来,欢喜喊道:“大老爷,二老爷他们到了。”

闻言他二人都起身出门迎接。

为首的男子着湛蓝锦缎长袍,冬日里仍旧手持一把折扇,饶是一路奔波也不显疲惫之色,带着股书生意气。

王如盛快步过去,将自家兄弟抱在胸前,大掌在他后背狠狠一拍。

“好小子,果然没让我失望。”

王如是被他拍的咳嗽两声,呛得脸红。

恼怒道:“我路上没遇到什么事,大哥这一掌险些把我拍过去。”

裴文君立在一旁瞧着他二人笑,仿佛又回到在江南生活的日子。

“许久不见,昭昭出落的越发俊俏,只是这脸上粘个什么物什?”王如是说话间挣脱开兄长的束缚,伸出手要去摘她面上的疤。

裴文君怕被他真的摘下来,连连往后躲,笑出声来讨饶道:“二舅舅,你莫要闹。”

王如盛也伸手帮着去拦。

身后的一众人跟着来见礼。

王如盛让春承领着众人去用饭歇息。

王如是打量着这处院子,因着冬日,四处光秃秃的,不似江南的花草繁盛,便是冬日里处处也是一片翠色。

“虽说来过这里多次,我还是不适应此处的天,当真冷的很,说完他打出个喷嚏。”

王如盛领着他进屋,屋内燃着碳炉。

王如是当下脱靴上榻,拿过一旁的毛毯围坐上,才稍好些。

裴文君将手边的暖手炉递到他身前。

他笑着接过道:“还是昭昭知道心疼我。接到你的信后你大舅急着出发,便将此事交予我,幸不辱命,你要的那些绸缎式样我都一并置办齐给你装车带到。”

裴文君笑着上前施礼:“多谢二舅舅。”

王如是继续道:“后面还有几车都是这些年你外祖母给你攒下的嫁妆,挑挑拣拣,先带这些给你,剩下的都还留在江南,你什么时候归家也能用得上。”

裴文君点头应着,眼圈稍红。

门外传来一声老汉的叫骂声:“这帮小兔崽子,到地方也不喊我下车。莫不是要让我老道冻死在那马车里!”

闻言裴文君唇角挂上笑,飞奔出门去。

榻上的王如是一拍脑门懊恼道:“竟将他忘了,岂不是要被骂死。”